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个前台小姑娘极度眼羡的眼神里,梁露儿挺直脊背莞尔周砚川笑了下,“谢谢霍大哥。”
进入电梯后,周砚川侧首看了眼站在他身侧的女孩,“你爸爸都给你留了什么金饰?”
沉浸在能和他独处这么长时间里的梁露儿一怔,随即垂下眼敛声音小小地回答道,“是条项链,还有一瓶我出生那年我爸亲手酿的酒。”
周砚川听完嗯了一声,“项链我会让唐黎再买给你,酒你告诉唐黎是什么样的,他会给你解决。”
“不用了霍大哥,”梁露儿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冲他道,“从五年前到现在你已经给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再说那些也不太值钱了,唐特助在帝都那边又那么忙,就不麻烦他了。”
默了下,她又很郁闷地说道,“我现在就是比较想知道我那里是怎么被偷的,明明房东之前跟我说过的,她那儿可安全了。”
“我会让人查清楚这件事。”
周砚川说完,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你确定还要在这里?”
“我……”梁露儿近乎痴迷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帝都那边是挺好的,唐大哥还有商大哥对我也挺照顾,可我也不能总靠他们照拂,而且霍大哥你总也不在帝都,我不好意思总跟他们在一起,不过,”
她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一字一句又道,“如果霍大哥你觉得我在这边会妨碍你的话,我会回去的。”
“我没这个意思。”
周砚川话音落下,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率先出去,将梁露儿带到套房门前后,他便交代她说,“等会会有管家上来,你有什么问题找她就好,出租屋那边唐黎会给你解决,后续有什么事你也直接找他。”
一副处理公事的语气听得梁露儿好不容易有点温度一颗心瞬间又沉入谷底。
片刻,她仰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比她高了太多又满身尊贵气息的男人,“我还没有一个人住过酒店,霍大哥,你今晚可以在这里陪陪我吗?”
薄唇抿了抿,周砚川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今晚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又对这里一点也不熟悉,我心里真的很怕,霍大哥——”
“露儿,”周砚川语调冷淡地打断她,“我照顾你是因为你爸爸,我希望你能明白也能记得。”
小脸刷地一白,梁露儿拿着房卡的那只小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对上周砚川逐逐严厉下来的眼神,她勉强地扯出一抹笑,“我,我当然明白也记得霍大哥对我好是因为我爸爸,我没有别的意思的,我只是,只是我爸的忌日快到了,心里总没有安全感,才会跟霍大哥你这样说的。”
周砚川没再说什么,恰好这时管家过来,他简单地跟管家说了几句,便大步离开了。
管家是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很职业地为梁露儿做着自我介绍之类。
梁露儿嘴上应着她,眼神却不自觉地朝周砚川的方向看过去,望着他伟岸的身型,她不禁想,如果今晚是战大小姐,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就留下来了吧?
或许,根本就不用战大小姐开口?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的是,漂亮的脸蛋就是对男人有用的很。
可战大小姐她凭什么呢?
站在套房内偌大又明亮的落地窗前,梁露儿俯瞰着着整个市中心的夜景,脑子里浮现出宜合医院那晚。
那一帧一帧如电影海报般温情的画面深深地刺伤了她的眼睛。
良久,她才将视线缓缓收回来,只是面上再不复之前的怯弱自卑。
……
枫林公寓。
周砚川进门时已是凌晨了,他以为战景熙已经睡了,没想到她正靠着床头饶有兴致地玩手机。
看到他,她懒懒地放下手机,明显有话要跟他说的样子。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明知道她不是在等他,周砚川心情莫名地就有些好。
之前在浴室里,她应该是听到露儿的声音了。
他扯扯领带看她,“有事?”
“嗯。”战景熙手指卷着长发点点头,“周砚川,我们聊聊吧。”
“好。”他应着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
一双猫眼眨也不眨地盯着他身上的白衬衫,战景熙平静淡漠地开口道,“过些天就是我爸的生日了,我知道这大概是我会为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不管怎样,我们好过一场,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对你不好的事,我希望你,这段时间不管再怎么样都收敛一些,别让我爸那边听到什么消息,周砚川,你能做到吗?”
“收敛一些?”男人眯眼森冷地笑了下,嘲讽的语气,“大小姐什么意思?”
战景熙,……
闭眼,她平复了下心情,毕竟是要有所求他,可不是得放低些姿态。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你这段时间如果要跟女人在一起,能低调些。”
“呵。”周砚川生生被她气笑,所以,她大半夜的不睡觉等他到现在,就是跟他说这些的?
“听你这意思,还挺支持我找女人?”
战景熙理解不了他这脑回路,都已经做了的事,有什么好不能在她面前承认的?
抿唇,她悠悠淡淡地回复他道,“我支不支持你不都出去找了,我一没阻止你,二没跟你闹的,就希望你低调点也不行?”
她话音落下,男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他周身都散发着阴冷无比的气息,连带着整个卧室的温度都降了降。
战景熙身上的睡裙是长袖的,这段时间跟他睡在一起,她每天都穿得严严实实的,房子又有暖气,完全不冷的,可他这个样子还有他投过来的眼神直让她打心眼里发颤。
“大小姐,”伟岸的身型一点一点地朝娇小的她压过来,“你把你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
战景熙,……
曾经有多觉得他这身高和体型有多给她安全感,现在她就有多受不了,这让她在他面前就像个很容易就被碾死的蚂蚁一样,还未上阵,气势就输得惨淡。
她心烦又无语地撩了撩垂下来的长发,他走以后,她闲得无聊又洗了个头,想着睡觉就没绑起来,顺滑的一个劲儿地乱跑。
“我看你耳朵也没什么毛病,有必要再让我重复一遍?反正你懂我意思不就行了。”
“哦,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