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穆红鸾眉头便皱了起来,
“哼!”
燕岐晟过去一手提了他腰带,将人给提了起来,
“外头有燕杰他们,那小子受了重伤,必跑不掉,这小子我带走了!”
说罢目光在她光『裸』的肩头上一转,却是一瞪眼,
“把衣裳换了!”
穆红鸾这才惊觉当下忙转身换衣裳,背后燕岐晟已是关窗,提着朱三郎走了。
她正在里头换衣,却听外头人声喧哗,刘三娘子的声音渐渐传来,
“我适才瞧见一个男子的背影闪了过去,你们快去瞧瞧!莫惊动了世子夫人!”
她在外头隐隐听见动静却是一直纹丝不动,眼见得崔夫人、黄夫人与那朱家人同黄蕊几人一起回来,这才叫嚷着带人闯了进来。
说话间她推门冲了进来,后头跟着一帮子人,那刘三娘子冲进来见屋中只穆红鸾一人,不由一愣,左右瞧了瞧却是看到那东面的屏风,不由眼前一亮,几步冲了过去,探头屏风后头也是空无一人。
一时愣在了那处!
穆红鸾神『色』镇定的当着众人的面套上了外套,指了脏掉的衣裳对紫鸳道,
“把衣裳收了!”
紫鸳依言过来收衣裳,口中却道,
“夫人,刘三娘子说前头瞧见有男子自墙边的小径潜入了这后头小院”
说罢左右瞧了瞧,
“夫人,您无事吧?”
穆红鸾若无其事的应道,
“无事那里来的男子,我怎得没有瞧见?”
那刘三娘子在屋中转了一圈儿,将这不大的屋子看了个遍,却是遍寻不到朱三郎,又瞧了瞧那窗前的软榻,只恨不能上前去掀了榻看个清楚。
穆红鸾转头问她,
“刘三娘子在找甚么?难道还想在这屋子里寻个男子出来不成?”
说话间却是沉了脸,她本就生得明艳,拢眉敛目立是生出了几分威严,刘三娘子一惊慌道,
“我我没有找甚么!”
“是么!”
穆红鸾冷冷哼了一声,却是不再搭理她,
“我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回去吧!”
却是率先走了出去,迎面遇上正急匆匆进来的黄夫人与崔夫人,
“妹妹无事吧!”
穆红鸾冷冷看了刘三娘子一眼,嘴角一勾,
“无事我好得很呢!”
有些话现下不好说,过后却是要与黄夫人好好说道说道。
当下出来与众人告辞,
“即是花已赏过,便向诸位告辞了!”
这厢便领着黄蕊出院坐着马车回府了。
马车一路在大街上缓缓而行,转过拐角时燕岐晟一撩帘子钻了进来,却是神『色』阴郁,
“刺客人呢?”
“被他跑了!”
燕岐晟眉头紧皱,怒道,
“我看着这府上侍卫只怕是少了『操』练,一个重伤之人都逮不住!”
穆红鸾应道,
“你也不必怪他们,那人身手十分高强,极善藏匿行踪,前头若不是在屋中他有一瞬气息变化,连我也没有发觉他!”
燕岐晟怒道,
“出万两白银,我要在江湖道上悬赏捉拿此人!”
穆红鸾想了想摇头道,
“我听过那人说话,虽说他极力掩饰,但口音之中却是带了丝异域腔调,他十之**是来自异邦,在中原武林悬赏只怕难找!”
“异域人士?”
燕岐晟却是想到了前头辽国之行,难道是辽人派来的?
只是他又想不明白了,即便是被人知晓了他在大宁的身份,要杀的也应是他而非长真呀!
小夫妻在这处百思不解,正在暗中吩咐在临安城中四处搜捕,
“他受了重伤定跑不远,让他们寻有异域样貌,声音嘶哑之人”
他们却不知后头那辆马车之下,四轮之间已是有人紧紧攀附其上,跟着马车入了蒲国公府。
蒲国公府在整个临安城中大肆搜捕刺客不提,那头黄蕊与朱家三郎的事儿这便算是罢。
却说前头那朱家三郎被燕岐晟提了出去,到外头寻了一个隐蔽之处弄醒,这厢睁开眼一看,却见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青年人立在面前,朱三郎神智回复清明,忍了颈上剧痛坐了起来,
“你你是”
仔细打量此人,虽说一身粗衣作市井打扮,怎得却是有些眼熟?
想了想不正是那日大军凯旋,见到的蒲国公世子么?
“你是蒲国公世子!”
燕岐晟哼一声点头道,
“你倒是有些眼力!”
又对他道,
“今日所见之事你烂在肚子里,不可对第三人说起!”
“这这是为何”
朱三郎想起那屋内的情形,却是瞪大了眼,一脸惶急之『色』,
“那蒙面男子分明是想对世子夫人不利,世子爷还不快快派人去保护!”
