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聘和刘二毛跑了过来,眼睛里露出焦急、担心的神色,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三爷,人血?”。
我点了点头,蓦地想起关婷婷那个婆娘来,这血不会是她流下来的吧?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乌鸦嘴!怎么能这么想呢?这里即使出现了人血,也不一定就是关婷婷那个婆娘的啊?前面还有黄崇勇、陈氏三兄弟那四个坏蛋,说不定这血液是他们留下来的也说不定……”。
这么一想,我心里稍微定了定神。
段聘忽然说道:“三爷,这血迹还未干,估计受伤的人没有走多远,我们赶紧跟上去吧?”。
“嗯,有道理,我们跟过去看看,估计在天黑以前应该就能够追上他们。”,我分析了一下答道。
没想到的是,我的分析根本就不正确,一直到天黑,到第二天天亮,我们不仅没有追上关婷婷、黄崇勇、陈光他们,就连陈明、陈客那两个坏蛋也不见任何的踪影。
星星点点的血迹一直在我和段聘、刘二毛眼前若隐若现,直到天黑,也未曾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
段聘停了下来,忽的说道:“哥、三爷,这山里不太平,我们不如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如何?”。
刘二毛担心的说:“万一他们趁黑赶路,我们追不上他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道:“这山林里黑灯瞎火的,加之未知因素很多,我想他们估摸也会在哪里先过夜,天亮才会走的。”。
刘二毛、段聘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同意了我的观点。
我们再密林当中选择了一个相对空旷、背靠岩石的地方坐了下来,段聘很快的生好了一堆熊熊大火,刘二毛从随身携带的行囊里变戏法似的弄了一只野鸡出来,笑道:“三爷,今晚你陪我们兄妹两露营,我请你吃烧烤野鸡如何?”。
我笑道:“柳青兄弟,真有你的,敢情你们兄妹今天打猎还有收获啊?”。
段聘将头微微靠在刘二毛的肩膀,浅笑道:“那是自然,我哥可是村子里最有名的神枪手,进山哪能没有收获的……”。
看着段聘一脸幸福的摸样,我心中蓦地一痛,忽然想起秦素儿那个鬼丫头来,此刻那鬼丫头是否还是在田鸡的守护之下处于昏睡之中呢?今晚已经是第二天时间了,过了明天她应该就能醒过来,重新做人了。
刘二毛轻轻地推开段聘的头,笑道:“妹子,你严肃点,不要在三爷面前失了礼数,我要弄烧烤野鸡了……”。
这话名为嬉闹,实为提醒段聘,哪怕就是在这漆黑如墨的荒山野岭,也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要因小失大。
还真看不出刘二毛有一手烧烤的好技术,半个小时左右就将一只野鸡烧烤好了。熊熊的火光映照下,整只野鸡浑身呈金黄色,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刘二毛撕下一只鸡腿丢给了我,笑道:“三爷,你尝尝我柳青的手艺!”。
我举着那只鸡腿放进嘴里一咬,他奶奶的,还真的是香!我情不自禁的冲刘二毛竖起了大拇指。
接着刘二毛将另一只鸡腿递给了段聘。
我们三个正在有说有笑吃着烧烤野鸡的时候,漆黑的树林里响起了脚步声。
段聘紧张的叫了起来:“哥,有情况?”。
刘二毛将手中的鸡骨丢在林地里,翻身爬了起来,冲着脚步声响起的地方举起了火统,跟段聘严阵以待。
我一边提高警惕一边假装慢条斯理的撕咬着那只鸡腿,眼睛的余光可是一刻也没有放过脚步声响起的密林深处。
大约二三分钟的时候,漆黑的密林深处现出两个人影来,越走越近。
待走得近了,我一下子血脉膨胀,来人居然就是面对那群山魅在背后黑我的陈明和陈客。
陈明看上去似乎是受伤了,正由陈客搀扶着一步一步向着我们燃烧起的这堆膏火靠近。
我靠!这两个坏蛋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是恨不得立刻掏出隐藏在靴子里的军用匕首,三两刀结果了这两个坏蛋的性命。
可是我还是强忍了下来,毕竟自己的身份、还有目的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静静地站了起来,两眼似利剑一般冷冷的盯着他们兄弟两走进过来。
刘二毛端起手中的火统,厉声喝道:“什么人?”。
陈客阴沉的答道:“进山迷了路的过路人!我兄弟受伤了,见这边有火光,过来取取暖!”。
刘二毛和段聘收起了手中的火统,说道:“既然是迷路的客人,那就请过来吧!”。
陈客搀扶着陈明走近了火堆,抬头一看看到我,脸上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一闪即逝,随即皮笑肉不笑的笑道:“原来……三爷也在这啊?”。
我恨不得冲上前去扇这个坏蛋两个耳光!
