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枭当了皇帝后,沈寒星对他说话依然这样毫无顾忌。但是左枭素知他的忠心,品性,因此从不介意。但不介意的后果就是使得沈寒星对他说话越来越肆无忌惮。如今听他这么说,沈寒月就跟亲弟使了个眼色,斥道:“怎么说话的?跟皇上能随便开玩笑吗?皇上何等尊贵,彩礼怎能与一般平民百姓、王侯将相相比?君是君,臣是臣,再亲民也要有君臣有别的嘛!”
左枭倒是淡然一笑,不加介怀。他甚至耐着性子对沈寒星解释道:“三弟,记得当年我朝藐州大发水灾一事吗?当时女皇陛下刚复国,国库也空虚,可是对于藐州,她却舍得施以援手。如今,藐州丰收,难道就不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沈家兄弟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是这心思。的确应该!应该!”
“金银事小,可是雪中送炭的情义,却是比天高,比海深!当时,由于她的赈灾,避免了多少百姓被饿死的命运啊!如今,这点点金银算什么?”左枭侃侃而谈,“何况,女皇陛下是一位英明的天子。得到了金银之后,她知道该如何运用这笔金银,并不会挥霍过度,因此,送这么多彩礼,朕放心得很,觉得没有白送,也很值得!”
沈家兄弟都笑了。沈寒星盛赞:“皇上的心思,真的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想,都怪三弟莽撞了!”
一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到了北夷岽丹!
媚儿自然早就接到他的信了,圣驾抵达之前,一般也都有先行官前去通报。媚儿不宜亲自出面,就派了襄王带着文武大臣到都城门外迎侯。襄王闹别扭不去,于是媚儿改派丞相索离大人亲率文武百官到都城门外恭迎。
左枭驾到时,见是索离,于是端坐皇辇不下,只派执事官沈寒月带着纳彩制书上前宣读:“朕承天序,钦绍鸿图,经国之道,正家为本。夫妇之伦,乾坤之义。实以相宗祀之敬,协奉养之诚,所资惟重,祗遵圣母皇太后命。遣使持节,以礼采择。”
当然,左枭的圣母皇太后已亡,但于礼,也就这么宣读了。娶媚儿为后的决定,左枭也曾于皇祠亲自跪禀过梅皇后,也算是祇遵圣母皇太后命了。
岽丹因为这件大喜事而热闹起来,百姓夹道欢迎,亲睹左枭英俊无匹的逸群之姿后,无不为女皇陛下觅得如此夫婿而感到高兴。不过,当然也有人力挺襄王骆毅的,觉得嫁给襄王骆毅更好,亲上加亲,相貌也不输给左枭,两人各有各的好。于是,百姓之间竟渐渐分成两派,悄声争吵起来。
索离迎左枭等至金銮殿。媚儿早就端坐金銮殿接见左枭。当然,襄王骆毅也等侯在那里。他阴郁着俊美绝伦的脸,对此事的不高兴全写在脸上。不过,再如何不高兴,骆毅也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殿表明他和皇太后的立场。
于是,在沈寒月又宣读了一遍纳彩制书之后,媚儿还未开口,骆毅已先冷笑,道了声:“可笑!”
沈寒星大怒,斥道:“什么可笑?襄王,你竟敢对我皇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