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心中一松,他醒来后一直都想知道刘磐怎么样了,但没好意思开口。
“汉升,你曾言你受刘磐大恩,但你以命救刘磐,也算是还了这恩情,你并不欠刘磐什么。你能活过来,乃上天恩赐。”
黄忠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沉默。
“汉升可曾见过刘表?”陈飚又突然问道。
“不曾,州牧在襄阳,我自七年前就驻扎长沙攸县,不曾去襄阳。”
“我听闻汉升早些年曾参与围剿黄巾军,也曾威振一方,为何刘表却不重用于你?”
“我听兴霸说过,刘表用人唯亲,他最信任的人将领,乃蔡瑁、张允、蔡中、蔡和等姻亲之人,这些人明明本事平庸,却官居高位。就说那张允吧,他率三万军驻扎在章陵,也不知道想干嘛,我击破汉津口都五天了,他至今按兵不动,或许他仍不知道汉津口兵败之事。此等之人,却身居高位,足见刘表用人有问题。”
“兴霸一身好本事,此前也是在刘表帐下处处被压制,才投靠于我,如今才得以大展身手。”
“我素闻汉升勇猛无敌,尤其是箭术通神,然汉升若跟随刘表,只会埋没你之才华,将永无出头之日。刘表未视你为臣,你亦无须视刘表为主。人择明君而臣,鸟择良木而栖,汉升如鸟,只缺良木,而我正是良木。汉升可否再考虑一下。”
陈飚终于正式开口招揽黄升。三天前,黄忠曾说他不会投降,理由有两个,一是受刘磐之恩,二是忠臣不侍二主。陈飚今日这番话,其实是反驳了黄忠不投降的两个理由,称他救了刘磐,已还了恩情,又称刘表从未把黄忠当臣子。
黄忠一阵黯然,没有反驳他的话。陈飚之意,他是知道的。
“莫非汉升仍有难言之隐?如有,你不妨说出来?”
黄忠仍是一阵沉默。
“汉升,我意于此,想来你已经明白,我问过郎中了,你的伤还要三天左右才能下床,半个月后可行动无碍。这段时间你好好想一想,如愿意留下,你以后便是我手下大将。”
“如你不愿意留下,人各有志,我亦不能强求,你可自行离开,我绝不为难于你。”
说完之后,陈飚便离开了。他赶紧去找那些被俘虏投降的士兵,问一下黄忠的情况。据士兵所言,黄忠妻子早亡,家中有一子,名叫黄叙,生有重病,卧床不起,目前由仆人照顾。此时他才明白,黄忠是挂念自己的儿子,这才是他的难言之隐。
于是,他再次动去见黄忠。
“原来汉升在意家中的儿子。我听投降的士兵说,你儿子长期卧病在床,你的俸禄都给儿子养病了,家里过得清苦。如果汉升相信我的话,可把儿子接到庐江或江夏之地,我会寻找名医,为他治病,一切费用我都可以出。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我希望你能成为我手下大将,为我征战。”
黄忠有儿子拖累,虽家里贫穷,但人穷志不短,是以他觉得没有脸面把此事说出来。如今陈飚说了出来,还给他一个承诺,他心中大为动容。
他连忙挣扎着下床,想向陈飚行礼,陈飚赶紧拦住他。黄忠哽咽起来:“主公,我愿意投效,日后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陈飚心中大喜:“汉升你好好养伤,伤好之后,你率一支军队去长沙攸县,把你儿子接过来。”
“对了。”陈飚突然想起一事:“你儿子得的是什么病?我曾听闻长沙一带有个名医叫张机,似乎还当过长沙太守,汉升可曾找过此人给儿子看病?”
“长沙太守?张羡?可此人并不懂医术?我亦从未听说过长沙有叫张机之人!”
陈飚记得他在21世纪看过资料,确实有观点认为张羡就是名医张机,可按黄忠所说,显然张机和张羡不是同一个人。
“小儿自幼体弱多病,常年吃药,最近伤寒入体,冷热交替,医者称为风寒,却久治不愈。”
“你放心,我会延请名医,为你儿诊断。”
……
话说张允率三万大军驻扎章陵,突然收到斥候的消息。
“将军不好了!将军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
“将军,我军刘磐公子和黄忠将军率两万大军驻扎在汉津口,于六天日被江夏军击破,已经溃败而去。”
“什么?”本来坐着的张允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报……报……”营寨之外,一个士兵高喊。
张允连忙让士兵进来。
“报将军,据斥候来报,咱们大军北面约三十里处,有一支军队正在向我军靠拢,人数约两万人。怀疑是从许县方向而来。”
“什么?”张允又是大惊失色:“从许县而来,难道是曹操派来的?也就是说前几天听到的谣言是真的,曹操出兵断我后路,和江夏夹击于我军。”前几天听到消息时,他还不相信,想不到居然是真的。
“完了完了!赶紧撤退!传令下去,大军立即撤退,退回南阳。”
……
张允大军撤退后的第二天,陈飚就收到了消息,江夏之危终于解除。而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奉旨前往许县。去许县可谓是危机重重,万一曹操翻脸,随时可杀他或囚禁于他,但他不去不行,一则曹操帮了大忙,他不得不有所回报,二则曹操只是想见他,看不出有什么恶意,他不可能因自己的猜测就拒绝。最重要的是,鲁肃还没有回来,他想着万一他不去,曹操把鲁肃给扣押了,那就麻烦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鲁肃是自愿留下的。这几天,鲁肃折腾了几天时间,通过关系见到了荀彧,询问曹操把陈飚召见许县是否有目的。荀彧直接就告诉鲁肃,这是郭嘉的请求,只是想认识陈飚,没有其他目的,鲁肃才稍微放下心来。
张允撤军的几天后,黄忠的伤势大为好转。陈飚给了他约一百名士兵,都配有马匹,让他早点回家,接来儿子。虽然伤没有痊愈,但黄忠急得很,便匆匆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