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消失了,留下无数个疑问。他与她有仇吗?若没有仇,她又是在替谁做事?可又不像。虽然蒙着面,但那种高贵,那种矜傲,那种不可一世的冷竣,可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具备的!
难道自己也是被这名红衣女子擒来的?可是红衣女子擒了自己,又擒了凌香公主,为什么一句话也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但他没有机会再深入多想,因为马腾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凌香公主吸引过去了。左凌在这重重一摔之下,终于略略醒来。
她的四肢在微微动弹,马腾突然感到心疼,一向柔弱娇贵的凌香公主被这般重摔,如何能承受得住?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公主……”马腾那浑厚的嗓音因为这段日子的折磨也变得沙哑而艰涩。
然而陷入昏迷之中的左凌听见这道声音,就恍若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竟是那般亲切,那般惊喜。仿佛在黑暗中窥见了一丝亮光,翕动的眼睫羽颤着缓缓打开。
“呃……”她咬着牙挣扎着撑起身来,差点被摔碎的骨头酸酸痛痛。不要说这重力一摔,单是在路途上,已经颠簸了不知多少天,骨头早已散了架。
但是,当左凌循着唤声放眼望去,这全身的酸痛蓦然不翼而飞。我的天啊!不!这不是真的!
左凌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向那个大铁笼,脸色苍白,嘴唇颤动,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扑倒在笼边,紧紧抓住铁栏杆,痛呼道:“不!陛下,真的是陛下吗?真的是你吗?哦,老天,怎么会这样?”
马腾挣扎着往笼边凑,他一挪动,铁索就哗哗地响动,肩胛处就痛得撕心裂肺,可他再也管不了这许多了。
在这炼狱般的黑暗和绝望中,能见到一个可以和他说话的人,对他来说,就仿若觅到了沙漠里的甘泉,死海里的浮木,只想牢牢捉住不放。
“是的!是朕,凌香公主。”马腾唇边掀起一丝苦笑,声音嘶哑,嘴唇干裂。
“陛下……”左凌哽咽地呼唤,泪水不可抑制地如珍珠般滚落,声音里埋藏着疼痛,“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他们怎么能够这么对待你?”
“他们,他们是谁?告诉朕,凌香公主,求你告诉朕。朕在这里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只有一个哑奴每天来送饭,一句话都不对朕说。没有人来看朕,也没有人来审讯朕,为什么会是这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请你告诉我?”马腾激动地请求着。
左凌摇了摇头,泪珠潸然,她要怎么说?一说,对他来说就是何等重大的打击啊?如今他这般境况,能承受得了吗?再说,说出来,对媚儿岂不是……
“不!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求你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朕被囚困在这里,每天想的都是这个问题,都快把朕折磨疯了。这个地方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公主,朕已经完全不抱任何希望了。朕似乎中了毒,即使不被这铁索索死,也会被身体里面的邪火给烧死。你不知道,朕每天都在炼狱里煎熬啊!”
“这……”左凌痛苦地凝望着马腾,心里矛盾挣扎着,对马腾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可是她能说出来吗?媚儿会责怪她吗?
马腾痛苦地直起身子,跪了起来,于牢笼内冲着左凌深深一个磕头。
“不!”左凌的心顿时被揪痛了,泪如雨下,“求你别这样,别这样……”
“告诉朕,求你告诉朕。即使要死,也让朕能够死得瞑目啊!求你了,凌香公主!”马腾又是一个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