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子扬见燕岐晟一走,便借机大赞了世子一番,趁着燕韫淓摇头谦虚之际,才开口道,
“下官观世子爷龙章凤姿,乃是少年英才,临安城中多少闺阁女儿家暗暗倾慕,只下官一名远房的侄女儿便因见过世子爷一面,自此再难忘怀,下官斗胆做这一回中人,将她送于世子爷做妾如何?”
燕韫淓一愣复而心里明白了,心说,
“这位与我兜了半日圈子,却是想送了侄女做妾!”
这样的情形燕韫淓倒是心里早有预料,心知随着自己父子权威日重,必有送财送物又或是送美女的。
细说起来,送财送物便是那稀世珍宝,于现下的蒲国公府并不算得甚么,只这府里女子甚少,送美女倒是正正补了实缺,待得生下一儿半女,便算是稳上蒲国公府这艘大船了,这位费少监倒也算是目光精准,快人一步了!
燕韫淓闻言一晒,想了想道,
“自是不好拂费大人美意,只吾儿成亲之时已是约定,正室三年无所出才可纳妾!”
此言一出费子扬甚是失望,不过大户人家为保嫡子地位,多也有这样的规矩,只这也多是因着正室出身显贵有娘家撑腰的缘故,但那位世子夫人可不在此列。
只这话不好明讲便道,
“若是为了保嫡子正统,纳妾可三年内不许生育便是!”
避孕的法子很多,待得了世子宠爱,再生儿子也不迟!
燕韫淓笑道,
“吾儿正值圆房不久,小夫妻两人乃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还是再等上三年吧!”
这话一出自然便是拒绝了,费子扬也只好识趣的收了话题,又说到风景上去。
待到两人看罢风景下山来,燕岐晟便带着一名梳了『妇』人发髻,一身劲装的女子出来相送,费子扬一见心里暗惊,
“此女果然倾城!”
回到府中便对叶氏道,
“前头与你说过的事儿作罢,让你那远房的侄女儿好好相看人家,自婚嫁去吧!”
想那世子夫人的样子,费子扬暗道,
“怪不得蒲国公世子不想纳妾,若是换了我只怕也是不愿纳的!”
只他这么一番来回折腾倒将龚家的茜姐儿弄得扑在闺房之中大哭,一旁的亲娘龚叶氏愁容满面,
“我的儿,这也是你的命,想当年若不是闹那么一出,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说不得如今那府里的女主人便是你了,唉……现下想那些也无意义,倒不如好好相看个人家,寻一个安身之处吧!”
龚茜哭道,
“母亲对女儿的事情不尽心!”
叶氏应道,
“为娘如何不尽心了,为了你我厚着脸皮四处求人,求到你那姨母家中,才有你那姨丈到蒲国公府一趟,只蒲国公说了,正室三年无出才会纳妾,不说那世子夫人能不能生,便是三年之内儿女都不生,你到那时已有二十二了,真要蹉跎着青春年华等着世子抬你进门么?若是进不了蒲国公府你后半生又如何着落?”
话一说完,龚茜哭得更加厉害了,她心里也明白母亲说的对,她本就比长青大,若是再等三年,还如何比得过那些娇嫩的小娘,长青还会要她吗?
想到这处不由呜呜哭得更厉害了,半晌又道,
“我……我进那府里去,只一心伺候世子爷,等正室夫人诞下子嗣再生育……”
叶氏一听更是抚额,
“我的儿,蒲国公虽未明言,便依你姨丈所言,世子夫妻情深并不愿纳妾,你这样生生的『插』进去又是何必!”
这孩子真是魔怔了,她也不想想,这么硬要进蒲国公府去,世子喜欢倒还罢了,世子若是不喜欢,也不用打不用骂,只凉了你独守空房三年两载,待你人老珠黄还拿甚么去争宠,又不是正室夫人地位稳固!
做人妾室一生荣辱喜乐全系在男人身上,便是生了儿子也是半个下人,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疯了,好好的正房不当偏要去当妾。
再是有钱有权又如何?总归规矩立着,那能轻易让你翻了天!
叶氏见她哭得都打起了嗝,叹了一口气又劝道,
“好孩子!收了你那心思吧,世子不是我们能高攀的,好好寻个人家嫁了吧!”
“呜呜呜……”
龚茜咬着枕头眼泪打湿了一片,
凭甚么……我高攀不起,那女人更是高攀不成?凭甚么她能入蒲国公府做了正室,我却连做妾都不成!
甚么情意深厚,分明就是穆氏善妒!
只任是再哭再闹,女儿家年纪到了总归要嫁人,叶氏虽说宠女儿,但也是个心里清明的,心知这样任她拖下去,不是爱她而是害她了!
当下急忙忙为龚茜选了临安城中一家小吏,虽说官职不高,却是身在吏部当差很有些油水,男家聘礼也很是丰厚,夫妻二人忙忙为女儿定了这桩婚事,也算是绝了龚茜的心思。
龚茜初时哭闹一阵,想来想去实在无法只能含恨接受,只待嫁之时憋在家中仍是心里难受,便带了丫头四处游走。
如今已近冬日,西湖岸边风冷鸥高,行人稀少,却只见残荷败叶满目的凋零,龚茜只觉此情此景正应了凄凉心情,缓步走在堤旁,正自怨自怜之间,却见对面来了三骑,当先那一个一身的红衣,乌发红唇,身姿妖娆,不正是蒲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么。
立在道旁隔着帷帽恨恨瞪她,眼见着她打马过来,却是咦了一声靳住马头又转回来问她,
“这位小娘子,我们可是认识?”
龚茜咬唇半晌才摇头,
“不认识!”
穆红鸾疑『惑』道,
“即是不认识又为何盯着我瞧?”
说盯着瞧是客气了,根本就是恶狠狠的瞪她,那目光凶狠便是隔着帷帽都能让人感觉出来!
龚茜又咬咬唇恨恨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