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恐吓住在公共租界的商人,他们还在租界的边沿放置了一些囚笼,标明“专为洋奴租用”。
商人们人惊弓之鸟似的,不知明日命运如何,财产充公,强迫借款,流放他乡,也可能横遭处死。
这些在报纸上都能看到的,莫红缨都保留了下来。
以后就不可能报道出来了,当局会严禁媒体报道的。
目前业务能力还不提熟练,有纰漏,等熟练了就不会有只言片语了。
收取重税主要是国统区,而针对租界区,就是发行公债了。
如莫红缨工厂老板就是在租界也一样,就必须认购,强买强卖,这公债擦屁股纸都不如。
大家都不是傻子,商人们认为它缺乏切实的信用担保而予以抵制。然后人家遂派人逐个商店、逐个工厂去摊派收取,如果不从,就扣以各种罪名。
“您说您开工厂干什么?事多,也赚不到钱,操心的很。”乔东胜不解地看着她说道,“给自己找麻烦,在家里养养鸟,种种花多好。喜欢热闹的,去百货公司,永安、新新、先施三家,哪家都行,他们都不敢怠慢您。”
“我实实在在切身感觉到了。”莫红缨闻言轻扯唇角看着他说道,“我呀闲不住。”
但她有不得不开的理由,只有纱厂,纺织厂能吸纳更多的女工。
为土着所犯下的罪孽赎罪!
还有一个原因培养更多的技工师傅,她没有教他们理论知识,怕节外生枝。
但也教了,实际操作动手能力无人能敌。
理论知识和实践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葵姐放心,他们不敢来勒索您的,您呀!到时候意思、意思,别让我难做。”乔东胜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会让你为难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莫红缨非常识趣地说道。
“您放心,公债您认购了,回头我把钱在给您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乔东胜豪爽地说道。
“别,别,别!”莫红缨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这样被人发现了该让人议论你了。”
“葵姐不用这样。”乔东胜霸气地说道,“现在谁敢呀!”
“我不希望,我又不是没钱,人前不说,背后不说吗?”莫红缨不高兴地说道,“这骂名不能你一个人担。”
乔东胜神色动容的看着这般为他着想的葵姐。
“真有钱。”乔东胜不放心地说道。
“真有!我骗你做什么?这是钱,我也喜欢的。”莫红缨好笑地看着他说道。
“开工厂有那么挣钱,我看那些老板天天在我面前哭穷,原来都是装的。”乔东胜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穷那看跟谁比了?比工友们那肯定富的流油。跟那些达官贵人,那真不富。辛辛苦苦一年,一句话就得乖乖上供。”莫红缨柳眉下如浓的化不开的墨一般的双眸看着他说道,“在租界得交税,出了租界还要被各种形式的摊派。不拿可以,刀架在脖子上你敢不上供。”食指点点道,“租界内工部局,以供应这些界外地区的自来水、电力、电话为由,开征特别房捐,如不缴纳,就以断水、断电相威胁。可这是在咱的地界儿耶!”轻叹一声道,“半以路权而丧失,半随水电而俱亡。公共租界的执照捐和法租界的照会费,也是租界的主要税种,名目繁多,涉及面广,与纳税人的矛盾最大。大至银楼金铺,小到人力小车,都要缴捐领照,否则就不准营业。租界当局可以任意增捐加税,加重了劳苦大众的负担,被盘剥的厉害。”
“这我能不知道吗?他们还斗争咱还镇压过呢!”乔东胜得意洋洋地说道。
莫红缨轻抚额头,不气,不气,世道就这样,生存法则摆着呢!
“工厂老板想要挣钱,就得降低成本。”莫红缨深邃不见底的双眸看着他说道,“降低成本两条路,在机器上做文章,要么压榨工人。”
“葵姐走的是提高生产效率,改进机器。”乔东胜明亮的眼睛看着她说道,“您这工人工钱待遇是全市最好的。”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说道,“可您委屈了自己。”
“哪有?”莫红缨目光平和地看着他说道。
“咋不委屈自己了,有洋楼不住,住在这办公室里。”乔东胜食指点着办公室道,“高床软枕不睡,睡硬板床。”
“谁说的,我睡的是弹簧床。”莫红缨闻言立马反驳道,“美利坚进口的弹簧床垫。”
“那吃的方面的,自从您住进工厂,我这好吃的就送不进来了。”乔东胜不解地看着她说道,“葵姐,我的亲姐哎!咱不用跟工人们同吃同住吧!别忘了您是老板。”
“我这吃的也不差啊!”莫红缨温润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您看您身上首饰也没了,项链、耳环、翡翠玉镯都不带了。”乔东胜指着她的手腕说道。
“我现在不喜欢了,戴着干活不不方便,被机器碰碎了,不心疼吗?”莫红缨闻言莞尔一笑道,接着又道,“我这样做有原因的。”
“有啥原因您说?”乔东胜直起身子说道,“您要不说清楚了,我立马打电话让他们送来满汉全席。”
“你说这摆弄机器的最怕什么?”莫红缨漆黑灵动的瞳仁看着他说道。
“当然最怕泄密了。”乔东胜闻言认真地想了想道,话落立马竖起剑眉道,“他们敢背叛您,他们那本事都是你教的,敢背叛您,老子把他们扔黄浦江里喂鱼。”
“我相信将心比心,我如此待他们,他们不会背叛我的。”莫红缨温润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这不好说,只要给的加码足够高,神仙也会心动的。”乔东胜深有体会地说道。
“这机器不是一个人能独立完成的,这不是在家里打个火钳子,摆弄两下就成了。这需要很多专业的技能的。”莫红缨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反正让我看,您就是找罪受。”乔东胜不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