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秋点头,“嗯。南地那边不能没有人,我要把燕千绝拐到北地去,就得再给他送去一个可靠的人管着南地。如今的南地不比当初,增加了安槐国那么多的国土,没有个身份地位都镇压得住的人在那边撑着,燕千绝也不能放心。”
九皇子听得叹气,“很想陪你一起走一趟,总不放心你走那么远。但京城这边又脱不开身,就只能嘱咐嘱咐你这一路要千万小心。对了,千绝如今人在安槐那边还是在镇海城?”
陆辞秋说:“应该回到镇海城了。上次飞鹰传书时我同他说让他在镇海城等我,不出一个月我就会过去找他。方才在宫里我也跟父皇提过这个事儿,我走之后,朝廷这边就要对安槐国做出相应的安排。该并入哪个州省,该新增哪些州省,都得安排起来。包括委派过去的官员,也都得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绝对可靠的。到时候九哥帮着把把关。”
九皇子点头,“放心,我会盯着。只是那安槐国……阿秋,其实千绝将那小国打下来,是想送给你的。你就舍得将其并入南岳?这种事,并进来容易,再想要拿出去,就难了。”
陆辞秋失笑,“那就不拿出去呗!我明白燕千绝的意思,他是觉得我不愿意当南岳的皇后,想要自由。便想着南边那块地方我若过去了,会很自由。但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不愿当南岳的皇后,难道就愿意当安槐的皇后了?我不愿意管南岳天下,难道就愿意管安槐天下?
还不都是一样!
那么与其我也是要管个天下,何苦我还跑那么远。
如今永安县已经治理成这般模样,再让我离开,我也确实有些故土难离了。
所以就得把他给拐回来,但是同时对于南地,也应该有些补偿。我抢了他们的大将军,要是不能让百姓再过得更好一些,怕是要激起民怨。
至于皇后不皇后的,那还早着呢!父皇还在位,身体还好好的,我着什么急。
倒是可以在打下怀北之后到南边住上几年,罗家在那边的岛上开海养殖,咱们过去吃。”
九皇子被她说笑了,“行,到时候去尝尝。”
今日的晚膳是在大营里用的,他们烤了半只羊,几个人围坐在火堆边上,一人发了一副刀叉,一边烤着一边吃着,别有一番滋味。
白沭也被拉入局中,刀叉也分了他一套。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主子们同食,于是一直在边上侍候陆辞秋,给陆辞秋割了一大盘肉,终于把陆辞秋给侍候急眼了。
她说你干什么呢?烤全羊就这么点儿边吃边割的乐趣,你还给我整没了。
于是白沭不敢侍候她了,默默地端着那盘子肉往边上坐了坐,自己去吃了。
燕千扬看了就笑,说:“老十一给你这暗卫是真逗,但我相信他以前肯定不是这么逗,应该都是跟了你之后性子改了。陆辞秋,很多人跟你接触多了性子也都改了。”
“是吗?”陆辞秋挑挑眉,“是改好了还是改坏了?”
“不好不坏吧!”燕千扬也懒得分析太多,只道,“反正日子过得都挺好,那就是改好的多一些吧!毕竟你是活菩萨,被菩萨普渡,人肯定是往好了去发展的。”
九皇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我觉得菩萨这个词,蛮适合你的。”
“我就成菩萨了?”陆辞秋摇摇头,“我最不愿意的就是让自己活成菩萨或圣母,因为我觉得我的心肠没有那么好,我杀起人来手也不会软。只不过人们看到更多的是我救人的一面,因为我的本质上还是一名大夫,是大夫肯定就要以救人为主。”
“那你对这天下的付出呢?”九皇子问,“你建立回春堂,改造纺织机,设计连弩。还有永安县的建设,以及新粮种的推行。这些是为了什么?”
“这些?”陆辞秋苦笑,“这些原本都只是为了保命,仅此而已。
我早知陆萧元干了什么,可惜已经无力改变。那么我就只能努力给自己铺路,指望着有一天把摊子铺得够大,受益于我的人越来越多,这样等到陆家面临诛九族的时候,我就多了几分跟朝廷和天下百姓谈判的条件。
后来陆家的事情结束了,但我这个摊子铺也铺了,总不能半途而废,便一直做了下来。
当然,除此之外,也是既来之则安之。我总得让我自己过得舒服一点,而我舒服的前提,是生活太平,国家安稳,百姓不造反,别国不生事。
国家不强大,百姓谈何强大?说到底,我们的底气不是来自自己,而是来自我们的国家。
所以想要日子过得更好,国家就得更好。”
燕千扬提醒她:“还有怀北太子,也在推着你往前走。”
“是啊!还有一个怀北太子,始终是心腹大患。此人不除,睡觉都不安生。”
次日,葛全赶着马车,送陆辞秋离县。
但这马车也就坐了十几里,等到了一处叉路口就将人放了下来。
葛全赶着空车回了永安县,陆辞秋在葛全走后,立即调出空间里的一辆suv,招呼着燕千扬和白沭赶紧上车。时间很赶,他们不能都耽误在路上。
燕千扬对这东西不稀奇,白沭却看傻了。直到坐车都坐出去好几里地才回过神来,然后小心翼翼又仔仔细细地观察自己坐着的这个叫“车”的东西,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他问燕千扬:“这是什么玩意?”
燕千扬就给他讲,说这是一种全新的交通工具,类似马车,但不是用马拉的。具体它能动起来的原理他也不懂,但他第一次发现陆辞秋跟正常人不一样,就是因为看到了陆辞秋开这玩意。当时差点儿没把他给吓死,就觉得陆辞秋是个鬼。
燕千扬跟白沭分享当时的心得,渐渐地白沭也觉得陆辞秋是个鬼。
两人还特别认真地问陆辞秋:“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