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页灵蓝便做了两份便当送到了寰禹酒店。
一份是给孟司楚的,一份是给禹文肆的。
毕竟他们两个人都出手相救了,她不能厚此薄彼。
尽管禹文肆不一定能看上,但有没有心是一回事,人家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五星级的酒店美仑美奂,又不失格调,处处彰显着经营者不俗的品味。
页灵蓝到了大堂正要给孟司楚发消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醇温沉的嗓音,“来找司楚?”
页灵蓝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禹文肆穿着浅色系的polo衫和休闲裤,一副打高尔夫球的装束。到底是行走的衣架,穿什么都能轻松驾驭。
页灵蓝提了提手上的纸袋,浅浅地弯唇一笑,“嗯,昨天说好的,来还人情。”
禹文肆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昨天她跟孟司楚的对话。
她笑起来的样子纯良无害,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经受了一番烈日的烘烤,白皙的脸上还挂着若有如无的细汗,两颊泛着桃红,很是灵动的模样。白t搭了一条皮粉色的醋酸长裤,自带几分凉感,头顶上的揪了个丸子,少女感十足。
怎么看都挺耐看的,衣品也还不错,也不知道孟司楚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她丑的。
“那你跟我来吧。”禹文肆率先迈开了步伐。
页灵蓝本来是打算让孟司楚下来拿,拿完她就走人的,但眼下只得跟上了禹文肆的步伐。
禹文肆把她带到了孟司楚的办公室,但孟司楚这会儿并不在。
“要不你坐着等他一会儿。”
“不用了。”页灵蓝从纸袋里拿出一份便当放在了孟司楚的办公桌上,“等他回来的时候自然会看到的。”
然后她便把纸袋递给了禹文肆。
禹文肆愣了愣,“嗯?给我的?”
页灵蓝认真又诚恳,“昨天承蒙禹先生相救,希望你不要嫌弃。”
禹文肆墨色的瞳仁在明晃晃的光线下熠熠生辉,他从她手里接过了纸袋,“有劳了。多谢你的午餐。”
“应该的。”页灵蓝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又绅士又有涵养。即使可能看不上她简陋的便当,却依然表现得滴水不漏。
下一秒就听禹文肆突然来了句,“这年头小姑娘厨艺好的不多了。”
页灵蓝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禹文肆这是夸她?他什么时候吃过她做的饭菜了?
再一想,他可能说的只是场面话罢了,也就没有深究下去。
一路乘着电梯下楼,偶然听见酒店服务员提起孟司楚在二楼的宴会厅,页灵蓝便想着还是跟他说一声,免得他事多下次又找麻烦。
出了电梯页奕可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正对着电梯口的长乐厅门口赫然立着一个易拉宝,上面写着“恭喜页奕可同学顺利录取京大!”
所以,这是页奕可的庆功宴?
她一眼看到坐在主桌的页奕可穿着梦幻华丽的礼服,高贵得跟城堡里的公主似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风满面露红光。”
此刻的页奕可大抵就是这种状态了。
“老页,今天你可要多喝几杯。奕可考上了京大,可喜可贺,未来不可限量。你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我真羡慕你有奕可这样的女儿,长得亭亭玉立,还是学霸,内外兼修,真是没话说!”
“你到底怎么教的女儿,快给我们传授两招,我家闺女成天跟我作对,都快把我气死了!”
宾客的恭维让页钦涛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满足,他眉开眼笑带着几分炫耀地开口,“我们奕可从小到大一直都很优秀,有这样的女儿也是我的福气啊。”
页灵蓝冷讽地笑笑。
虽然知道这世上很多父母都做不到一碗水端平。
但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现实的父亲。
能给自己长脸的,如珠如宝。
不能给自己长脸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页灵蓝正打算离开,页钦涛却忽然走了出来,将她拉到了一旁角落,冷声质问,语气无比疏离,“也不看看什么场合,你就不带脑子地闯进来。”
“你误会了,恰好路过。”她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眉眼里的情绪又淡又凉。
“我告诉你,今天是奕可考上京大的庆功宴,你别给我在这儿惹事生非。”页钦涛沉着脸色警告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页先生多虑了,我没那么闲。”页灵蓝周身的气场都冷了下来。作为父亲,不待见她这个女儿也就罢了,还跟防贼似的防着她,真是令她大开眼界。
页钦涛不屑的眸光陡然收紧,阴测测地盯着页灵蓝。
这丫头以前说话都不敢大声喘气的,现在怎么脾气越来越大了。
一说话就阴阳怪气的,叫人听得实在刺耳。
“奕可,怎么页灵蓝那个乡下土妞也来了,脸皮真厚呢!我要是她,现在一定关在家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
页灵蓝听出来了,好像是页奕可的朋友,常年玩在一起的,跟林悦一样。
“兴许人家觉得考250分挺光荣的,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能力考250。”
“你们别这么说,来者是客。如果她真的是来祝贺我的,那我也是欢迎她的。”页奕可温柔善良地说道。
页灵蓝并不想看到她装模作样、假仁假义的样子,扭头要走,却又被页钦涛怒容满面地叫住了,“等等,你高考考了多少?”
当父亲的还真是关心她呢,分数已经出来大半个月了,才在别人的提醒下想起来问她。
页灵蓝语调散漫地告诉他:“250。”
页钦涛怒目瞠圆,差点当场心梗。考这点分数简直是要气死他!更要命的是他明明从别人口中得知了结果,还要向她求证,无异于是自取其辱。
他感觉自己的脸被人摁在地上疯狂摩擦。
“学了这么多年考这点破烂分数,你是怕工厂招不到廉价工人,乡下地皮没人种是吗?你说你想干什么!”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没有一直养在身边,旁人并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废物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