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找您做什么?”瞎子看着平安回来的东哥松了口气道。
“还真让咱给猜着了,给鬼子做说客呢!”乔东胜黑着脸看着他们说道。
“什么?”安排好人,追着回来的胡铁娃不敢置信地看着东哥说道,“怎么会?大哥怎么会给鬼子当说客。他这几年都淡出大家的视线了,如果不是这次,我都快忘了这个人。”接着又道,“也就东哥您过年过节的还提着礼去探望大哥。估计人家也觉得您去示威的。”
“这年月有啥都不稀罕。”乔东胜冷哼一声道,“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人心难测,什么跳梁小丑,都要蹦跶一下,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感慨道,“人啊!就是不甘心。”
“怎么大哥还想夺回帮主之位。”瞎子一脸怪异地看着他说道。
“这可能是皇军开给他的条件吧!”乔东胜冷哼一声道,“具体的我没问。”没好气地说道,“起初我还真以为他是为葵姐,想和好呢!”极其厌恶地说道,“虚伪!”
“怎么回事?还念念不忘葵姐呢!”胡铁娃惊讶地说道,“都离婚多年了。”
“我也以为是,结果人家的重点是说服咱投靠皇军的。”乔东胜恶心地说道,“听听,人家都叫皇军了。”将自己与陆金彪的见面情形一字一句的复述了一下。
“真没想到。”瞎子闻言感慨道,“鬼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正常啊!威逼利诱。”胡铁娃黝黑的深瞳看着他们说道,“利诱不成,下面就该威逼,镇压咱们了。”
“怕什么!还能做什么?也就这点儿伎俩了。”乔东胜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没杀过帮内的叛徒,居然来劝降,大哥怎么想的?”
“我现在担心大哥真的投靠鬼子了。”瞎子担心地说道,“男人为了自己的不甘心什么都做的出来。”
“大哥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大哥了。”乔东胜想起垂垂老矣的大哥道,“他的手会不自觉的颤抖,还能扣动扳机吗?”接着又道,“葵姐执掌青帮的时候,大哥都占不到丁点儿便宜,现在更不可能了。接触不到咱的核心,造成不了实际的伤害。”
“人到暮年,也只是想想,不会有什么实质行动的。”乔东胜眼神悲凉地看着他们说道,“当然加强警戒,找人盯着大哥,看他和什么人交往甚密。以防万一。”
“是!”胡铁娃站起来朗声应道,“我现在就去安排。”抬脚离开。
“大哥真的会投降吗?”瞎子疑惑地看着东哥问道。
“这个不好说,敢投降的话,就别怪我帮规处理了。”乔东胜冰冷的目光看着他说道。
“东哥真能下得去手。”瞎子有些担心地说道。
“这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乔东胜好笑地看着他说道,“跟着我经年的老人我不照样帮规处置了。”
“这中间夹着葵姐呢?”瞎子提醒他道,“这事要告诉葵姐吗?”
“葵姐知道了,估计第一个拿枪崩了大哥。”乔东胜想也不想地说道,“这事先别让葵姐知道,反正咱得人看着呢!他有啥动作都瞒不过咱的。”
“那好吧!”瞎子抿了抿唇说道,“这一计不成,鬼子不知道又要使出什么诡计。”
“甭管什么?咱都得应战。”乔东胜卷了卷袖子说道,“躲是躲不过去的。生在这世道,还能怎么办?咱们不上,难不成让孩子们回来连家都找不到吗?”
“唉……”瞎子重重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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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莫红缨坐在办公桌前,双手交握撑着下巴,每次出货,她这手心儿都捏着一把汗。
工友们将棉纱裹在身上送到家里,辗转几手汇集到了阿胜手里,再运出去。
涉及的人之多,莫红缨总怕出纰漏,不知道多少人要为此送命。
当电话响了三声又挂断了,莫红缨送了口气,又一次成功了。
这是与东哥约定的暗号,平安无事,电话响三声就好。
暗夜里能清楚的听见心脏砰砰……要跳出胸腔声音。
丫丫的这心脏不好的,多来几次就完了。
“你还怕呀?”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出现在她脑海中,“不是知道历史走向。”
“你给我闭嘴。”莫红缨黑着脸怒道,“知道历史走向又如何?这每一分、每一秒都得认真的去过的。不是历史书上那几行字,十几年就过去了。是踩血肉走过来的。”
“我怎么能不怕?会死人的,不知道会死多少。”莫红缨没好气地说道,“别说认识,不认识的也不希望人好好的没了。”
“抱歉本系统没有情感,更没有感官。”系统冷冰冰地说道。
“我跟你说系统,千万别再来第二次。”莫红缨一脸严肃地看着系统说道。
“再来呢?”系统好奇地问道。
“我给你罢工!撂挑子,不干了。”莫红缨很干脆地说道。
“我看你杀鬼子,杀的兴起耶!”系统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你能保证同胞不死,我会杀的更兴奋。”莫红缨黛眉轻挑看着系统说道。
“你这是强人所难啊!”系统闻言立马炸了毛道。
“那就闭嘴。”莫红缨眼神没有一丝温度看着系统说道。
系统乖巧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消失在了她脑中。
莫红缨起身进了里间,盘膝坐在床上,只有打坐入定之中,才能让自己得到片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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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正浓,晚上终于凉快了许多,一扫白天的暑热。
莫红缨刚跨进林汉生的房间,就看见面色凝重的他。
“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脸色这么难看。”莫红缨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说道。
“德国打了波兰,欧洲真要卷入战争。”林汉生面沉如水地看着她说道,“您在租界恐安生不了,法兰西无暇顾及咱们。日本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租界这两年生意的红火的让人眼馋。”
“早该想到的。”莫红缨闻言轻蹙了下眉头道,“最坏的就是把我的工厂给强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