我冷冷的应道:“托陈三当家的福,死不了!”。
陈客脸上的肌肉僵硬的动了两下,强自笑道:“三爷福大命大,自然一下子死不了,否则做兄弟的哪能放心留三爷一个人在那里?三爷,你说是吗?”。
他奶奶的,这陈客做了亏心事不仅脸不红心不跳,反倒说出另一番歪理,厚黑学学习得可是到家了。
这一问一答之际,我已经将心中的怒火压了下去,望了一眼脸色惨白、眼睛紧闭,半倚半靠在陈客身上的陈明,缓缓的问道:“陈二当家的怎么了?”。
陈客望了我一眼,答道:“他被一只山魅咬了一口,已经昏迷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了,三爷你可有什么办法解救?”。
毕竟是亲兄弟,陈客说这话的时候,阴鸷的脸上显露出焦急的神色。
我有些吃惊,那群山魅不一直在围着我吗?他们怎么也遭山魅袭击了?
我失声惊呼起来:“山魅?怎么回事?”。
原来,陈明、陈客舍我而去,在密林里慌不择路的奔逃,被刘二毛、段聘用火统迫退的那群山魅竟然追上了他们,将陈明咬伤了。
这真的是老天有眼报应不桑,害人终须害己!我当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而是招呼着刘二毛和段聘:“柳青兄弟,你和你妹子可知道被山魅咬伤还有没有救?”。
刘二毛将火统放到地上,走近陈客的身旁,看了一眼陈明的伤口,神色慌张,失声大叫起来:“这位爷,你兄弟的脖子被山魅咬到了,如果当时能将毒血用嘴给吸出来,或许还有五成活命的机会。可此刻已经过去了两三个小时,他早已毒血攻心,就算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救不了了……”,说完叹了一口气。
陈客狐疑的望了刘二毛一眼:“你是谁?说的可是当真?”。
段聘抢着说道:“他是我哥柳青,我叫柳绿,是西山岭下李村的猎户。我哥说的绝对千真万确,其实啊,他还有一部分话没有说出来。”。
段聘这丫头在搞什么鬼?事情是不是像刘二毛口中所说的那样,陈明已经没有任何救星了吗?我有些疑惑。
陈客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们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赶紧说!”。
刘二毛后退几步,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位爷,我奉劝你一句,赶紧弃你兄弟而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话更加的惊人!我忍不住了,问道:“柳青兄弟,什么晚了就来不及啊?”。
刘二毛脸上的神情绝非作伪,答道:“三爷,实话跟你说吧,这位爷的兄长恐怕还过一个小时就会变成一具嗜血的僵尸了,这位爷不走,我们得走了。三爷,你跟这位爷看上去很熟,我们就此别过……”。说完也不理睬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陈客,招呼着段聘收拾好火统和行囊就准备离开。
我注意到了陈客脸上的神色游移不定,显然内心在做激烈的争斗。就在刘二毛和段聘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陈客开口了,声音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冷得让人寒透心底:“二位慢走,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说完将陈明俯身背在肩上朝着黑咕哝东的密林深处便走。
我们都猜不透陈客画里的用意,不过只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一个人。
我吃惊的问道:“陈三当家的,二当家呢?”。
陈客一屁股坐在火堆旁,拾起地上的半边野鸡一边嚼一边头也不抬的答道:“他到悬崖底下去了!”。
“啊”,我失声大叫:“你是说你将陈二当家的扔下了悬崖?”。
“那有什么稀奇?他反正已经活不了,我又不想他变成僵尸反过来害我,你们也不想,不是吗?你们说啊!”,陈客大声的吼叫起来。
我终于弄清楚这小子为何敢在背后踹我黑脚的原因了,他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敢亲手扔下悬崖,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心不可谓不黑,手不可谓不辣!
想起陈客这等非常手段,一股寒意从心底深处升起。我想不仅是我,估计刘二毛和段聘也是这种想法。
这个陈客是个危险人物,根本就不是人,是一个魔鬼。不!是一个比魔鬼还要凶残十分的人!看来我们得非常小心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