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顾战骁的话，佟婳也微微勾了勾唇。
“顾将军英明神武，战无不胜，你的英姿我都看在眼里了，有你在，我很有安全感，我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不亲一个，奖励奖励？”
“别闹了，先找个地方，审审他们两个吧。”
“都听夫人的。”
揽着佟婳，顾战骁叫了影卫清理院子，所有的黑衣死士尸体全部带去大营，会有郎中做尸检，看能否从他们身上查到些线索。至于这两个活口，被带去了大营的地牢。
顾战骁安排了马车，也带着佟婳一起去了。
大营。
下了马车，顾战骁就伸手给佟婳紧了紧披风。
“地牢阴冷，穿好了，要是嫌冷可以躲我怀里，我怀里暖和。”
“心里火大，冷不了。”
“那我冷？我躲你怀里？”
嘴上问着，顾战骁却没等佟婳回应，他揽着佟婳，直接进了地牢。
大营的地牢阴暗潮湿，天气还未转暖，夜深了，冷意更甚。而且许是大牢里光亮不足，又出奇的安静，营造出了一种更冷更阴森的氛围感，会让人觉得，冷意在一阵阵的往人骨子里钻。
顾战骁和佟婳，很快就到了关押人的地方。
剑已经被拔了。
两个黑衣死士分开，被吊在大牢里，因为一场酣战，耗尽全力，又流了不少血的缘故，两个人的状态都不大好。
佟婳进来，扫了两个人一眼，随即看向顾战骁。
“我先来审吧，我有好多问题想问。”
“随你心意。”
“好。”
佟婳淡淡的应了一声，她快步上前，到了两个黑衣死士的身边。取了头上的簪子，将暗藏的备用银针取出来，佟婳将银针，扎进了其中一个黑衣死士的身体里。
那瞬间，黑衣死士就晕了过去。
佟婳这才转头，看向另外一个人，抬手将他被卸了的下颚粗鲁的顶回去，佟婳冷声开口。
“想活命，就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
黑衣死士看了看佟婳，闭上眼睛，没有回应。
佟婳见状笑笑。
“我知道，你们这种死士都是经过训练的，从当死士的第一日开始，你们就已经都做好了死的准备，你们不怕死。可是你知道吗？有种情况，比死更难受，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佟婳的话说的很慢，她娇俏的小脸上笑意盈盈，犹若娇花。
下一瞬，佟婳转身去刑具堆里，找了把匕首。
很钝的匕首。
上面带着未擦拭的血，临近刀柄的位置，还带着一层薄薄的锈。
佟婳看着匕首，满意的点头，“你是死士，最擅长杀人，那你应该知道，这刀子刺在致命的位置，会一刀毙命，而刺在不致命的位置，可以身中几十刀，依旧是轻伤。比如……这里……这里……这里……”
话音落下，佟婳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手起刀落，接连三刀。
如她所言，都不致命。
可刀刀入骨，刀刀都疼。
黑衣死士的面纱和面具都被摘了，没有遮掩，他面上的痛苦暴露的彻底。
佟婳看着他的反应，唇角微微上扬。
“疼吗？”
黑衣死士咬着唇，没有开口。
佟婳也不需要他回应什么，“我就欣赏你这种宁死不屈的气质，就这样，别喊疼，别让我瞧不起你。”
说着，佟婳掰开黑衣死士的嘴，往他嘴里塞了两颗丹药。
丹药入口即化。
黑衣死士并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可是，他感受到了，在他服下药的瞬间，他身上的所有伤口，就像是有万千虫蚁在啃噬一样，又痒又痛。不止如此，他身上的痛感，似乎也在被无限的放大，痛感犹如潮水，冲破山海，疯狂的席卷而来，那种滋味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紧咬着的唇角，在那一瞬，直接被他咬破了。
血蜿蜒而下。
将他的模样看在眼里，佟婳神采飞扬，“不错，就是这样，这才刚刚开始，你好好的享受吧。”
“……”
“这药是我自己炼制的，会放大人身体的痛感，让人痛不欲生。而且，每隔一刻钟，药效就会增强一倍。你身上的伤口在增加，痛感也在增加，你会越来越痛苦，直到你被活活的疼死。”
说着，佟婳拿起匕首，冲着黑衣死士就又是一刀。
“怎么样，感受到差别了吗？”
“……”
“我给过你机会的，你不肯说，那就怪不得我了。这么久了，我一直想找人报仇，我找不到对象，我真感激老天，这个时候把你们送到我身边。你不肯说，我不逼你，我什么都不问，我只管泄愤就够了。你一定要撑得久一点，要不然，我的怒火往哪发？”
“疯……疯子……”
死死的盯着佟婳，黑衣死士颤抖的说了一声。
低哑的声音，让佟婳直笑。
“疯子？”
呢喃着两个字，佟婳连连点头。
“对，我就是疯子，我是被你们逼疯的。你……不，是你背后的主子，他想动我儿子，他派你们来，不就是为了我儿子嘛？我一个当娘的，若是这还不疯，那我该怎么样？难不成，你让我将儿子拱手奉上？实在抱歉，我做不到。”
佟婳说完，脸上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面露遗憾，她叹息着摇头。
“真是可惜了，我这么疯魔的手段，现在也就只能用在你这种小喽啰的身上，要是你主子也在，那就好了。他是怎么逼疯我的，我就怎么逼疯他，一报还一报，那才公平。”
“……”
“不过也没关系，等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尸体送回京城的。或者，我应该把你流出的血，都收集起来，一起给他送回去？他不就喜欢用人血做药引子吗？我这礼物，也算送到他心坎上了，对吗？”
佟婳说不问，可她话里话外，都带着试探。
她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黑衣死士的脸，她试图从黑衣死士的脸上，看出答案。
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在佟婳说到他背后的主子，说到血的时候，佟婳明显感受到，黑衣死士的眼神微微变了变。他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恐惧。
烙印在骨子里的恐惧。
佟婳看了看一旁的顾战骁，看来他们一开始的方向就是对的。
这些人想要带走顾思寒，就是为了血，而黑衣死士背后的主子，取血的方式，大约比她在佟家经历的还要恐怖。
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怕。
佟婳咬了咬唇，眼睛转了转，她快速继续。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光让你痛有什么用？我该用他处理人的方式，来处理你们的。这样，我把你送回去的时候，他才会觉得惊喜。”
“……”
“和恶魔过招，就得用恶魔的方式，对吗？”
像是疯癫了似的，佟婳说完，一阵阵的发笑，那笑声，不断在大牢里回荡。
一声声的，直往人心里钻。
而下一瞬，佟婳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冷冷的吩咐。
“来人，把他给……”
“我说，”在佟婳叫人的时候，黑衣死士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他颤抖的开口，“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