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方想起她艳色无双的样儿,心中暗道,
“只她一个便能低得帐中多少女子……”
耶律大方想得有些痴了,那幕僚偷眼见这情形不由心头暗叫不妙,
“大人问那大宁太子问得少,问人家太子妃却是问得多些,这是怎么个意思,莫非是见色起意,对人妻有何念头不成?”
想到这处幕僚暗骂,
“蛮夷果然便是蛮夷,沙场临阵之上居然还在肖想人妻,如此怎会不打败仗!”
想到这处那幕僚心头暗想,
“左右我都是汉人,祖辈时被辽人占了故土才沦为了这辽国的下等人,若是那大宁太子收复失地,以后岂不是能回归故国再不必受这些辽人的欺负?”
想到这处心头乱跳,却又听耶律大方问道,
“那太子妃可有何喜好?”
那幕僚听了暗骂,面上却是应道,
“这个……这个小的倒是并曾打听……”
那头燕岐晟回了南京城也是余怒未消,只对上妻子关怀的目光,却是如何好脸告诉对方自己心里正醋海生波,酸味儿冲天,只得冷着脸任两个儿子上来解了他的盔甲,穆红鸾见他神色不豫便上来问道,
“长青可是有哪处受伤了?”
燕岐晟摇头,
“并未受伤!”
穆红鸾这才放下心来,过来伺候他洗漱,用罢了饭,却是早早哄了两个儿子睡下,燕岐晟这才赤着身子将她搂进怀里,穆红鸾依入熟悉的怀中,闻着令人安心的气息,打了一个呵欠便闭上眼沉沉睡去,燕岐晟有些忿忿的盯着妻子安祥的睡颜,却是又气又恼,
“亏我这里酸得肠子都要绞痛了,你倒还睡得着!”
有心发狠摇醒她,却又实在舍不得,搂着她盯了半晌,
“世人都道姝颜好,却那知姝颜虽好,醋意却是难消啊!”
紧紧搂了人进怀里,闭上眼时却在暗暗埋怨自家老子,
“爹爹这红线也是牵得太好了,给我定了这么一个一辈子都放不下心的妻子,也不知是苦是乐……”
想来想去,总还是觉着欢乐大于苦楚,不由长叹一声认命了,
“罢罢罢!这辈子就这么醋着吧!”
燕岐晟这头心里埋怨自家亲老子,燕韫淓那头却是正在手把手的教罗锦素写手,突然一阵凉风吹来,却是连打了几个喷嚏,罗锦素怕他受凉,忙叫人取了衣裳来,燕韫淓连连摆手道,
“不必,不必,不过是风吹鼻发痒罢了,倒不是受凉!”
只这么一打扰,倒是将笔当下了,两人坐到一旁吃茶,罗锦素笑道,
“奴婢这手做活倒是灵巧,拿笔却是差了些,练了这么久都不见长进!”
燕韫淓应道,
“练字乃是练心,也不是非要练成大家,不过自己写来磨练心性罢了!”
罗锦素笑着点头,
“这倒也真是有用,我自家觉着最近确是心静了不少!”
燕韫淓应道,
“有空朕再教你打一打拳……”
罗锦素听了连连摆手,
“陛下可是饶了奴婢吧!练字已是为难奴婢了,那些招式步伐,甚么呼吸吐纳口决之类的却是记不的!”
燕韫淓笑道,
“又不是让你去外头同人打架,不过学上几招能强身健体就是了……”
两人正在说话,外头有人进来禀报,
“陛下,二皇子求见!”
燕韫淓闻听点了点头,罗锦素忙起身,
“陛下,奴婢告退!”
“嗯!”
燕韫淓点头让她退了下去,这才宣了燕岐瑜进来,
“父皇万安!”
燕岐瑜进来老实行礼磕头,待到燕韫淓让他起身这才站起身来,双手奉上自己这两日的习作,
“父皇,这是儿臣今日练的大字,请父皇给儿臣指正!”
燕韫淓接过来笑道,
“你这阵子怎得想着过来请教父皇了?你那先生教得不好么?”
燕岐瑜忙道,
“魏先生教得极好,只魏先生于书法一途之上却稍逊父皇,自然还是请教父皇更好!”
燕韫淓听了微笑,
“二郎如今长进了,口舌都要伶俐不少了!”
燕岐瑜红着脸垂头道,
“父皇别取笑儿臣了!”
燕韫淓笑着展开他的书作,召了他到身旁来指点,
“这一处笔锋太过绵软无力,这一处又显太过突兀……”
见字如见人,这孩子的性子,怎么一时软一时硬的,倒有些偏激之像!
父子两人在这御书房中呆了一个时辰,燕岐瑜才回转承露宫中,却见得自家母妃早已等在了那处,
“母妃!”
燕岐瑜过去行礼,淑妃一把起扶他,
“我儿今日可有请陛下指点学业?”
