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触手
因为许久没能得到梳洗的原因，弥塞拉那一头不比珠宝逊色多少的金发失去了不少光泽，甚至有些‘打绺子’。
身旁的侍女情绪也已经稳定下来了，除了在夜里会忽然吓醒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攸伦并没有把弥塞拉关进牢房，而是为她安排了一处房间。
这是一处透过窗户就能看到大海的房间，一天之内的大多数时候都能够听到海浪的冲激声。
身处这个距离维斯特洛另一端的地方，弥塞拉竟然隐隐有一种依旧在红堡的感觉。
一开始两个女孩还会互相安慰着说说话，但是时间一久两人常常是各自坐在房间的一个角落发呆。
靠着落日之海很容易就能辨别方向，弥塞拉面向北方，现在的她十分想念詹姆。
他也希望有一天能够和自己的生父相见。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打开，两个哑巴水手走了进来。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哑巴水手，史黛西惊恐地大叫道。
弥塞拉警惕地看着两个水手不知道二人接下来要干些什么。
然而出她所料，其中一个哑巴水手指了指门的方向，却并没有对她们动手。
弥塞拉会意，安抚了一下史黛西一起向门外走去。
在哑巴水手的带领下，她们走过了一段蜿蜒的小路，发现了铁群岛最大的特点——荒凉。
贫瘠的土地造就了这里独特的信仰文化，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败的原因，这里的氛围显得十分悲戚，让人不愿久留。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君王港，经过攸伦的一番拼攒，铁群岛重新组织了一支三十多艘左右的舰队以及不到三千人的军队。
这是铁群岛仅剩的力量了。
弥塞拉看到远处一个身着黑黄相间长袍的男人，那正是攸伦。
几乎是当弥塞拉刚一出现在他的几百米远的地方时，就被他感知到了。
攸伦看向弥塞拉，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
‘多好的养料啊。’
攸伦已经知道了弥赛拉对琼恩的意义。
就在他思考如何用弥赛拉引诱琼恩的时候，琼恩这边正在不断构思与攸伦会面的方案。
经过一番选择，他决定在靠近仙女岛海峡的一处浅水区对弥塞拉进行交接。
至于之前谈好的那些物资，则在凯岩城交接。
这几天琼恩也已经陆陆续续送走了诸如阿莎，葛雷德，吉蒙德等主要贵族，同时铁群岛也陆陆续续送来了数千斤熟铁将近二十万石的粮食，但是却无法冲淡琼恩的担忧。
“到时候只要弥塞拉一上船，你立马就给我拉，不能有半点差错！”
“知道了，大人。”
蓝泰知道自己干了蠢事，便自告奋勇地说是要弥补。
同时他不明白琼恩已经这么强了，为什么看上去依旧很害怕攸伦的样子。
琼恩最终敲定的计划是这样的，将一根上千米长的绳索连接在琼恩的船上，另一头则由一些战马拖拽。
一旦有危险他能用最快的速度上岸。
基普林知道前因后果之后陷入了矛盾之中。
诚然，琼恩的安全关系到整个西境的安危，或者往大了说甚至关系到七国是否稳定。
同时也关系到他的前途，这让基普林有些不希望琼恩以身犯险。
可是另一方面，琼恩信守承诺，说明是一个可以托付的领袖。
这又让他感到十分欣慰和尊重。
而另一边当攸伦知道了琼恩选择交接的地点时，也想到琼恩八成是猜到了什么才会对自己如此忌惮。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硬是要把交接地点选在深水区的话，琼恩可能就会放弃这次交易。
所以他也选择了妥协。
‘可惜了，我只能带最小的那一条过去了。’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琼恩带着狮牙卫队以及舍曼斯罗宾等人来到了岸边，当然一同前来的还有三百骑兵。
他们都是为了以防万一给琼恩拉船的。
“再加一匹马，再加一匹！”
尽管不知道攸伦那里究竟有什么让琼恩如此忌惮，但是基普林知道能让琼恩如此重视，攸伦必然有什么恐怖的手段。
所以他拼命地想要在拉纤的队伍中多塞一匹马。
基普林的行为让琼恩心头一暖，尽管巴霍也在认认真真给自己干活，但他是为了迎接龙妈丹妮。
