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繁杂,时不时伴有几道摩擦声,引得许浑更加心烦意乱。
许浑捏紧口袋里怨魂元珠,努力不让自己受那些声音的干扰。
“许浑,静心咒,我教过你的。”容栖栖的声音从元珠里穿出来,许浑心里一喜。
静心咒他只学过一次,但他凭借超强学习能力,早已把咒语铭记于心。
静心是为清心。
许浑在默念咒语时,有一层类似玻璃的罩子围住了他,把那些魔音隔绝在外。许浑念完一遍,耳清目明不少。
许浑:“你在哪里?”
容栖栖清润的嗓音传了过来:“我被困在玉佛里了。”
这么多玉佛,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你运转不了灵力吗?”
“不行。”
容栖栖被锁在玉佛像里,她都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为她好还是在害她。
玉佛有佛光,容栖栖碍于身份,不能施展法术,但是她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怨气,在一点一点被洗涤,变得更醇厚了,要不是许浑也跟着进来,她差一点就迷失在这里了。
许浑细细观察了每一尊玉佛,“你的身体僵硬吗?是不是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变?”
容栖栖试着扭动身体,还真的一动都不能动。
“我的手臂向上举,头低着,四肢和上身是僵直的。”容栖栖说,“你往香音神这方面想。”
许浑按照容栖栖说的特点,一个一个的找了过去,终于在最后一列的最上面找到了她。
“我看到你了。”
容栖栖果然被困在香音神里,那尊玉佛的脸与其他的神态有些许不同,眉眼间有容栖栖的神韵,清冷感压过了威严感。
“喂,这都让你找到了,我还真是小看她身边的跟班了。”
许浑闻言,连忙把后背朝着洞窟这边。
这声音他听过,就在边境的森林里。
那个隔空传音的神秘人。
他转头,看见一只苍白的手在那里指指点点。
手还能说话?
那只手像是看出了许浑心里的疑问,又发出了人声:“幻影而已,不必太在意。”
“不过,你确实让我很惊喜。”那只手略带遗憾地说道,“如果你还有下次的话,我一定不会厚此薄彼,总是只让她一个人进局,也挺没意思的,你说呢?”
许浑从鼻子里使劲哼了一声,透着一股浓浓的不屑,“你先顾好你自己吧,落魂阵输给我们几千年灵力,倒置空间又白白送给我们那么多怨气,你现在的怨气也只能控制住一只断手了吧。”
被许浑戳中心事,这次神秘人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容栖栖迷失在这里,把他灵力和怨气都吐出来。
没想到又是这小子横插一脚,险些坏他好事。
这次他绝不会让他们两个活着出去。
神秘人依然用谈笑风生的态度对待许浑,“小子,你听说过,摩诃萨埵舍身饲虎的故事吗?”
他也不等许浑的回答,自顾自的说起来,“在古印/度的一个小国里,那个国家的国王生了三个孩子,有一天那三个孩子在森林中游玩,看到悬崖下有两只老虎,一大一小,大的那只是小老虎的母亲,它们饿得奄奄一息。最小的那个孩子觉得它们很可怜,便决定去救它们。”
许浑听着这个故事,总觉得他在哪里看到过。
说的不就是那些壁画吗!
“最小的那个故意甩掉他的两个哥哥后,又回到了悬崖边,他用木棍刺伤自己的喉咙,然后从崖上跳下去,他的血流到老虎那边,最后救了那两只老虎。”
许浑右眼皮跳了一下,“你不是在讲睡前故事吧?你在恐吓我,如果我要救她,我就会死。”
神秘人:“孺子可教也。你是孩子,她是奄奄一息的老虎,就看你的选择了。”
许浑:“你把我当傻子哄?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大可以问问你口袋里的那颗珠子,她会给你答案。”
许浑一边瞪着那只手,一边偷偷捏了捏怨魂元珠,在心里问道:“高人,他说的是真的吗?”
容栖栖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故事,许浑没听说过,但她小时候听容古提起过。
她被锁在香音神的佛像里,如果没有足够的血使佛像爆开,她就会一辈子困在这里面,直至灵魂消亡。
神秘人看不到许浑的表情,但他没听到许浑再说话了,心下便猜到容栖栖已经跟他说了。
“怎么样?选好了吗?”
许浑背对着他,在转身的那一刻,不经意间看了神秘人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屑和蔑视。
“看好了,小爷让你开开眼。”
话音刚落,许浑脚点洞窟间的缝隙,三步并作两步,爬到困住容栖栖的佛像前。
拿出银锁,“有我在。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容栖栖愣住了。
许浑把银锁戴在佛像的脖子上,“咔嚓”一声,佛像从脖子那里开始出现裂纹。
许浑跳下来,双臂展开。
随着最后一块玉碎裂,许浑的怀里掉进了一个人。
不,应该是仙女。
容栖栖的臂弯处挽着一条青绿色的飘带,身穿一袭红色汉服,衣襟处镶着青边。
“砰”落入许浑怀里,衣袍丝带铺在许浑胸前,那些丝带从他脸上拂过,还带有一丝莲花的清香。
许浑稳稳当当地接住容栖栖,红袍和他玄色的直袍互相映衬,越发显得他桀骜俊美,他剑眉飞扬,嘴角带笑,“不是说了吗?有我在。”
容栖栖见过很多男人,其中不乏外表十分突出的人,但在容栖栖眼里,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鲜少有令她惊艳的长相。
可就在此刻,她心里头冒出了一个想法:许浑挺帅的。
许浑也看到了容栖栖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看够了吗?小爷我是不是很帅?”
容栖栖白了他一眼,双手抵住许浑的胸膛,“放我下来。”
容栖栖因为困在佛像里时间长了,眼睛一直睁着,有点泛红,瞪许浑那一眼,倒像是女儿家的嗔视,略显娇态。许浑以为容栖栖害羞了,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容栖栖又用手抵了抵他,别看许浑瘦高的一个人,胸比铁还硬,容栖栖手脚还有点发麻,竟然没推动。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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