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烨又笑呵呵道:“虽说明面上必须要守孝三年,只是也不能委屈了胤祥。朕听胤祥说,你殿里调教了个不错的丫头,这回既来了园子,便顺手赏了去伺候胤祥枕席吧!”
苏帘顿时瀑布汗了,眼角睨向屏风外,那槿兰娇俏的脸蛋已经红云密布了。
玄烨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得嘱咐胤祥,避子汤是一定要赐的,否则怀了孕,便要闹出不孝之名,朕也就不得不惩治了。”
玄烨的“不得不惩治”,叫苏帘想起了去年刚回京的时候,大阿哥和太子争斗不休,后来没争出个结果了,倒是殃及了池鱼——这倒霉的池鱼便是三阿哥胤祉了。他在敏妃丧后不满百日剃了头,结果便被闲着没事干的御史弹劾了。玄烨只好下旨申斥,并削了他的郡王爵位,将为贝勒。
那弹劾的御史是谁指使的,苏帘不得而知。可能是大阿哥,也可能是太子,或者是四阿哥、八阿哥都有可能。这里头的水……总之——深了去了!
玄烨顺手揽了走了神的苏帘的腰肢,低头在苏帘脖颈上深深嗅着,颇有**之态:“夫人,*苦短,咱们歇了吧。”
苏帘啐了一口,因去年在杭州微服出巡,那随口“夫人”的称呼,倒是被他顺口继续叫着了,不过苏帘听得倒是心里十分欢喜,便半推半那由着他压了上来,做那羞人的事儿。
想她都是孙子能打酱油了的女人了,转眼就是四十岁的中老年妇女了,床笫之间的事儿,竟然还没半点消停。问题自然是在玄烨这个色痞子身上了,明明宫里的女人过了三十岁,玄烨便不怎么肯吃一口了。可她……虽然保养得极好,却也是小四十岁的妇女了。
想到自己的年纪,苏帘不由燥得慌!
玄烨伏在她身上。上下律动,一边嘲笑道:“今儿怎么了?这样害羞?夫人?”
苏帘恨不得一脚将他揣下床榻。可是身子却酥软没有半分力气,透过影影绰绰的的纱帐珠帘,苏帘想到了还侍立在屏风外的槿兰,不由脸红得滴血!!
“你、你快些!!”苏帘忍不住低声催促。
“夫人可别瞧不起为夫?嗯?”玄烨低头咬着苏帘的耳垂,语气里满是危险的气息。
“嗯!~~谁、谁瞧不起你了~~啊!轻点!!”
一夜春色如潮,翻涌不息……
翌日,苏帘是好不容易才从床上爬起来的,心里却暗恨。都奔五十的糟老头子了,怎么还那么有精力,腰上六块腹肌发力还是那么大……
虽然是起了床,洗漱更衣之后,腰间却酸软的厉害。可是她却不能赖床,儿女们辰时便要来请安,她这个当额娘的,若是赖床,咳咳……光扎喇芬的眼神就够叫她没脸没皮的了。
不过还好,这次脖子上总算没留下什么太清晰的印痕。只要撑着点,还能见人。
胤祚是从玄烨赏赐的西山静明园中过来的,带着自己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在人前。他还是给足了嫡妻面子。芬儿盛装而来,舜安颜虽然是额附,却也轻易进不得内宫之地,夏日避暑的时节,舜安颜在西山也是有避暑庄子的,故而来得也十分方便。小虎子就更不必说了,没成婚的阿哥,没有分府,自然是要住在行宫西园的。便是胤祚从前住过的清溪书屋。小羊羊至今还住在澹宁殿耳殿中,也是朦朦胧胧才刚睡醒了的困倦样子。
一一请了安。小羊羊端量着苏帘的面色,忍不住道:“额娘。您脸色好像不大好的样子。”
苏帘不禁一囧,忙道:“没事儿,就是昨晚儿睡得不大好。”
西林觉罗氏见状,急忙关切地道:“大约是暑热,额娘难以入睡吧?”
苏帘忙点头:“是啊是啊,寝殿内又不敢放太多冰块,怕着了凉。”
西林觉罗氏趁机笑着道:“不如儿媳留下来,为额娘侍疾吧!”
苏帘大囧,急忙道:“你的孝心,我心领了。待会,我自己躺一会儿就好了。”——她可没兴趣让儿媳妇来刷孝心值。
西林觉罗氏不禁怏怏。
苏帘看了看侍立在旁,脸蛋红扑扑,眼下则涂了一层厚厚脂粉的槿兰,不由尴尬得紧,作为被她听了一宿的床,这丫头估计也睡着觉吧?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这个可是自己小儿子未来的侍妾啊,想着玄烨叮嘱,便看了看小虎子,靠!!这兔崽子,正在对槿兰眉来眼去呢!!
