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认为是吗?”骆毅狂傲地反问。
媚儿微微一愣,方点头微笑:“果然是媚儿的师父啊。媚儿若说不是,可师父又是媚儿的师父,若师父不行,那等于是说媚儿不行,师父不承认,媚儿又怎么愿意承认?”
“哈哈哈……”骆毅仰天大笑,他的笑与左枭一样,具有一种倨傲不驯的洒脱劲儿,“那多出区区五万兵马,又岂放在我骆毅眼里?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他。凭他感受了。是人情也罢,是羞辱也罢,总之还是我占尽了心理优势,不是吗?”
媚儿轻叹:“师父可真有自信啊!”
骆毅闻言敛了笑,灼灼地注视着她,柔声道:“媚儿,不管你如何折腾,如何挣脱,你总逃不过师父的五指山,相信吗?”
媚儿微怔,这话,这眼神,真叫她承受不住!
“媚儿,师父不是挟制你,师父只是在教导你,不教你走歪路。等到有一天,你真不需要师父了,师父也就不会再管那么多了。媚儿,我和你母后,都不是为了管你而管你,是……”
“是为了我好……唉,知道了,这话听得耳朵要长出茧子来了。”媚儿仿若为了摆脱被他凝视的尴尬,故意夸张地喊了出来,“我说师父啊,你瞧瞧你,虽说比媚儿大了十岁,可到底还不算老到哪去,又是生得这般天妒人怨的好看,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就跟我母后的年纪似的?”
骆毅微扬唇瓣,苦笑道:“十岁已是很大的差距了,更何况我本来就是你师父,自然得用师父的语调同你说话。不过,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在心里已经把我等同你母后看待了。你的心里,就是把我当成师父一样敬爱着,为此,我如何能不扮好‘师父’这一角色呢?”
“扮?岂用扮?本来就是哈。”媚儿不解,迷人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瞅着师父。
“本来就是?是啊,本来就是,这辈子注定了,就不能换种身份了。”骆毅的突发感慨令媚儿摸不着头脑,但听来,似有一分苦涩。
“师父……”媚儿忽然动情地问道,“你怪我吗?媚儿这么做,你……你生气了,是不是?”
“不,我没生气,我生谁的气,都不可能生你的气。”骆毅急切否认着。
“不!你生气了,我知道。所以,昨天母后才会追着出去的,你是生气了,因为我削弱了你的兵权,因为我让他们有什么事径直向我禀奏,而不再通过你,你心里难受了?”媚儿诚挚地直视着骆毅。
骆毅轻轻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咬咬牙根又点了头:“好吧。我不愿意否认了。我昨天的确是生气了。但是我生气,并不是因为你削弱了我的兵权,也不是因为你让他们径直向你递交奏章,这些,我想都是你亲政之后,为师早晚要面对的问题。毕竟,你是君,我是臣,你说得没错,本来就应该有更多智勇双全的人才来辅佐你。所以,这些事一旦想开,还真的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那么师父生气什么?介意什么?”
骆毅久久凝视着媚儿,犹豫着,要怎么说呢?有资格说吗?然而,媚儿的目光如此执著,充满了探究。
于是,他模棱两可地说道:“从小到大,你一直依赖着为师,事事都要问过为师。也许因为这样,当你有一天突然长大,懂得独当一面时,师父心里有些失落吧……”
“哦……是这样啊!”媚儿恍悟,“我懂了,就像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突然要嫁人的心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