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襄城以北一百多公里处,吕经纬和沈达旺就像丧家之犬一般,躲在一个大桥底下,蓬头垢面。
他们脸上和指甲都是青色的,中毒了。
跟着他们的,只有冷锋、游志等六个侍卫,连家眷都没来得及带出来。
沈达旺咳嗽连连:对吕经纬道:“州牧,我们被朱悍彪算计了!那个奸贼,恐怕早有谋反之心,这支黑甲军都可能就是他的!”
前天,临州牧朱悍彪来访,商讨对付中州黑云和南下的白族白家军之事。
朱悍彪还拿出一坛千年美酒临州老窖,说是最近所得,富含微生物和矿物质离子,美味又滋补养生,还能拓宽体内灵脉,对晋升窥天道境界都有帮助,说给两位同僚品尝品尝。
临州本就是千年酒都,确实盛产美酒,吕经纬和沈达旺不疑有他,就各喝了三杯临州老窖。
酒确实极好,可惜里面掺杂了东西:无色无味的鹤羽白。
在朱悍彪离开荆襄城之后,吕经纬和沈达旺就中毒了,两人拼命催动灵力排毒,然而那鹤羽白过于歹毒,他们保住了性命,境界却掉落到了元婴境。
如果不是冷锋、游志等侍卫拼死保护,他们已经葬身在了突然冲杀进来的黑甲军之手。
吕经纬拍了拍沈达旺的肩膀:“老弟,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不死,就有希望!等我们到了燕州紫禁城,参朱悍彪一本。我们被他所害,皇帝一定会明察秋毫,原谅我们这次失城之罪!”
沈达旺点了点头:“但愿吧!”
“大人,二十公里外有人追来了!”
冷锋飞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报告。他脸上、手臂上全是伤痕。
“走吧!临州是不能去了,绕道中州,去燕州王城!”
二十公里外,荆襄城方向,吴福带着五百个黑甲军,一路向北搜索,希望能把那两人找出来。吴福知道,吕经纬和沈达旺都身中剧毒,相信他们一定还没走远。就在黑甲军来荆襄城的路上,吴福厚积薄发、一举突破,到达了宗圣境,更加深得吴洞天的信任。
灵修十重境界:司习,锻体,先天,元婴,重生,真人,宗圣,天仙,天尊,天神。一重境界一重天,高低两层境界的战斗力相差千倍不止。
吴福才五十多岁,他相信,自己完全有机会晋升到天仙境界。英雄不问出处,管家虽然也是仆人,但实力在这,资历在这,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
城主府里,叶洛穿上了娄大的衣服,后者的衣服在他身上略微宽大了一些。
他收起仙剑,伪装成了一个黑甲军大兵,继续在城主府各处找人。
同在城主府,距离叶洛直线距离一千米外,薛雳刚正在升堂大厅将一坛美酒蒸馏,蒸馏的道具,是他让随从从天机山山内宫殿带过来的。
临州老窖确实给力,香气扑鼻,他将剧毒消除后,美美地品尝了一口。
喝了一口,等了一会儿,确定无毒了之后,他举起坛子,痛饮起来。
这酒对晋升境界都大有益处。
喝了酒,他忽然心中一动,朝东边五百米外的库房院走去。
薛雳刚喝了半坛美酒,已经酩酊大醉,脚步踉踉跄跄。他要是想解酒,只需要运转灵力,瞬间就能醒来。但酒不醉人人自醉,薛雳刚刚刚拿下荆襄城,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喝醉之后飘飘然的感觉,让他很是喜欢。
作为大军主帅,没喝酒,一定要保持清醒,喝了酒,醉一场又如何。
副将顾义山看到将军脚步踉跄,赶紧跟上。
库房院外停着一辆马车。
库房院里,堆满了杂物,一个少女正被绑在里面。
百里飞燕拼命挣扎,然而绑着她的这种绳索经历了灵力的锻造和加固,坚韧异常,以她后期元婴境界的功力,根本挣脱不开。
到了库房院外,看到马车挡着进门的道路,薛雳刚大手一挥。
青色灵力涌出,触到了马车,“铿隆”一声,马车瞬间四分五裂开来,大马受惊,奔跑了出去。
薛厉刚想到那美人儿的身影,兴奋不已,淫笑着就要进库房而去。
顾义山跪在他身后,大声道:“主公有吩咐,那女孩有大用!将军,您要听主公的,不可乱来!若那女孩自尽了,主公定会责罚我们!”
薛厉刚挥起一脚,将顾义山揣在一边,“主公说过这样的话?”
顾义山赶紧又爬了起来,跪回了原地:“不敢欺瞒将军,主公确实说过!”
薛雳刚恨不得扭断顾义山的脖子,他俯下身,盯着顾义山看了好一会儿,而后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老顾!我自有分寸!不会坏了主公的大事!”
他转身一扬挡门帘,进了库房。
百里飞燕看到有人进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叶洛穿着黑衣黑甲,在城主府混了半天,找到了东边的监牢。
黑甲军攻入之后,将之前关着的大部分犯人都放走了,只留下之前关押着的一些修真士,吴福准备将这些修真士阉割了,充作主公未来后宫的大内太监。
监牢里,柳上春戴着枷锁,被单独关押,此刻,他正在和一个身着黑甲的女狱卒聊着天。柳上春侃侃而谈奇闻怪事,表情生动古怪,配合着他讲的故事,女狱卒不断被逗得哈哈大笑。
“好姐姐,枷锁太紧太难受了!你就帮我打开呗!反正我在牢里也出不去!”
女狱卒伸出了手,拍了拍柳上春的头,“小哥哥,你想多了!”
突然,戴着枷锁的柳上春双手举起,抓住了她的胳膊,而后,一仰头,头跟女狱卒的头一碰。
女狱卒连灵力都没来得及运转,额头被撞破后大出血,倒在了地上。
叶洛飞奔过来,从女狱卒身上取出了一串钥匙,将柳上春的枷锁打开,又将监牢打开,让柳上春出来了。
柳上春拍了拍叶洛的肩膀,调侃道:“行啊你,变成黑甲军了!”
“快走!”
叶洛和柳上春出了监牢。
柳上春重见天日,看到了灿烂的阳光,眼睛眯着:“自由真好!叶洛,都怪你啊,叫我来报什么信!那三个狗日的大人物,两个喝的大醉,另外一个说我造谣生事,命人将我投入大牢!奶奶的!”
他跟着叶洛混进了园林式的城主府里。
突然,叶洛看着一匹马奔跑而出,像受了惊吓一样。
那匹马叶洛认得,正是黑甲军大部队里,在官道驿路上拉着马车的马。
柳上春跟着大马跑去,大叫:“我们赶快追,那马可以从哪儿出去,我们就可以从哪儿出去了!”
叶洛却快步走向大马跑出来的方向,循着马在地上留下的一丝痕迹,一路追着马脚印往回疾奔。
柳上春追着马跑了几十米,见叶洛没跟上来,只好返身回来,跟上了叶洛。
“你搞什么?不出去吗!”
“我还要救一个人!这里很危险,你要出去你可以出去了!\"
“救一个人?男的还是女的?”
叶洛无语,“女孩子!”
“漂亮吗?”
叶洛不再理他,往城主府深处,一路循着马脚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