苏帘暗暗气恼,却只能好声好气地道:“这丫头,你带走吧,算是贴身宫女!!”
小虎子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双眼睛都要飞出来了,他连忙嘿嘿笑着打千儿道:“多谢额娘!!”
胤祚一听,顿时满脸都是艳羡之色:“额娘身边的宫女,都是拔尖的,怎么也不赏儿子几个?”
苏帘哼了一声:“以前赏给了你一个秋佳氏,结果——”——结果这厮根本不喜欢,差点没把她当摆设!秋佳氏会做出那种事儿了,根源便是失宠!
胤祚不由怏怏说不出话来了,那表情,和西林觉罗氏当真般配!
西林觉罗氏眼下微微转动,她忙上前一小步,笑容端和地道:“爷是皇子阿哥,如今府里服侍的侍妾的确不多。正好儿媳的姨母家,有个长得极标致的妹妹——”
苏帘冷了脸色:“今春选秀,才刚进了两个人呢!”
西林觉罗氏不由讪讪。
扎喇芬坐在莲纹宝座上,嘴里吃着新鲜水润的荔枝,瞧着嫂子那副样子,不由笑道:“嫂嫂倒是真贤惠,只是——”扎喇芬斜眸睨了一眼自己那一般正经的哥哥,又嗤嗤笑道:“只是六哥不怎么领情的样子哦!”
西林觉罗氏温婉一笑:“公主说得是,我们爷不是好色之辈。”
苏帘忍不住挑眉,如果这个猴崽子不好色,那世上便没有好色之辈了!!不过苏帘也懒得挑破,随便说了几句家常话,便撵人了。
饮了一盏温热的白玉奶茶,便躺在暖阁的美人榻上小憩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晌午了。
大约是睡得久了些,身子都是朦朦胧胧的,四禧端了浸润了玫瑰花汁的清水来,伺候她净了脸,方才清醒了泰半。
螺玳照旧为她梳理着乌发,四禧又捧了珐琅首饰盒上来,道:“方才贵妃身边的徐公公前来送了帖子,今儿下午贵妃要办赏花宴,请娘娘赏光呢。”
苏帘不禁发笑:“眼看就要开宴了,才送帖子来,分明只是走个过场。罢了,着实告诉一声,就说我招了暑气,不便去。”
四禧笑着道了一声“是”,又道:“佟贵妃还请了各家福晋呢,四贝勒府的嫡福晋,还有咱们六爷府则是嫡福晋、侧福晋和庶福晋三位呢。”
“哦?”苏帘微微挑眉,“侧福晋倒还罢了,好歹是上了玉牒的,这庶福晋——不过是名头好听些罢了。”
四禧微微带着几分疑惑,便笑着道:“大约是六爷新纳的侧福晋是蒙古王公之女的缘故吧。”
“蒙古王公之女……”苏帘微微沉吟,“大清的公主,多半也都是要抚蒙的。这翁牛特部,虽然不算一等一的大部落,位置却是顶要紧的,正处在大清和准格尔之间的要道上。且翁牛特部虽然人丁不多,可成年男子却个个骁勇,上马便是精兵。佟贵妃她——”
四禧便低声道:“九公主才十二岁呢!而且前头还有六公主和八公主没有指婚呢!佟贵妃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苏帘嗤嗤笑了:“谁知道呢?这种事情,早谋划总比晚谋划要好!”纳喇庶妃所出的六公主已经十六了,芬儿便是十六岁指婚、十七岁出嫁,她也差不离了,德妃所出的七公主夭折了,后头便是已故敏妃之女八公主松克里宜尔哈,只比六公主小二岁罢了。
四禧从首饰盒中取出一只鎏金幻彩的凤凰步摇,便簪在螺玳新绾就的随云髻上,笑着道:“奴才听说了,皇上大约是要把六公主嫁去喀尔喀部。”
“喀尔喀部……”苏帘不禁暗自叹息,喀尔喀部倒是蒙古数一数二的大部落,东至四子部落界,西至茂明安部落界,南至归化城土默特界,北至瀚海,地域至辽阔,比科尔沁部都要胜几筹呢。只是那一带,多是荒凉冷僻之地啊。
四禧忙道:“娘娘不必太多心,六公主和前头几位公主不同,最是酷爱骑射。而且喀尔喀亲王的世子爷,自幼长在京中,皇上还授予世子轻车都尉呢。奴才还听私底下有人说,六公主的骑射,便是世子爷教的呢!”
“哦?”苏帘听得眼带喜色,玄烨这个当父亲的,倒也不是处处都渣呀!其实若是两情相悦,嫁的远些也不是不能接受。或者——是六公主聪明,知道命数不可扭转,才努力学习骑射,并与喀尔喀人部世子培养感情吧。
不管事实如何,这些事都轮不到她操心。故而苏帘只是耳朵里一过,也就不再多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