燕岐瑜点头,
“有的,父皇指点了我好一阵子!”
淑妃闻言不由喜上眉梢,双手捧了桌上早已备好的一碗汤水,
“我儿辛苦,快喝了这碗汤,这乃是母妃精心为你熬制的,要一口喝干才是!”
燕岐瑜点头双手捧碗一口饮尽,完了却是皱眉,
“母妃,这汤水味儿有些怪呢,能不能不吃了?”
淑妃笑容一凝,继而又笑道,
“傻孩子,这是补脑益气的,有些药味儿也是自然的,多吃上几回便习惯了?”
“可我已吃了好些时日了!”
“多吃有好处,日子久了我儿便明白了!”
燕岐瑜无奈只得点应是,淑妃接过他放下的碗,小心放到一旁,
“我儿早些歇息吧!”
待得燕岐瑜转回内殿去,淑妃才亲自捧了碗回转自己宫中,将碗交到周良手中,
“拿去好好洗了!”
“是!”
淑妃看着周良将碗端出去,却是眯着眼微笑了起来……
那头御书房中燕韫淓也是一口喝干了药水,一旁的周朴见状不由进言道,
“陛下又何必如此,何不将这事儿交给宗正府来处置?”
燕韫淓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碗,周朴忙上来接过,
“那含露殿的周良与你可有故?”
周朴忙摇头,
“虽与奴婢同姓,不过奴婢与他并无半分干系!”
燕韫淓点了点头,
“想来是东宫那头出了手……倒是是朕大意了,若不是霍峻熹过来禀报,朕说得真要中了他们的道!”
霍岐熹倒是个能干人,居然查出那淑妃暗中将毒药暗中混入了二郎所用的笔墨之中,再每日让二郎前来御书房见他,两人指指点点之间便令得毒性渗入了肌肤之中……
想起那下毒之人用心如此良苦,燕韫淓只有摇头苦笑,却是负手长叹道,
“朕也没有想到竟会如此……朕虽对二郎不算宠爱,但自认也未苛待他,却为何他会做那帮凶?”
言语间甚是失望不解,周朴闻言忙道,
“陛下,二皇子说不得也不知情呢!”
“唉!”
燕韫淓长叹一声摆手示意,
“罢罢罢!此事先且如此吧!”
二郎未必就是不知情,想起他频频引诱自己伸手去指点字迹,燕韫淓便觉有一股寒意自心头生起,
“这皇位难道真如此重要,能令人失了良心,丧了仁义,不顾父子情,夫妻情了么?”
周朴见他面露悲戚心知不好再劝,忙低头退了出去。
……
那头耶律大方与燕岐晟二战于南京城下,两方兵士纷纷摇旗呐喊,一时声势震天,这一战自日出打至了日落,双方这才鸣金收兵。
第二日却又三战,两人打得痛快,竟分不出胜负来,又打到天黑才收兵。
第三日燕岐晟再出战,下头众将却是不乐意了,个个拦在前头道,
“大帅,这几日您可是打得爽快了,我等兄弟这几日可是瞧得手心都抠红了,不成不成,今日大帅不可再战了!”
说罢,一个个双手抱胸并排立在殿前,却是不许燕岐晟出去,燕岐晟见状恼道,
“你们一个个要违抗军令不成?”
众人齐声声道,
“不敢!”
只脚下却不挪一步,燕岐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作势将手中的刀一扬,
“让不让开!”
众将只是摇头却半步不肯动,燕岐晟见状倒真有几分恼意了,瞪眼道,
“谁要是再阻饶本帅出战,必以军法处置!”
众将却是凛然不惧,
“大帅有军法,我们有王法,不怕!”
“哈……”
燕岐晟闻言气笑了,
“本帅即是军法又是王法,你们不听我的,倒是听得那一家的王法?”
众将相视一笑嘿嘿道,
“我们奉得乃是太子妃殿下的王法!”
他们搬出穆红鸾,燕岐晟听了立时气泄了三分,
“太……太子妃殿下,说甚么了?”
众将见他示弱不由都纷纷挤眉弄眼,却无人肯开口,只杨大强仗着自家表妹的势,倒不怎么怕燕岐晟,当下一手叉腰一手指点,学了穆红鸾的样儿,捏着嗓子开口道,
“你们都给本宫听着,太子殿下只顾着自己打得痛快,却忘记了我们身在辽境,要以大局为重,今日便由本宫出战,你们给我将他拦了,若是他敢再不顾大局,就……就别怪本宫对他不客气了!”
说话众将纷纷咬牙忍笑,燕岐晟却是双眼一翻气道,
“孤看你们谁敢笑!”
见众将立时敛眉低头,这才转而问杨大强,
“太子妃殿下可是出城去了?”
“太子妃殿下早大帅一刻便点兵出城,现下嘛……估摸着已是与耶律大方打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