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权慕深只是随意打量了下沈云曦,随后便松开了她。
他兴致缺缺的直起身,眼帘轻垂,转身欲走,忽然,仓库外面一阵刺耳的“嘀嘀嘀”声快速的响起。
是金属探测仪发出的声音!
仓库外围有人接近!
守着的保镖训练有素的齐齐拔出枪,权慕深脸色一冷,他比保镖反应更快,从后腰抽出枪,顺势就将离他更近的沈云曦提了起来,反手挟持在怀里。
沈云曦一阵头晕目眩,下一秒脖颈一凉,冰冷的枪口轻轻抵上了她的脖子。
于是,当江离拨开人群,携着满身阴沉,无视两厢对峙的保镖,大步走进仓库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忍痛割舍的、成全的、心爱的女人,在转瞬之间,被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粗暴的扣在身前,甚至竟敢用枪指着她。
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倾心爱护的女人被人这样肆意对待?
江离一时之间,忽然有些分不清压在喉咙处的那股愤怒究竟是对这个男人的、还是对他自己的。
他走上前,在距离一排枪口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住脚步。
这样的距离足够他看清沈云曦的状况。
她看上去没有受伤,只是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没有太过狼狈。
江离想,幸好,他来的不晚。
而后,他抬起眸,看向沈云曦身后的男人。
很年轻,眼角眉梢此刻透出浅笑,像是挑衅,又像是自视甚高的轻慢,他在打量男人的同时,那男人同样也在打量他,泛着幽蓝的瞳眸异常明亮,犹如散发着寒意的利刃,薄削而冷锐。
这个年少而俊俏的男人,显然是个亡命徒,无所畏惧,浑然天成的从容闲适。
再多给他些时间成长,必然是个人物。
只可惜……他没有未来了。
江离翘了翘薄唇,带出一抹冰冷的笑,看似平静的五官下敛着血腥,不疾不徐的扫了眼周围,哂笑:“雇佣兵?”
权慕深耸了耸肩,反问:“江家?”
他出狱后就藏在了央城,这段时间,多少也摸清了央城的情况。
江家……宛如东欧盛家的存在。
权慕深高挑着眉,饶有兴味的低头,看着身前的女人,敢情他顺带抓来的女人,来头不小啊……
他低低问:“你是他的女人?”
沈云曦瞳眸微缩,没有回答。
权慕深本就随口一问,也不在意,依然肆意浅笑,“看样子我流年不利,一不小心惹到太岁头上了。”
他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掠过极重的戾气和毫不在乎的桀骜。
权慕深手指微动,清脆的一声响,枪的保险栓开了。
沈云曦没接触过这些危险的东西,虽然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她却没有身处险境的恐惧,也许是天生冷静过头,也或者是……因为江离来了。
不知道是出于感情、还是鉴于从前的经历,时至今日,她对他居然还有毫无道理、毫无根据的信任。
对比沈云曦不合时宜的冷静,江离眉骨凛冽,深刻凌厉,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致。
权慕深眯起眼眸,细细欣赏着江离被激怒的模样。
他愉悦的敞怀而笑,眉目间铺陈着毫不掩饰的狂妄,“在央城只手遮天的江离,不妨猜猜我今天能不能从你手里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