而基普林则是全心全意地辅助自己，这其中的区别只有当事人能够感受到。
将自己的思绪清空，琼恩看向远处，只见一艘拥有红色外壳的狭长战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正是攸伦的旗舰——宁静号。
随着战舰慢慢靠近海岸，黑色的风帆渐渐落下。
凭借着经过强化的目力，琼恩看到宁静号的撞角，一个大约接近两米高黑铁处女雕像，腰身细窄，胸脯高挺，大腿修长，眼珠用珍珠作雕饰。
然而这尊黑铁雕像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黑铁处女的嘴巴——它没有嘴巴，对应着宁静号的‘宁静’二字。
宁静号停在了距离海岸三百多米的地方，攸伦让弥塞拉站在最高处的船头，尽可能让更多的人看到她。
“大人，小心。”望着狰狞的宁静号，基普林开口道。
“嗯。”
琼恩点点头登上了船。
“开船！”
琼恩命令道，一群脖子上被拴着锁链的铁群岛俘虏开始划动船桨。
尽管琼恩知道这个攸伦没什么人性，但还是像通过这种方法让他多一些忌惮。
随着两条船渐渐靠近，琼恩估算着水深，当船底距离海底大约三四米左右的时候，琼恩命令停止划船。
这时候两船相距不过四五十米，琼恩一眼就认出了船头上只在王座大厅见过一面的弥塞拉。
相比于一年前，弥塞拉变得更高挑但是也更瘦了，同时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说一年前的弥塞拉是一只有些惶恐的小兔子，那么现在的他则是一只经历了许多的渐渐成年的小鹿。
“让弥塞拉小姐过来吧。”琼恩在船头高声道。
“威名赫赫的琼恩大人究竟在怕什么？难道那天打败我的是其他人吗？”
“不如这样吧琼恩大人，我用救生船把弥塞拉给你送过去，不过你也得坐救生船过来。”
考虑到自己带过来的海怪体长不过四米，无法对琼恩脚下的战舰造成有效的伤害，攸伦便做出来这样的提议。
“可以！”
拿着自己的方天画戟，琼恩跳到了救生船上。
这时琼恩看到救生船的船尾居然也挂着一捆长达几十米的粗壮麻绳，心想一定是基普林的安排。
攸伦这边也将弥塞拉和史黛西一起带上了船。
很快，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琼恩的面庞在弥塞拉的眼中越来越清晰，一开始的时候，弥塞拉认为是琼恩逼死了瑟曦，所以她很恨他。
后来她逐渐想明白了，事实的情况是琼恩是间接救了自己和托曼。
乔弗里虽然去了长城，但至少还活着。
之后弥塞拉经常听其他人提起琼恩，每次提起必然都是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渐渐地他对琼恩的心态变成了好奇。
弥塞拉打量着琼恩，发现他也变了许多，和一年多以前那个行事凌厉的少年相比，此时琼恩的身上多了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当两艘救生船轻轻碰到一起的时候，两个女孩儿因为惯性晃了一个趔趄，而琼恩和攸伦则如同扎根在船底一样一动不动。
攸伦在弥塞拉和史黛西的肩膀轻轻推了一下，二人一前一后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跳到琼恩的船上。
琼恩一边安抚两个女孩儿坐下，一边盯着攸伦的动作。
只见攸伦忽然站在船边说道：
“一路顺风琼恩大人。”
说着他竟然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入海里，水花溅起一两米，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琼恩愣了一下，发现逐渐平静的水面忽然翻腾起来，像是被烧开了一样，反应过来之后大感不妙，猛然回头对着岸上大吼：
“拉！！！快拉！！！”
然而异变突生，在弥塞拉和史黛西惊骇的目光中，一条条成年人大腿粗的触手从水里冒了出来攀附在琼恩的救生船上。
触手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吸盘，大的有碗口那么大，小的和人的嘴巴一样大。
史黛西只是看了一眼就吓晕了过去，弥塞拉更是被吓到失神。
琼恩身后的战船上给他划船的铁群岛士兵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一股发自心底的寒意升腾起来。
