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函爬起来,刀尖直直地戳进苏瑞文的胸膛。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冯函愣在那里,对自己的这一举动都不敢相信。
直到许浑带着一群警察冲进来,“不准动!警察。”
“老夏,连你也背叛我。”
冯函已经疯了,把苏瑞文身体里的刀抽出来,又想杀了许浑。
许浑和冯函隔着几米,他趁着冯函跑过来的时候,瞬间抽离老夏的身体。
“砰——”
冯函中枪,倒下时,还一直怒视着容栖栖的方向。
苏舒飘在苏瑞文的旁边,淡漠地望着不停呕血的苏瑞文。
医生的抢救和警察的逮捕,一时间病房里吵闹烦杂。
容栖栖趁着这个混乱,交代许浑时刻关注苏舒,她去收冯函的怨魂。
冯函的尸体安置在一个担架上,容栖栖刚要揭开他脸上的白布,背后伸出一只手,朝着容栖栖的心口袭来。
容栖栖偏头躲过,反手抽出狼毫毛笔,定睛一看正是冯函的怨魂。
冯函再次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鬼,而容栖栖在他尸体边,心里立刻起了杀心。
“主动才会有故事。”
容栖栖粲然一笑,十分欣赏冯函的主动出击。
这样少了很多麻烦。
容栖栖一边避开冯函的攻击,一边把他引进附近的小巷。
“既然你可以看到我,那你也可以看到苏舒?”
“你说呢。”
容栖栖懒得费心思再纠缠下去,画出五星阵,分裂的五只毛笔刺中冯函的手脚和天灵盖。
伴随冯函的一声惨叫,他的怨气全被容栖栖收入囊中。
容栖栖把冯函白白净净的魂体塞给黑无常,“你们来晚了。”
黑无常双手合十:“姑奶奶,嘘。”
“这是第十次了。”
白无常立刻掏出一个布袋,“好妹妹,这里面是地狱十层的怨气,再帮我们一次。”
地狱的怨气掌管在阎罗王的手里,能有一点实属不易。
容栖栖手收下袋子,道:“走吧走吧。”
容栖栖送别黑白无常后,回到苏瑞文的病房。
“苏瑞文还活着吗?”容栖栖问许浑和苏舒。
许浑摇摇头,“情况很不好。”
几个医生碰巧出来,询问容栖栖:“小刘说你来过这里几次,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客…….准儿媳妇。”
容栖栖准备说客户的,许浑戳了一下她的肩膀,让容栖栖改口成准儿媳。
“这样啊,病人的儿子怎么没来?”
容栖栖低头,装作擦泪的样子:“我未婚夫前几天出车祸死了。”
医生面露尴尬,“节哀顺变,我接下来说病人的情况,你的身体还能承受得住吗?”
“我能承受。”
“病人本来年纪就很大了,他自身又是肝癌晚期,再加上刚才那一刀捅进病人的肺部,造成失血过多。你做好心理准备,看病人最后一眼吧,我们尽力了。”
容栖栖、许浑和苏舒走进苏瑞文的病房。
容栖栖把苏舒的尸体放在地上,“苏舒,你不能亲口对苏瑞文说话,许浑可以做到你做不到的事,你可以选择相信他。”
苏瑞文紧闭双眼,那起伏的胸口还证明着苏瑞文吊着最后一口气
许浑附身到苏舒身上,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我准备好了。”
“醒醒。”
苏瑞文似乎听到了苏舒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眼皮,竟然是苏舒坐在那里。
“你…….苏舒,你是来带我走的?”
苏瑞文把许浑当成索命的人。
苏舒心里冷笑一声,“狗改不了吃屎。”
许浑如实照说了。
苏瑞文的脸色变得更黄了,“求你别带我走,等我好了,一定烧很多很多钱给你,还给你找道士念经超度,保你下辈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苏瑞文,你就像条哈巴狗,你没想到有一天还会对我摇尾乞怜吧。”
“第一个是金枕山,第二个是冯函,第三个当然就是你咯。”
苏瑞文听着许浑细数着名字,恍然大悟:“都是你做的!你变成鬼都不放过我。”
“放过你?你做得哪件事值得我放过你。”
侮辱他、嫌弃他、抛弃他,坏事全被苏瑞文做绝了。
还配张求原谅?
