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此刻,她就在不停地从空间里进进出出,不停地算着步子走动。
等到天彻底大亮时,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空间移动之法,并且能够精准地记住,从进入空间时的起始位置,到空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几步。
陆辞秋很高兴,空间进步就是她的进步,在这样一个时代,她单单凭借医术,是很难在混得风生水起的同时,还能够绝对自保的。
这个诊所空间之所以是她赖以生存的手段,除了有先进的治疗设备和全面的中药西药之外,还能够为她提供保命和反杀的机会。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燕千绝的暗卫跟着自己到了落云寺,也知道那两个人唯一的目的就是保护她,甚至她也对燕千绝有着一定的信任。
可她始终认为,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前世她就是吃了这样的亏,最后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一生,她绝对不会再让自己犯同样的错误,再也不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任何人手上。
不管是自保还是主动出击,她所能依靠的,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自己。
昨儿还说今早要早起烧头柱香的,但也不知是不是昨夜的事影响了烧香的心情,这会儿天都大亮了,也没听到有人叫起,甚至院子里也没见其他人出来走动。
陆辞秋想,可能是因为睡得太晚,大家都起不来吧!
昨天被马车甩出车厢,她是靠着后院儿停着的一辆自己改装过的越野车,抢在陆家人之前到了落云寺的。
雨路泥泞,溅了她的爱车一身泥,陆辞秋绕到诊所后院儿,开始洗车。
高压喷枪接上诊所里的水龙头,洗车泡沫喷到车身上的那一刻,她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衣裳,无奈地笑了起来。
穿着古装洗汽车,这场面实在滑稽。
如果放在前世,她可能会被误认为是穿着古装配合游客拍照的工作人员。
可放到今生,她这辆汽车就会被认为是怪物,永远都不能见天日。
陆辞秋在空间里放起前世的歌曲,哼着歌擦着车,同时也在算计着飞雪院儿的那点地方。
她身边缺一个可以随时随地制作药品的地方,也缺一个可以给她空间里的东西洗白出处的地方。
但飞雪院儿很小,除了她住的地方,就是丫鬟们住的地方,很难再腾出空屋子来。
她便将主意开始打向秋水院儿。
秋水院儿跟飞雪院儿是紧挨着的,中间就隔着一堵墙。
陆荣轩那小孩儿去国子学读书了,十日才休沐一次。
而且就算回来,他也不能再住在后院儿。
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男孩子小的时候可以随母亲住在后宅。可一旦开始启蒙,就要分院儿另住。而且不能再跟女眷住在一起,要住到前面一进院子里去。
陆府虽不是那种传统的、四方四正的三进四进的院子,但其实也是有院落的划分规则。
每一进院子中间要么隔着溪流,要么隔着花园,要么就隔几道回廊。
女眷住在最里面,男人们就住在前面几进。qqxδnew
所以其实从陆荣轩去了国子学的那一日起,秋水院儿就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但府里也没说要收回去,更没说要让其他人搬过去住。
当然,更没有人想着让陆荣轩像陆弘文一样,在前头给他修葺一个像样的大院子,让他的日子过得真正像左相府嫡出的小少爷一般。
陆辞秋想想就替陆荣轩憋屈,明明是嫡子,却活得还不如个庶出的。
想当初陆弘文拥有渡月阁时,可还是个庶子呢!
但那渡月阁的规制却是按着嫡子的规制来建的,她记得裴卿曾跟原主说过,那是她父亲在向她们示威,告诉她们在他心里,只有陆弘文才是他嫡出的儿子。
即使陆弘文的娘只是个妾,那也挡不住他的喜欢和看重。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给轩儿要个正经的院子吧!然后秋水院儿就归她。
到时候她叫人把中间那堵墙给拆了,让住在东厢房的丫鬟们住到秋水院去,然后把东厢房改造一下,往秋水院儿的方向接出去几间,扩大两到三倍,直接改成她自己的药室。
她会让丫鬟出去采买许多药材,将药室充实起来。
但实际上那些药材都是幌子,药室真正的作用,是便于她从空间里往外倒腾东西。
当然,东西也得有符合这个时代的包装,所以到时候还得采购大量的瓷药瓶子,还有油纸麻绳之类的物件儿。
最后一个车轮子洗完,陆辞秋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叫起。
于是赶紧冲进休息室洗漱换衣,还冲了澡洗了头。
可惜头发吹到一半,就听到霜华的声音在外面扬了起来:“小姐醒了吗?前院儿来人喊咱们准备去烧香了。”
陆辞秋应了一声,又吹了几下头发,匆匆回到现实。
霜华进来时,手里端着水盆,就准备叫陆辞秋洗漱。
可却发现陆辞秋已经穿戴整齐,甚至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面。
霜华有些自责,“都是奴婢起晚了,没赶上侍候小姐梳洗。”话说完就发现屋里并没有用过的水盆。
她有些尴尬,到底该不该问小姐是怎么洗的脸?
再瞅瞅陆辞秋的头发,好么,头发也是半干的,这是刚洗完吗?
陆辞秋干笑两声,也没解释。
还是那句话,以后要解释的事情多着呢,每一件都较真,她解释得过来么?
“你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咱们就走吧!”她主动接过霜华手里的铜盆,放到一旁的架子上。然后伸出手在霜华眼前晃了两下,问她,“寺里有给我们准备早膳吗?”
霜华瞬间回神,赶紧答:“备了早膳了,但老爷说咱们起得太晚了,要是兴师动众再用早膳,肯定烧不上头柱香。就是现在都有很多宿在寺里的香客在大殿外头排着队,排在最前面的一家已经跟寺里的师父们吵了一架了,说明明是他们先到的,为什么不让烧香,非得等陆家,陆家凭什么要烧头柱香之类的话。”
“寺里的师父怎么说?”她拉了霜华一把,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霜华说:“寺里的师父说头柱香是昨儿就定好的,如果他们有疑议,就去找陆家人商量商量。当然,没人敢来找陆家人商量,他们可以看陆家的笑话,但那是因为人多,大家一起笑,显不出谁来。可一旦要他们一家来与陆家说话,他们就没那个胆子了。
到底是左相府,老爷的官威是在的。”
陆辞秋都听笑了,“官什么威啊!想烧头柱香就早点起,起晚了还占别人的位置,这不是强势压人么!”她对此十分不屑,甚至对这次烧香的行为也是不屑的。
陆家人陆陆续续都出了门,前前后后往外走。
陆辞秋看了一眼四周人群,很快就发现少了一个人。
她小声问走在她身边的罗氏:“二婶,云华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