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常梦茹手里的钱袋接了过来,点点头说:“好,我帮你带回去。你姑母在陆府我自会多给些照应,这事儿我既知道了,那么不管有没有你这些银子,我总不会让她再挨冻就是。
倒是你,我同你说的话你也要往心里去。”
常梦茹问:“二小姐说的是绣纺的事吗?”
“嗯。”陆辞秋点头,“正是绣纺一事。永安县肯定是要有绣纺的,但我这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想做到最好。就像这盖房子,我想要盖房子,便找来皇宫里的工匠,再配合我的建筑之法,必能将房屋盖出最好的效果。
裁缝铺子也是,别看现在只有我们手头的人在做事,但在忙过这段日子之后,我自会再有些安排,肯定得让咱们的裁缝铺与众不同才是。”
“二小姐有更好的裁衣之法?”常梦茹很是期待,“就像盖房子一样,有更好的法子?”
陆辞秋想了想,“也算不得更好的法子,在剪裁上我没有什么专长,既不会缝,也不会剪,更是连布面是几尺几丈都弄不太明白。但我脑子里却有些新鲜的衣裳样子,和一些特殊的布料。得空的时候可以让蓉冰画出来一些,用新布料试着做一做,或许也能成为永安县裁缝铺子的特色。”.qqxsΠéw
“所以二小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做什么都要做最好的。即使做不到最好,那也要做最特殊的。
裁缝铺子如此,绣纺亦然。
我有心将绣纺交给你来打理,我做东家,你做掌柜,所以你得更上心些。”
常梦茹有些激动,“要,我做掌柜?二小姐真的让我做掌柜?可是我……我还年轻,我怕,我怕做不好。不如二小姐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绣娘来坐镇吧!我可以给她打下手,我会好好的跟她学,待他日手艺学成,二小姐若还信我,再让我做掌柜也不迟。”
陆辞秋失笑,“绣纺而已,要什么德高望重啊!与其搭个人情去求人来坐镇,不如我自己培养出一个绣活儿的高手来。但是小茹,我其实也不会刺绣的手艺,想把你教成高手恐怕是不行了。不过我听常嬷嬷说你很争气,六岁就出来做活,从最开始偷着学,到后来被南方的绣娘收为徒弟,连精妙的双面绣都教给了你。”
常梦茹点头,“是啊,我那师父待我极好,她说我在刺绣这门手艺上是有天赋灵性的,只要我肯下功夫,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天底下赫赫有名的绣娘,甚至都可以去司衣局当差。
可惜师父命短,才教了我四年就重病离世,后面的日子,都是我自己琢磨的。”
“甚好。”陆辞秋表示很满意,“既如此,我就放心将绣纺交给你了。至于手艺的事,倒也不用追求天下第一,甚至都不用去想宫中绣纺是什么样的手艺。我既用了你,就相信你,也愿意代替你那先去的师父,让你的技法更精进一步。你且先安心在千秋庄做事,改日我再来时,会给你带些书籍,你参读参读,兴许能参读出一些有助提高刺绣技法的内容。
另外我还会给你些特别的图案,世人皆未见过,只我永安县绣纺才有所出。
如此,倒也算是最特殊了。”
常梦茹难以置信,更难掩兴奋,直到陆辞秋走后很久,都站在院子里回不过神来。
直到木方过来看工作服的进度,见她站在院子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上前问了几句,常梦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二小姐已经走了。
陆辞秋带着莫蓉冰出门,这几日也跟在庄子里忙活的霜华也跟着一起。
千秋庄这边由绿萝安排了不少人手,无论是管事的丫鬟还是每项工程的账房先生,都已经投入到千秋庄内事务,井井有条,陆辞秋很放心。
霜华坐在马车里,说着这些日子自己跟着绿萝学到了很多东西,知道了如何妥善安排人手,甚至也知道了去挑选人手时,如何才能确定自己不是被忽悠了,如何才能挑到最好的人。
莫蓉冰听着这些话,不由得感叹:“照你这么说,那罗家的侍女简直神了!什么都会,面面俱到,还八面玲珑。这样的人为何要去给人家当丫鬟?做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都够用。”
霜华也觉得是这样的,可是……“绿萝姐姐是罗家的家生子,生来就是奴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过罗家待她不薄,从小就安排她跟着家中的少爷小姐们一起读书,主子学什么她就学什么。长大之后虽名义上是罗家大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可实际上她算是罗大夫人的智囊,有很多事情都是她帮着大夫人参谋,生意上的事也有很多都是她去处理。
绿萝姐姐说,罗大夫人有话,待他日她有了意中人,只要提出,罗家必会为她好好办一场婚事,同时也会归还身契,去了她的奴籍,给她一个平民的身份。
不过绿萝姐姐说了,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个。比起自立门户去做平民,她倒是更愿意跟在罗大夫人身边,给罗家做生意。这倒是跟我的追求不谋而合,我也是这样想的。”
莫蓉冰:“你也想给罗家做生意?”
霜华:“我给罗家做什么生意啊,我是想一辈子跟着我家小姐,给小姐做生意。”
“哦。”莫蓉冰点了点头,自思量了一会儿,然后道,“你这样讲,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也十分仰慕你家小姐的才华,也想要一生追随。我对我爹娘都没有过这种期待,但我却十分期待阿秋能够越来越好,做好永安县主,也做好未来的……”
“行了。”陆辞秋打断她的话,“越说越下道儿。亏你爹是望京府尹,怎的不好好教你如何严谨的说话?”
“这不怪我爹,他教了,只是我学的不好。不但我学的不好,我娘也学得不好。所以我爹常说我们两个全无章法,他早晚有一天得死在我们手上。
阿秋,不说这些,只说我方才向你吐露的真心,你可愿意接受我的真心?”
陆辞秋扶额,又来了,这莫蓉冰真是,月夕当晚皇宫门口,她与她第一次见面,就觉得这姑娘可能是哪根筋没搭对,过于热情,总有一种想要对她以身相许的架势。
后来接触多了,莫蓉冰这毛病似乎好了一点儿,可今日怎的……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