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浑和容栖栖互相对视一眼,两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那个人。
既拥有怨气,又对这个村子有怨恨的人,就只有一个——康重华。
许浑将双臂枕在脑后,望着天空的繁星,“以后一起看星星赏月亮怎么样?”
容栖栖明白许浑的意思,他在向她保证,一定会抓到康重华,帮她解毒。
但她从不答应任何约定。
完成约定需要双方时刻铭记,并且在完成约定之前,绝不能背叛彼此。
约定这个词,在容栖栖心里等同于捆绑。
而她,不愿被捆绑。
容栖栖不直面回答许浑的话,道:“走吧。”
下一站,鸿泰县。
许浑再一次站上鸿泰县的土地,内心触动良多。离开前,他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植物人,但现在他体内竟有灵脉滋养。
人生还真是变化无常。
他好了,容栖栖却中毒了。
这算什么?霉气接龙?
容栖栖想起许浑在这个世界的父母,向许浑提了一嘴他们的情况。
许浑沉默了一会儿,君不见把他放在许太学家里时,篡改了许太学一家人的记忆,让他们认为许浑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许浑听说了许太学的遭遇,不动容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家照顾了他那么久,还不因为他是个植物人而嫌弃他。
暂且不论其他的,单看许浑辗转在多个人家,只有在许太学家里吃得最饱,穿得最暖。
想起这件事,许浑就要骂君不见一次。
容栖栖闻言,被君不见的功力再一次惊到:“君不见是怎么改变许太学的记忆的?”
犹记得上一次,她和许浑为了改变陆墨的记忆,来来回回弄了好几次,甚至差一点死在时空隧道里。
可君不见不只改了许太学一个人记忆,还改了那么大一家子的记忆。照这样看来,君不见的境界不亚于容栖栖,或者比她更上一层楼。
他到底是什么人?
许浑:“君不见把我从河里捞出来之后,我就被他打晕了,一觉醒来,就在许太学家里。我用的还是本体,并且他们对我毫无芥蒂,好像我就是他们的儿子一样,如果不是君不见篡改他们的记忆,他们怎么会这么自然地接受我。”
容栖栖对许浑的猜测无话反驳。
单靠催眠,时间不可能持续很久,只有改变他们心底对许浑身份的认知,许太学一家才能把许浑当做他们真正的孩子。
容栖栖有些惋惜地叹口气,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许浑,“总之,他的身份背景我们一概不知,万一你单独遇到君不见,不要硬碰硬。”
许浑嘴里答应,心里才不那样想。
君不见把他害得这么惨,不报这个仇,他誓不为人。
容栖栖见许浑眉眼间还是有隐隐的怒气,又提到许太学,“你打算去找她吗?”
女儿国不是一个小地方,找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他们没有时间可以花在这件事上。
“不找了,有缘分总会见到的。”
许浑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至于害许太学家破人亡的李县令和万州刺史,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容栖栖才想起还有李县令这么一个人,“你不用官李县令,我已经把她解决了。等把怨鬼抓到后,我们再去找刺史那个老女人算账。”
许浑没想过容栖栖会主动提出和他一起,眼神波动,“朋友,谢谢。”
容栖栖挺不习惯许浑这副认真的样子,无所谓地说:“你也说了,我们是朋友,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走了走了,还要去邓烟家。”
许浑知道李县令栽倒容栖栖手里后,特别好奇李县令的现状,拉着容栖栖让她讲。
容栖栖三言两语地解释了一下,许浑的注意力到是被丝凝苑引了过去,有些酸溜溜地道:“你这段时间玩得挺嗨啊。”
他在挨饿受冻的时候,这个人居然在游山玩手,顺便行侠仗义。
老天有眼,他才是那个最需要狼毫女侠拯救的人吧!
不得不承认许浑说的,容栖栖这段时间确实玩飘了,她避开许浑杀人的目光,指着一户人家道:“邓烟家应该就是这里,我去敲门。”
许浑被容栖栖落荒而逃的背影逗笑了,可又认为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连忙绷起脸,只是眼里的笑意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早已溢出来了。
容栖栖敲了好几下门,却无人应答。
许浑性子急,抬脚一踹,院子的大门摔倒在地,压倒一片杂草。
院子里的野草长到人的小腿处,台阶上全是青绿色的苔藓。堂屋的门上挂着一把大锁,上面结满了蜘蛛网。
许浑刚要踏进院子,隔壁有人跑出来,大声问道:“你们是谁?”又指着许浑道:“小公子,为何如此招摇?出门都不以面纱遮掩,我看你这样不像是别人家的相公。未出嫁前,男子的脸不可被别人看了。这样的不守男德,以后还如何嫁个好人家。”
许浑被这个大娘说的话,砸得有点懵,他懵懵懂懂地问容栖栖:“她教训的人是我吗?”
要不是有外人在,容栖栖可要好好调侃许浑一番。
她强忍上扬的嘴角,补上一句:“小公子,既然男德对一个男子来说如此重要,还不快把面纱戴上。”
许浑的心上又被插了一刀。
他怎么不守男德了?!
不对,面纱跟男德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许浑准备打开毒舌攻击,他今天要好好教育教育这位大娘,告诉她什么是男德!
容栖栖却拉了一下许浑的衣袖,附在他耳边道:“小公子,入乡随俗,别生气了。”
那一声“小公子”,落在许浑耳朵里,可谓是荡得九曲十八弯,把许浑哄得一愣一愣,心里头那点气早就跑个没影儿,站在那里傻笑。
大娘见光天化日之下,女子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也惊了,又打算教训容栖栖。
容栖栖抢先一步对大娘道:“这位女官误会了,他是我相公,我们特地来这里探亲的。女官可否认识邓烟?”
许浑被“相公”两个字给炸得外焦里嫩,脸上的笑越扯越大。
大娘恍然大悟,又见许浑像是个傻子,连带着对他的谴责都少了一些,到多了几分怜悯。
“邓烟他们家老早便搬到县城里去了。”
容栖栖问:“何时搬走的?搬到县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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