许浑双手压着苏瑞文的肩膀,“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恍惚间,苏瑞文看到了苏舒悬在他病床前,一脸怨怼,双手正朝着自己的脖子,好像要掐死自己。
许浑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控制住,掀开苏瑞文的被子,拿起旁边的水果刀,一划,那一根丑陋的东西与苏瑞文的下面直接分离。
顿时苏瑞文的下体鲜血乱喷,染红了整张床单。
苏瑞文经过这么一折腾,两腿一蹬,彻底没了呼吸。
容栖栖在苏瑞文死亡的那一刻,果断收走了他的怨气。
等许浑再次控制苏舒的身体后,看到的是去而复返的黑白无常,带着苏瑞文和冯函的魂体一起离开。
走的时候,冯函还在嘲笑苏瑞文,苏瑞文哪里受过这种气,扇了冯函的两耳光,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被迫加班的黑白无常烦得很,道:“死了还这么不安分,欠揍是吧。”
两人不敢再明着动手动脚,安静地跟在他们后面。
事情差不多收尾后,容栖栖懒得收拾这一地狼藉,拖着他们几个回到了停尸房。
许浑道:“刚才怎么了?苏瑞文流了很多血。”
容栖栖也回了一个疑惑的眼神,道:“不是你自己动得手吗?”
所以容栖栖才没阻止。
苏舒插嘴道:“是我做的。”
“你怎么做到控制自己的身体的?”
“我也不知道,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苏瑞文那个畜生这么容易就死了。”
“然后我就看到自己拿着刀把他下面割了。”
容栖栖也是第一次遇到怨气这么强大的怨魂,既然能重新回到尸体里。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追究的,这一切交给判官他们那群人审查吧。
容栖栖让苏舒待在一圈符纸中间。
“亡人除元,收怨还真。”
收回苏舒的怨气后,容栖栖感觉苏舒的怨气流确实比之前多了一些。
还没等她细想,苏舒说:“可以帮我最后一个忙吗?”
容栖栖正要拒绝,许浑抢先一步说:“什么忙?”
“帮我穿上裙子吧,这辈子没能好好做自己,下辈子一定要做自由自在的人。”
做一个自己想成为的人,不管是谁,不再是苏舒就好。
他想对小时候的苏舒说:“辛苦你了。”
苏舒火化那天,容栖栖和许浑为他换上了一条他最喜欢的裙子。
许浑又暂时借用了停尸工的身体,在关闭炉子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苏舒脸上释然的微笑。
许浑也回了苏舒一个微笑,道:“祝你好运,苏舒。”
许浑拿着苏舒的骨灰盒,准备送到墓地去,却被一个人拦住。
“你好,请问是苏舒的骨灰吗?”
许浑一抬头,正对一双三角眼,问话的人是宋正。
“是的。”
“我是他小姨,我已经办好了手续,这是家属证明,请把骨灰盒给我吧。”
宋正后面站着的是齐璇。
许浑还在疑惑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时候,那两个人拿着骨灰盒转身走了。
容栖栖从枯树后面出来。
“你也看见宋正戴的手表了吧。”许浑说。
宋正的表盘很特别,是六边形。
许浑不由得联想起金枕山脑门上的图案,好像手表上的表把。
“他刚刚接过骨灰盒的时候,手指和手腕上有被勒过的痕迹。”容栖栖也在暗中观察宋正。
许浑最后一个疑惑解开了:“在苏瑞文病倒后,宋正在他身边待的时间最长,而且他是金枕山的助理。不管是帮苏瑞文和苏舒搭建桥梁,还是拿到海比斯的机密文件,对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宋正这个双面间谍,隐藏得太深了。
许浑又想起一件事,说:“金枕山的魂体会不会在他那里。”
“我撒了尸粉在他身上,没有反应。”
容栖栖都找不到,许浑也不想进这趟浑水。
“这件事总算弄完了,高人,是不是该给我发工资了?”
许浑搓搓手,有些激动。
容栖栖扔给许浑一颗珠子,“这是怨魂元珠,可以储存怨气流。”
“这么爽快?”
许浑以为还要磨磨嘴皮子,但是容栖栖这次不仅直爽还很大方。
“算是给你的补偿,我走了。”
容栖栖依然穿着那身暗龙纹旗袍,身姿绰约,一阵风带起地上的枯叶,再看,路上已空无一人。
“高人,再见。”
容栖栖七拐八拐,找到深巷里的一家老店,大声喊:“老板,来一份特辣螺蛳粉,加醋加腐竹。”
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桌子上铺着几张报纸。
报纸上有一行醒目的标题:祝贺宋正当任为c市市长!
再往下的另一专栏里写着:晟全集团齐璇董事长将大力投资无性别服装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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