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和紫烟决定唤醒媚儿,掀开珠帘和纱缦,来到榻前,惊见一双男人的朝靴,心中陡然一惊。
“陛下……”两人连忙掀帐探看,还未看清,两个人都定住了。
不!不是被定住,而是被点了穴。她们终于看清,从被窝里蓦然坐起的,不正是冷冽异常的左枭吗?而媚儿也被惊醒了,她索性言道:“紫玉、紫烟,你们别嚷。听朕说,朕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他在这里,是朕允许的,懂吗?懂了,就眨下眼睛。”
媚儿懒待解释,只说是记忆恢复了,不愿提起伪装一事,多费唇舌。
紫玉、紫烟眨了下眼睛,左枭立即点开了她们的穴道。她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点尴尬,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正要退出之际,外头传来了小太监的通传:“启禀陛下,襄王觐见……”
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这可怎么办,陛下?快,快把他藏起来。”紫玉和紫烟慌作一团。
“别慌,”媚儿道,“紫玉、紫烟,你们先去外头挡着,就说朕才起,穿衣呢。”
紫玉、紫烟连忙出去。
“枭哥哥,你……”媚儿扭头乍见左枭那狠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攥住他紧握剑柄的手。
“别拦着我!”左枭冷冷地说道。
“不,现在还不是时侯,”媚儿紧紧攥着左枭粗砺的大手,“无论如何,他还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表哥,他是我们骆家唯一的亲人了。除非证实,他是杀害我母后的凶手,否则,我不会让你杀了他!不会的!”
媚儿的眼眸盈聚着苦痛,左枭眉间凝怒,冷冷地揶揄:“原来,你还是舍不得他,怪不得要与他虚与委蛇到这地步!”
媚儿也微微动怒,这男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夜的柔情蜜意,怎么能够说消失就消失?
左枭心里何尝又不是这么想,口口声声说舍不得他,却发现原来她舍不得的也并非就只有他一个?
“你懂什么,枭哥哥,杀他容易,脱身难。我不愿意你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危险,明白吗?”媚儿急了,她已经听到了骆毅在问起她的声音,“你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待会儿,不论我对骆毅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千万别出去,因为我心里有个想法,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言毕,她再也不管他,随意加了件袍子,拢了拢发髻,就施施然走了出去。有她在,自然不能让骆毅平白无故闯进内寝室去。
媚儿人未至,语先笑:“毅哥哥,你来了……”
左枭一听,整个身子蓦然僵住,心里熊熊怒火腾腾燃烧,几乎就要冲出去了。这死狐媚子,她的舍不得,她的甜言蜜语,原来都不仅仅是对他。
媚儿说,不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千万别出去。他要听她的话吗?不行,他不躲起来!他要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他要瞧瞧媚儿能媚到什么地步?万一看不下去,不如一剑就伤了骆毅,一了百了。
平常与骆毅,要斗个百来招。可现在他在明,而自己在暗,要下手容易得多。出其不意,一剑割喉,这不正是他的拿手绝活吗?
左枭这个念头特别强烈,因此不仅不躲,反而步出内寝室,以绝顶轻功,龟息心法藏身于屏风之后,听听看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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