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华对这事儿有阴影,她小心翼翼地问季淑妃:“是不是因为我太能喝酒了,所以您觉得我跟七殿下还是不合适,所以又想认我做回您的义女吧?
娘娘,做义女也不是不行,我不嫌弃。但咱们能不能不要总这么来来回回地折腾?
我好不容易从好妹妹的人设转变成了好未婚妻,现在又让我变回妹妹,我……我可能有点儿变不回去。因为您儿子最近总来找我说话,我姐说那叫洗脑,他都快给我洗成贤妻良母了。您要是现在再让我给他当妹妹,我觉得我可能会犯点儿人伦上的错误,我控制不了。”
季淑妃听得一愣一愣的,还是罗书兰反应快,抬手就往她胳膊上拧了一把。
“瞎说什么呢你!庚帖都换过了,这事儿跑不了。”
陆芳华都听懵了,“什么叫庚帖都换过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
罗书兰白了她一眼,“需要你知道什么?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做主就行了,你不需要知道。”
陆芳华问七皇子:“那你知道吗?”
七皇子摇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知道就行。”
陆芳华还想再挣扎一下,但罗书兰说:“就是不如人家七殿下懂事。行了快闭嘴吧,哪那么多话。赶紧走,宫门就要下钥了。”
最后是七皇子把陆芳华给拉走的,并且答应关于庚帖之事,过后帮她打听打听。
同时他也提醒陆芳华:“母妃说的话,你不用全放在心里,她有时候也不太正经。”
何止是不太正经,那简直是太不正经了。
据说两家交换庚帖那天,整的跟组织接头似的,他母妃背着他父皇,他未来岳母背着他未来岳父。两个女人就这么偷偷摸摸的把庚帖给换了,这门亲事就这么算了数了。
对此,他也不想评价什么,如果一定要他评价,他只能说:整挺好。
就是他有时候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季淑妃亲生的,性子不像啊!
季淑妃也有这个疑惑,回罗烟宫的路上就问自己的侍女:“你说湛儿到底是不是本宫亲生的?他怎么跟本宫的性子一丁点儿都不像?他到底是随了谁了?”
侍女都无语了,“娘娘真是喝多了,这种事情还能做假?七殿下虽说性子不像您,但眉眼五官却是跟您像到了七成以上。您二位往一起一站,就算猜不出是母子,也能看出是姐弟。”
季淑妃高兴了,“你的意思是本宫看起来很年轻?”
侍女也是实在:“奴婢的意思是,七殿下显得有些老成。”
季淑妃不想跟这丫头说话,一撅一撅地走了。
不夸她年轻,还说她儿子老成,这丫头会不会唠嗑啊?
今儿永福宫这顿饭,从上午吃到傍晚,等到一行人出宫时,天是彻底的黑了。
一整天都躲在静心殿里的老皇帝在听说人都已经出宫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提着一天的心也算是放下去了,也敢安安心心地喝一口茶水了。
卫离内心鄙视他,出息,敢做不敢当。有本事现在害怕,当初别坑人家江皇后啊!
虽然那时候他还小,他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些年听也听了个大全套。.qqxsΠéw
事实证明,皇上他就是个渣男啊!
人家江皇后和季淑妃没骂错啊!
但这话他可不敢说,不但不敢说,他还得劝着老皇帝:“想开点儿吧,都这么多年了,每年都有这么几回。没办法,谁让江皇后倒霉,接连没了那么多孩子呢!”
老皇帝气得直翻白眼,“你要是想骂我你就直说,别搁那拐弯抹角的!还谁让江皇后倒霉,你就差指着朕的鼻子说我这个当丈夫的不讲究,说我这个当爹的不是个东西!”
卫离翻了翻眼睛,“我可没说,您自个儿说的。”
“我自个儿说的!对,我自个儿说的!那你说除了这些我还能说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江媛媛她一年发疯三回,我能怎么办?我不在这儿躲着,难道我上赶着去找骂啊?
以前我又不是没找过,可她非但没有越来越好,她反而一年比一年变本加厉。”
“那能怪谁呀?”卫离实话实说,“本来也不是人家的错,这种事儿搁谁谁不得疯。奴才我这是没办法,注定身后无子嗣,否则谁要是敢害我的孩子,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你当朕就想要放过她?”老皇帝紧紧握着拳头,“朕当初也是没有办法。死在冯天春手里的孩子又岂止是那三个,朕如果让冯天春给那些孩子偿命,那老靖国公就能带着兵在西边儿反了。先帝留下来的江山可不稳当啊!他要是在西边儿反了,望京城里那些冯氏一族的党羽立即就能把这皇宫给围了。到时候冯家逼宫,朕该如何是好?
你以为那年头跟现在一样呢?你以为当初的禁卫军也有老十一这样的人管着呢?
没有,当初所有禁军都掌握在冯家人手里,连守城门的兵,都是冯家军。
朕能怎么办?朕只能忍辱负重,在夹缝里小心翼翼地活着,小心地呵护着那些活下来的孩子,偷偷培养,指望他们将来成材,救朕于水火之中。
好在老十一争气,他是真争气啊!”
老皇帝说到这里又生气了,“可他也有点儿过于争气了,他找的那个媳妇儿是真狠啊!”
卫离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今日麒麟卫来禀报过,说永安县主把冯婕妤给打了,腿都打折了,还把头发给剪了,就为了给皇后娘娘出一口恶气。
这事儿想想就让人激动,宣王妃太牛逼了!
卫离一脸振奋,老皇帝气得一只茶碗就砸了过去——“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看看朕是什么表情,你是怎么做出来跟朕不一样的表情来的?”
卫离一下没躲开,还真被茶碗给砸了一下,额角当时就红了。
听着他“哎哟”一声,老皇帝还有点儿后悔。但后悔他也不能跟个太监道歉啊,于是就只别别扭扭地说了句:“活该。”
卫离气得直翻白眼,“对!就是活该!那冯婕妤她可不就是活该嘛!”
“谁让你说这个了?”
“那不然皇上想听奴才说什么?说冯婕妤她好歹也是给您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好歹也是当年您真心宠爱过的女人。说永安县主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说永安县主手不该伸得那么长,竟敢殴打后宫娘娘,她这是死罪啊死罪啊!
皇上,这些话奴才都可以说,可是您自个儿问问自个儿,奴才就算是说了这些话,又能怎么样?人家永安县主打也打了,头发剪也剪了,您还能把她怎么样?
您信不信,但凡您敢说她一个不字,十一殿下当场就能跟您翻脸。
到时候人家把兵权一扔,你爱咋咋地,那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江山,不就又成二十多年前的那副样子了吗?以前能有个冯家,将来也能再有别的人家啊!
皇上啊!认命吧!那冯婕妤打也就打了,谁还能把永安县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