燕岐晟皱紧了眉头,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儿,脸『色』更加阴沉,
“那是本世子的妻子,自有本世子保护,还轮不到你小子『插』嘴!”
说着话想起长真香肩的样儿,这小子多半是瞧见了!
却是气往上撞,当下一伏身单手就抓了前襟将人提了起来,恶狠狠道,
“今日之事你看见了甚么都给本世子爷统统忘记,若虽有半丝遐想”
“砰”
却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肚腹之上,
“呕”
那朱三郎一口黄水便吐了出来,燕岐晟很是不屑的将他扔回了地上,
“这般无用的小子竟敢觊觎长真嗤!”
转身便消失在了巷口。
朱三郎在地上蜷缩了半晌这才捂着肚子起来,慢慢走到巷口寻了一辆马车自回了家。
那朱老夫人婆媳早已到了家,见三儿子回来却是叫了他到堂上说话,
“那小娘依为娘瞧着怕是不成,『性』子娇纵被人给宠坏了!”
他们家是娶媳『妇』进门孝敬公婆,伺候儿子,帮扶兄弟的,又不是娶个祖宗回来供着,再好的家世不听教听话也是白搭,若是仗着娘家的势力欺压婆家,那便要家无宁日了!
朱三郎那还记得黄蕊这桩事儿,闻听得母亲不愿意便点头道,
“依依母亲就是!”
说话间脸『色』惨白却是因扯动了肚腹和咽喉的疼处,那朱老夫人没瞧出儿子衣领下隐隐的淤痕,见儿子神『色』勉强,只当他是喜欢那小娘心里不愿,心中暗道,
“这时节我可不能心软,那小娘子倒也罢了,只那世子夫人可是个厉害的角『色』,若是有她背后支招,让我儿娶回家来,这日子还能过么!”
当下打发了儿子回去歇息,却是立时又四处相看人家,终是赶在了年前相中一位小娘,是个『性』子软弱,乖巧听话的,定了日子年后成亲。
朱三郎却是无可无不可,推说要读书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却是暗暗对着一副画像呆愣出神
那头蒲国公府中燕黄蕊却是半分不知自己被人嫌弃了一回,欢欢喜喜自马车上下来抱着盆儿便往屋子里闯。
她如今年纪大了,虽说还住在九曲湾里,但单独给划了个院子给她住下,只她『性』子内向,又不喜眼生的人在跟前,便只派了两个小丫头与两名粗使的婆子在那院子里伺候她。
这厢见她抱了花进来,婆子们忙上前帮手,却被她侧身让开,
“我的花,自己抱!”
众人知她脾气,当下只得让到一旁,看着她自己抱了进去,她也着实是喜欢这花,不放在窗前,偏要放在自己的床头,待到天黑掌灯要上床安睡了,小丫头进来问,
“这花儿奴婢给您抱到外头去吧!”
黄蕊摇头,
“不许搬便让它在这处!”
小丫头无奈只得吹熄了灯,关上了内室的门自己在外头歇息了!
待到这院子一片寂静无声时,那房梁之上无声无息跳下一人来,
“呼”
落地时脚步踉跄了一下,往一旁走了两步,扶在了妆台之上,那人四下打量一番,捂着胸口走到床前,轻手轻脚撩床幔往里头看,借着窗外头透进来的几点月光,瞧见床上那小丫头黑发披散,双目紧闭,睡得脸颊红润很是可爱。
他放下心来,无声退到桌前坐下,回身取了桌上的茶水一点点的啜,他受了很重的内伤,也不敢狂饮猛灌。
真是没有想到那女人和他的男人武功如此的高强,便是他如今在族中已是青年一辈中的第一高手,单打独斗勉强平手,若是再多一个是必败无疑!
现在他们定会四处搜捕自己,临安城中各处都不安全,唯有这处他们必是万万想不到的!
他转头看了看床上正酣睡的人,他随着这女子悄悄潜入院中,藏身在那房梁之上偷听偷看,却发觉这女子似是有些呆笨,这院子里只两个小丫头和两个年纪大的婆子,躲在这处必不会被发觉的。
且这处乃是蒲国公府上,待我养好了伤便可出其不意将那女人杀死,之后拿了那女人的人头回族中,看还谁敢还小瞧了他!
这厢缓缓将水咽入了腹中,冰凉的茶水流入却是牵得他胸口一阵阵的疼痛,
“噗”
他一口又将涌入口中的鲜血吐入了茶杯之中,心里暗骂一声,起身将杯中的血水倒入了床头的花盆里。
突然一转脸,只见床上的小丫头不知为何竟醒了过来,正睁着一双眼朦胧『迷』糊看着他,两人都是一愣,他立时回过神来,心中暗悔,
“为何瞧着这小娘睡得香甜,竟忘记了点她『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