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夏木青撇撇嘴,房里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大活人,要她怎么睡得着。
黑衣人腰腹部的黑色衣袍被划破,露出一个狰狞的伤口,隐约还能看到他紧实的腹部肌肉。
他满不在乎,从身上撕下一片布条,准备处理伤口。
身为一个曾经的医学生,夏木青有点看不下去,白瞎了这副好身材,这样搞,伤口非留疤不可。
她皱眉道:“你这样会留疤的,要不我帮你把伤口缝一下,等抽线后,用祛疤的药膏涂抹,皮肤就能恢复如初。”
“……你会医术?”黑衣人挑眉看着她。
“会,处理你这种伤口还是小意思。”别看夏木青是个药品销售,但考取的是国内知名医学院中西医临床专业。
当初报考志愿没人指点,不知道家贫不学医这个道理,5年本科下来,没有家里帮忙铺路,也无钱继续考研考博,只得沦落成一个卖药的。
如果家里有关系,以她的水平,当个医生绰绰有余。
黑衣人见她一脸自信,十分干脆的脱掉上衣,“行啊,你来吧。”
夏木青挑挑眉,这人还真是一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肩膀宽阔,胸肌饱满,匀称,腰部劲瘦有力,这古代又没有健身房,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
“现在没有羊肠线,就用丝线勉强应付一下,除了抽线麻烦点,效果是一样的。”说着随意挽起长发,洗净双手,将绣花针,丝线全都泡到烈酒中过了一遍,又单独将针用明火烤了烤。
“嗯,你就这样缝针吗?”黑衣人突然盯着她,沉声问。
“哦,你是说要不要打麻药,抱歉,我这里没有麻药,你可能得忍一忍了。”夏木青想了想,拿出一个帕子,“要不咬个帕子吧,免得疼得受不了。”
黑衣人接过,还是忍不住道:“你就这样穿着睡衣替我缝针?”
“哦,有何不妥吗,你深夜闯进来,也没问我意见就坐我床边,我现在跑去穿外套,未免有点矫情,再说睡衣怎么了,我也没露胳膊露腿啊。”夏木青边说,边用烈酒帮他消毒伤口。
这男的真矫情,她都没有不好意思,他还嫌东嫌西的。
夏木青双手灵巧的替他将伤口处的血痂和污秽清理干净,就开始缝针,她在科室实习时,常干这事,没过一会,狰狞外翻的伤口就处理好了,再涂上金创药。
“伤口没长好之前,尽量不要碰水,回去勤换药,等愈合后,记得抽线,抽线晚了也不行,伤口会长得很难看,也会留疤。”她轻声叮嘱。
“嗯,你为何要帮我?”黑衣人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举手之劳啊,我主要是怕你在我这失血过多出事,一个外男死在这,被人发现我怕不好交代,现在伤好了,你赶紧走吧。”她毫不留情下逐客令。
“你不好奇我的身份?”
“好奇啊,可你不说,我问了也白搭,我想你应该也不是坏人,和那个渣男皇帝作对的人,都可以算是我的朋友。”夏木青故作淡定道,她生怕黑衣人伤口处理好后,杀人灭口。
黑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推开窗户,消失在夜色中。
夏木青赶紧关上窗户,熄灯睡觉。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不管在哪里都受用,在后宫亦如此。
夏木青根据落霞宫的布局,又让守门的护卫采购了一些软装材料,还专门买了把躺椅,放在院中的小凉亭里,躺在上面吃葡萄。
“娘娘,您就不担心以后吗?咱们现在失了势,除了太妃和黎云,后面还有人排队等着欺负咱们呢。”银杏帮她剥葡萄,焦虑道。
“担心啊,不过我现在已经被废,按目前的趋势看,也不可能重归后位,为今之计,得找个机会,回北里,这冷宫也没那么好待。”
本想守着这几大箱珠宝,在落霞宫愉快的混吃等死,突然冒出一个太妃和黎云,打乱她的计划。
现在后位空缺,她暂时不用应付,一旦黎云成为皇后,太妃升级成太后,她就有顶头上司和大boss,她还是曾经的皇后,姑姑前太后估计也没少打压这位太妃,到时候她身份尴尬,日子肯定不好过。
正想事情,福安前来传话,皇上请静妃娘娘前去赴宴。
夏木青一愣,皇帝不是命令她在落霞宫好好自省吗,怎么还有应酬要找她?
“摄政王回来了,所以请娘娘前去赴宴,娘娘可还记得陛下那日的嘱咐?”福安敲打道。
“知道了,我在摄政王面前什么也不会说的。”她不耐烦的摆摆手,颜雷这个渣男,真是又当又立的鼻祖。
随福安前往宴会厅,她被分到妃嫔中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没一会,皇帝,太妃,还有黎云都到了,黎云被安排坐在太妃身边,离皇帝仅一步之遥。
主宾到位后,随即宣布开宴。
夏木青穿过来后,就被打发到落霞宫,还没吃过宫宴,看了看菜式,还不错,她提起筷子,准备每样都尝尝。
正津津有味吃一片盐水鸭,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在场的人目光都有意无意在打量她,包括颜雷那个渣男,此时也皱眉看向她这边。
难道是她吃饭的姿势,不太对?
不能啊,前世她做销售,陪客户吃饭是家常便饭,就餐礼仪什么的都不差,吃相应该不难看,为何所有人都这么看着自己。
坐在一旁的淑妃看不下去了,悄声道:“皇后娘娘,哦,不,静妃娘娘,你都被贬打入冷宫了,怎么还吃得下去啊?”
夏木青一愣,下堂妻就该表现出一副不死不活,被抛弃人生无望的苦情样吗?
且不说她对颜雷没有任何感情,不可能为这事伤心难过,就算是现实生活中,她被绿,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争房产,争车子,守住存款,别让渣男给转移走了。
一个从底层挣扎爬出来的人,是不会在意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守住看得到的财产,才是最重要的。
夏木青咽下鸭肉,冲颜雷笑了笑,她本身就长得极其娇艳魅丽,这一笑更是如同三月桃花明艳动人。
看得颜雷不禁心头一跳,他以前极为厌恶她的娇蛮任性,从不把他母妃放在眼里,仗着娘家的势力,对其他妃子极尽打压欺负,所以成亲3载,他从未正眼瞧过她。
如今她成为下堂妇,怎么看起来竟有几分妩媚动人。
他忙看了眼身旁的黎云,只见她正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柔柔弱弱,我见犹怜,很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嗯,这才是他喜欢的女人。
“静妃,听说你是自愿请旨,要求陛下废后?”一道低沉且威严的男声突然问。
夏木青寻声望去,原来是皇帝左侧一名玄色锦袍男子,他年约26、27,和颜雷眉眼有几分相似,皮肤白皙,高鼻梁薄嘴唇,眯着一双狭长的黑眸,此时正一脸玩味看着她。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摄政王吧,怎么如此年轻?她想象中摄政王必定是老谋深算,年龄怎么也得四五十岁以上。
闻言,皇帝,太妃,黎云均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她。
夏木青突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怎么和昨晚闯入她房中的黑衣人有点像?
堂堂摄政王,应该没必要夜闯皇宫,还受伤成那样,估计只是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