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安眼底微微一震,牙齿不知不觉的咬住了唇瓣,她看着沈云曦打开了病房门。
门打开的瞬间,一身黑衣的江离率先映入她的眼帘。
他应当是一直守在病房外,见沈云曦出来,立即牵住了她的手,目光自上而下的将她梭巡了一番,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那种显而易见的关切分明意味着,江离对她一如既往的感情。
夏宁安发现,沈云曦也十分自然的将手递到了他掌心里,仿佛前一秒在病房里冷漠无情的女人并不是她。
他们俩看上去还是如胶似漆的模样……可是江新雨的所作所为摆在眼前,他们俩有了截然不同且彼此对立的选择,婚姻和感情还能若无其事的继续下去吗?
夏宁安忽然茫然至极,看着被江离一路细心呵护离开的沈云曦,心底却又莫名的歆羡。
就像当初她偶然发现路商辞居然喜欢着苏长欢时,除了本能的嫉妒之外,也不乏隐匿的羡慕。
能被人全心全意的爱着,该有多幸福啊……
在这茫然失落的时刻,她突地想起了年少时的那个总是对她开朗笑着的男孩子。
真可惜啊,她曾经可能拥有的幸福,又一次错身而过。
……
江新雨是被床头明亮的灯光晃醒的,床边的加湿器发出轻微的响声,淡淡的水汽笼罩在空气中。
她眨了眨眼,视线清明了几分,才发现左边的沙发里坐了一个人,待她发现那人是沈云曦,她惊惧的“啊”了一声,而后整个人霎时间清醒过来——
那种瞬间清醒的感觉和突然被噩梦吓醒的感觉如出一辙。
沈云曦自从眼睛看不见后,其他的感官就变得分外敏感了些。
江新雨那句短促的“啊”所传达出的惊惧,她听得真真切切。
沈云曦挑着眉梢轻笑了声:“你是因为突然看到我而惊讶,还是因为……心虚?”
“心虚?”
江新雨闭了闭眼,短暂紧绷的身体放松的躺回床上,同样轻笑着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做的事从来就没打算否认过。”
沈云曦牵起唇角,声音带着低低的笑:“是啊,你的确用不着心虚,你有宠你入骨的哥哥可依仗,无论做什么,他都会护住你,你需要顾忌什么呢?”
江新雨躺在床上,伸展着手脚,闻言,她偏头,看了眼沈云曦,笑容肆意:“原来你也心知肚明。我以为你嫁给我哥哥以后,找不准的自己的位置,误以为我在哥哥心中的分量不如你呢。”
沈云曦看不清她肆无忌惮而无所惧的嘴脸,却能从她得意从容的语气里分辨的清清楚楚。
沈云曦垂了垂眸,唇角无声无息的抿起,漂亮的脸上多了冷意,“所以,你让夏宁安开车撞我,到底是想让我死呢,还是仅仅想知道,如果有一天,你和我被放到了天平的两端,你哥哥究竟会偏向谁?”
浑身放松的江新雨一瞬间僵住了,脸色阴沉下去。
她从床上坐起来,冷笑着说:“二者都有。你死了最好,没死也无所谓。至少目前看来,我的目的已经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