城堡一般的房子矗立在北欧某国某小镇的最尽头。
外面白雪茫茫,一眼望不到边,住在这里仿佛与世隔绝。
楼下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壁炉中的火熊熊燃烧着,宽敞的客厅暖和至极。
沈云曦跟着季宴笙下楼的时候,清清正坐在绒毯上玩积木,一个中年或者更老一些的男人在她旁边,背对着沈云曦。
“清清。”沈云曦喊了一声。
小清清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扔了积木,扑倒她跟前,卷起他的衣袖看了几眼,惊喜道:“姨姨!你不痛痛了吗?”
“是啊,我不痛了。。”
沈云曦一边回答她,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那个男人。
男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就要有些慌张的似乎准备起身离开。
沈云曦皱了皱眉,主动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时,却结结实实的呆住了。
竟然是江海山……他应该是穿着季宴笙的衣服,背影显得有几分年轻,可是正面却截然不同。
深深凹陷的眼窝,憔悴的法令纹,都令他看上去又沧桑又疲惫,一副被病痛折磨的样子。
和沈云曦对视上的一瞬间,他便慌乱地移开了眼神。
沈云曦一时间如遭雷击……难道她前段时间的血都是抽出来给他的?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蓦然想到,那天刚上飞机后,季宴笙多扔了个物体过来的声音,难道季宴笙后来扔过来的物体,其实就是他?
可如果季宴笙本意是为了救他,又为什么那样粗鲁的对待他?
经历过最初的惊讶后,沈云曦收敛心神,立即侧头去看季宴笙。
这一切的一切他才是主导,他知道全部。
季宴笙慵懒的倚在客厅内置的吧台边,低头喝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察觉到她看过来,他慢慢悠的抬起头,对着她浅笑了下,然后看向那沉默的男人,轻轻懒懒的启唇:“有什么话快点说,也许今晚过后就成为遗言了。”
江海山沉默良久,神色深沉而落寞,让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半晌过后,他面向地面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季宴笙不轻不重的搁下了杯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听得沈云曦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抬头看他。
他噙着一抹淡笑,缓缓走过来,语气凉薄:“难以启齿,是吗?那我就替你说。毕竟怀揣秘密死去,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季宴笙回身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本牛皮笔记本,翻到了某页,取下纸张顶端别着的笔,点了点某处。
而后他看向沈云曦,语气里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温柔:“你已经知道了,江海山才是你的亲生父亲。那你知道你的母亲叶犹青为什么会和他有了你吗?”
沈云曦握紧了拳头,嘴唇微微颤抖着,很想说话,可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季宴笙觑了她一眼,径直道:“因为你母亲爱慕虚荣,而他因为入赘江家,饱受轻蔑和冷眼,你母亲的温柔小意,满足了他身为男人的某种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