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县令正在咬舌和苟活下去这两条路之间,转来转去。她没来得及决定,身子忽然一重,刚才还在摸她的老女人倒在她的身上。
李县令连忙推开老女人,眼见着原来的衣裙不能穿了,伸手去扒周县丞身上的衣服。周县丞哪里肯,伸手去挡,结果一不小心甩了一巴掌在李县令脸上,空气沉寂了两秒。
李县令:“啊——贱人!”然后两人就这么在床上打了起来。
容栖栖按住太阳穴,算了,这里应该不需要她。
周县丞眼睛毒,瞟到了容栖栖,伸长脖子对着她大喊道:“你别走!”
李县令气疯了,生怕周县丞跑掉,一把将她的头又扯回来。周县丞也不甘示弱,给了李县令一掌,两人继续纠缠在一起。
周县丞恨毒了容栖栖,她听信了容栖栖说的,只要她将李县令送到丝凝苑来,容栖栖便保证这鸿泰县县令的位置一定是她的。
周县丞当时还质疑道:“你怎么帮我?”
容栖栖一脸淡定,“我知道你手里有李县令的把柄,只不过你怕李县令上面的人报复你,所以迟迟不敢上报。但是我可以帮你,一来我与李县令全无利害关系,二来只要李县令消失了,这位置自然就空出来了。你应该不会天真地认为,上面的人就紧着李县令不放吧。”
容栖栖说得没错,上面那群人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听话的县令,管你姓李、姓朱还是姓吴,对她们都无所谓。
周县丞把李县令迷晕之后,便把她带到了丝凝苑,也莫说周县丞狠心。这些年她跟在李县令后边,前前后后帮李县令做了那么多坏事,李县令哪里把她当过人,她在李县令的眼里就是一条听话的狗!
既然李县令都说了,她想做男人,服侍女人,那周县丞便如她所愿。
只是没想到,周县丞刚把李县令卖过来,就在她数钱时,被一棍子打晕了过去,醒来便在这个房间。
她脑袋稍稍一转,猜到了是容栖栖暗算她。
周县丞脑子还算灵活,容栖栖的确让龟公将周县丞留在这里,刚才的老女人也是她让龟公安排的。
总要让坏人受点惩罚。
但是她并没有让老女人做到最后一步,如果真的把李周二人强上了,那她与那两个坏心人又有什么区别。
容栖栖相信今天的经历会让她们永生难忘,至于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官府那边处理。
不过,为了避免官官相护,在容栖栖找到上面的人之前,她们俩还是好好在这里接受改造吧。
容栖栖为她们关好门,唤来龟公,交代道:“不用让她们接客,多找点苦差事给她们干,一定把人给我看牢了。”
龟公受过容栖栖的救命之恩,连声道好。
“人便交付于你了,告辞。”
龟公欲言又止,一张小脸上满是纠结之色,虽那些人总是称他龟公,可说到底他不过才十七岁,若不是容栖栖将他从贼人手里救出来,他哪还能活到今天。
容栖栖道:“芷君,有什么话直说。”
“女侠,此去万州危险重重——”龟公嗫喏了几下,还是没说出心里那句话,反而脱口而出的是:“一路保重。”
龟公目送容栖栖远去的身影,潇洒肆意。
他苦笑着摇摇头,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走在她身边的。
“刺史大人,许公子的嫁妆可备好了?”
刺史府里人忙里忙外,都在为明日的婚礼做准备。
刺史急得满头是汗,又不敢敷衍江铃,“还有一些东西没置办,明日大婚会不会匆忙了些?”
江铃一听也慌了,“那还不快去采买!王爷那边消息都传来了,我也没办法,你只需快快去准备,别误了吉时。”
江铃前几天接到南姜王的传令,王爷惦记许浑多时,她不想再等了。找算命先生测了吉时,便火急火燎地让她将许浑带过来。
次日大早,天还未亮,许浑昨晚好不容易能睡,人还没休息够,就被江铃摇醒了。一堆小厮围在他身边,给他擦粉,穿衣,梳头。
嗯?!
为什么给他穿嫁衣?!
许浑瞬间也不迷糊了,僵在那里任凭那些人摆弄他,天知道,他恨不得给每个人都来一脚。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他要逃……
高人什么时候来救他……
他快撑不住了……
“起轿——”
街道锣鼓喧天,送亲的队伍从街头排的街尾,旁边看热闹的人多到脚挨脚,头挤头。容栖栖站在街道拐角处,静默地看着那顶摇摇晃晃的大红轿子,窗口的红布随着轿子上下起伏,隐隐见到里面有个身影。
容栖栖咽下嘴里的糖糕,轻轻对着那顶轿子吹了一口气,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转眼间狂风大作,乌云密布。
扬起的尘沙迷了轿夫的眼,风势太大,街道两旁的摊子都被风卷到天上去,有几个还打中了送亲队伍里的人,他们也不能再向前走了。
媒公迎着风大喊道:“停下!前面的人都先停下来!别走啦!”
轿夫们放下花轿,媒公想把许浑从轿子里扶出来,先去屋子里躲一躲怪风,刚掀开帷子,媒公却被一股神力往旁边一推,摔得他四脚朝天。再等他爬起来,探着身体朝里面看时,花轿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媒公到处抓着人找新郎,结果送亲队伍早就散了,就剩他一个人在这里。
风越来越大,有席卷房屋的气势,有些摊位被刮起来,正巧拍到媒公的屁股上,媒公往里狠狠一撞,竟晕了过去。
过了一刻钟后,江铃见风小了不少,连忙把躲在墙角和别人屋里的送亲的人召集过来,眼见着马上快误了吉时,也没细看花轿里装了谁,就这么催促着上路了。
一伙人紧赶慢赶,才赶到了京城。从南姜王府的侧门进去,向王爷请安后,才让人把花轿放下。
南姜王色心上头,亲自打开帏子,结果黑着脸将帷子一甩,质问江铃道:“这人便是你口中说的绝色公子?”
江铃不明所以,打开一瞧,吓得她往地上一坐,将刚才遇到的怪风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王爷,奴才不敢撒谎,奴才也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许家公子,变成了这么个臭鱼烂虾。”
南姜王怒发冲冠,“你这狗奴才把本王当傻子了?我看根本就没有什么许公子,更枉论你口里说的大风。来人!将这贱奴给本王押到官府去,让他们给我仔细审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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