岸上的人虽说没有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听到了琼恩的大吼，于是一时间三百多匹战马在士兵的驱使下一起发力。
若被牵动的只有琼恩的小船还好，可小船还连着战船，再加上连接船只的锁链还在长度上留有富余，一时间拉力无法传导过来。
琼恩挥动着手里的方天画戟，向一条触手劈砍过去。
一道雪亮的弧线划过，黑褐色的触手上出现一到深深的伤口。
忽然，琼恩瞥见有一条触手卷到了弥塞拉，于是赶紧调转方向扎了过去。
被触手卷到的弥塞拉赶紧浑身汗毛倒竖，黑褐色的触手粗壮有力，哪怕并没有和自己的皮肤直接接触，他也能感受到那滑腻的触感。
那触手刚把弥塞拉卷起来，忽然像是吃痛一般僵了一下。
随后刚被卷起一两米的弥塞拉摔落到了船上。
琼恩跨出一大步来到弥塞拉面前对她大声道：
“快！到我的背上来！”
弥塞拉毫不犹豫地死死搂着琼恩的脖子，顿时感觉这宽厚温暖的后背给了自己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而不等她抓稳，琼恩就腾出一只手抄起史黛西的腰，然后举起手中的大戟对着船底狠狠地捅了下去。
船底开裂，海水像是小喷泉一样倒灌进来，而随着海水冒出来的还有一股股蓝色的液体。
呜嘶——呜嘶——
海怪吃痛，冒出头来，宛如车轮一样的大眼睛被琼恩扎出来了一个蓝色的血洞，蓝色的血液汩汨流出，将船周围的水面染成蓝色。
弥塞拉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害怕地浑身颤抖，牙齿更是咯咯作响。
而此时被琼恩夹在腋下的史黛西被剧烈的晃动摇醒，在看了一眼距离自己不到三米的海怪之后大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快拉！快拉！”
岸上有好几人已经看到露出水面的海怪，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怪物，尽管距离几百米，但是却带来了难以想象的震撼。
“快拉！快拉！”
终于，在将近三百匹战马的拖动下，大船带着琼恩的救生船开始缓缓向岸边移动。
可是这速度一时半会儿提不起来，只见那海怪用两三只触手勾住救生船，开始死命地摇晃起来。
本就被琼恩开了一个大洞的小船一边倒灌着海水一边被海怪剧烈摇晃，几乎已经处在解体的边缘。
琼恩看到此时连接救生船和大船的绳索已经被拉直，也顾不得考虑绳子的拉力能否承担得了自己和两个女儿的体重，直接踩在麻绳上往战舰上转移。
就在琼恩距离战场还有一两米的时候，小救生船忽然咔嚓一声解体，带着两个女儿的琼恩身体猛然下落。
好在他奋力将大戟刺入战船的船体，整个人单臂挂在了战船的船体。
只见琼恩作了一个飞荡的动作，一下子就跳到了甲板上。
而此时在船上的铁群岛俘虏也已经吓坏了，拼命地划着船桨。
可是哪怕有绳索在拉着，也远远不及海怪的速度。
那黑褐色的海怪猛然出现在船的左舷，用粗壮的触手卷起一人，可是那人的脖子上还套着锁链。
那触手一用力，那个人的脖子直接被拉断。
温热的鲜血喷涌在其他人的脸上，显得血腥恐怖。
琼恩放下两个女孩儿，与海怪激烈交战，琼恩仗着身体灵活不断地给海怪造成伤害。
而海怪则凭借着自己的触手多，是不是就能抽打一下琼恩。
双方你来我往，
那还怪忽然张开圆形的大嘴露出宛如锯齿一样牙齿冲着琼恩嘶吼，一股腥臭的喷在琼恩的身上几乎让他窒息。
眼看距离海岸不到几十米，可这怪物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忽然嗖的一声，一支箭插到了这怪物的脑袋上。
紧接着又是几支白色的残影划过，怪物的脑袋上插了十几支飞来的弓箭。
此次琼恩带来的都是自己的亲卫，剑术也是一流，对于这么大个目标没有射不中的道理。
很快在硬吃了几十只箭后，海怪终于承受不住，放开了战船沉入了海底。
被拉上岸后，琼恩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落日之海的航道完了，或者说只要攸伦愿意，他可以威胁整个世界的航道。
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他不知道攸伦到底有几只这样的怪物！
一时间琼恩被一股浓浓的危机感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