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婵的告别辞极其大方得体,她拉着媚儿的小手,依依不舍地望着骆毅,用温婉如水的声音说道:“谢谢你们,女皇陛下,襄郡王。在本宫困于冷宫之时,是你们俩个无私地帮助了本宫。这份恩情本宫会记住的,他日有机会定当回报。祝一路顺风,有机会一定要再来宁都看看本宫!”
骆毅微微勾唇,扬了扬眉,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似是对她的做法和说辞表示赞赏。这令陆小婵心花怒放,便将这出戏演得更加温暖,更加依依惜别,甚至还落了一两滴泪。
媚儿本来就对陆小婵的遭遇深感同情,如今见她这样,更加怜惜了。因此心中叹道:我见犹怜,何况那只色鹰。看来,这辈子除非陆小婵自己愿意离开,否则,左枭是抛弃不掉陆小婵了。
可如此一来,自己会乐意接受吗?
唉,造化弄人,一切都是老天注定的了。当初,若非夜鹰追到西羌要拐媚儿私奔,又怎么会被打落悬崖,又怎么会让陆小婵有机会和夜鹰纠葛在一起?
媚儿冷笑着,面对陆小婵的伤别离,以一种轻松的语调说道:“贵妃娘娘,后会有期,有缘自会再见的!丞相大人,沈大人,沈元帅,就此别过,告辞了。”
她抱着左曜,携着左凌,一同坐入了马车之中,骆毅骑上马,护卫在马车旁边。一行人浩浩荡荡向西行近。
一路上风尘仆仆,赶了月余,终于来到西羌境内的云痕峰。
于峰脚下,左凌带着碧玉就要告辞。媚儿不准,死活非跟着左凌上峰顶瞧瞧白云观长什么样子的。那儿的主持好不好,而且非得亲自交待一番才行。
没想到至峰顶,媚儿立即被这座如蓬莱仙境的道观所吸引了。只见白云观处于云雾缭绕之中,飞檐画栋,晨钟暮鼓,说不出的清静雅致,道不尽的仙气盈聚。
“啊,我喜欢这里,凌姐姐,这里真是太美了,比那什么皇宫还美上百倍!”媚儿赞叹得眉飞色舞,一路上的疲劳顿时消除了。
白云观的道观主持听说女皇陛下莅临,立即率领全部道姑出外恭迎。
“参见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媚儿很欣慰地见到面前跪倒一地的全是清一色道姑,这令她放下心中大石。
“平身吧!”媚儿说道。
她只留下道观住持云水师太,巨细糜遗地交待了一遍衣食住行所有该照顾到凌香公主的地方。然后给道观狠狠布施了一笔香油钱,够左凌在这里白吃白住上几辈子的了。
云水师太眉开眼笑。媚儿朝骆毅挑眉挤眼,看来即使在这远离俗尘的道观,也免不了有些世俗的存在。
正说着,从清一色的道姑之中走出来一个小道姑,冲着媚儿就是跪地一拜,媚儿定睛一瞧,却原来是郝德!
左凌喜出望外:“怎么是你?这真是太好了!”
郝德笑得灿烂无比:“是太后娘娘派奴婢在此等侯凌香公主的。太后娘娘说凌香公主自小生长皇宫,乃金枝玉叶,受不得苦楚,因此派奴婢前来,尽心侍侯公主殿下。”
左凌连忙扶起郝德,羞愧地对云水师太道:“本公主原是前来道观修行,不料却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云水师太莫怪!若不合适,本公主就将郝德和碧玉全都遣下山去,如何?”
云水师太笑道:“无妨。公主毕竟只是在此带发修发,等到真要出家为道姑之日,再作计较吧。只是公主的两位侍婢,需要严守道观的清规戒律,若不遵守,只得将两位请下山了!”
凌香公主笑道:“云水师太放心,一定遵守就是!”
媚儿惊见郝德出现之余,情不自禁暗暗对骆毅嘀咕:“师父,母后这回是怎么了,突然大发慈悲?莫非有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