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周洛、赵江宁,师尊云澄观主,十年前被熊延柘的师父真途道人所杀。”
薛通问了情况及经过。
云澄观修士寥寥,观主宗师大成,周洛赵江宁系其六徒中的两个。
云澄观主与真途泛泛之交,十年前真途约其外出,何事不详。
但云澄就此没再回来,真途只说遭妖兽袭击,陨落于凙山雪松林,就再也懒得搭理云澄观六人。
真途宗师大成,云澄观修士根本无力与其争执,道观解散,从此各奔东西。
周洛、赵江宁月前见到熊延柘,起了杀心,才有了拍卖会跟踪杀人一幕。
“你俩打不过熊延柘,报仇的事免了,熊好像没认出你俩。”薛通说道。
“十几年前只见过两面,再说我俩换了点妆容,熊贼自然不识。”周洛说道。
“若非茶馆听其说起真途老狗,我俩原本也认不出熊贼。”赵江宁补充道。
“冤有头债有主,云澄观主陨落的阴谋,熊延柘或不知情,更别说参与了,你俩与师尊情深,也要力所能及,注意安全。”
薛通劝解几句,问道:“真途为何要害死云澄观主?有猜测吗?”
“不清楚,师尊极少与吾等说炼功之外的事情,他去雪松林作甚,一字都不曾透露,只能当他去猎杀妖兽了。”周洛说道。
“好吧,你俩离开云澄观后,可曾加入玄门?”
“没,做了散修,到处走走。”
“愿离开鄄州的话,薛某可推荐你俩去大陆南端的任州,做个天芒宗客卿吧。”
周洛、赵江宁犯险为师报仇,说明重情重义,薛通救了二人性命,两人自会感恩图报。
薛通有意壮大玄凌道场势力,但深知仙途险恶,可靠之人寻找不易。
周洛、赵江宁应该可以。
“任州...好远...”周洛喃喃道。
“好啊,我俩去任州,鄄州已无所牵挂留恋,不如远走高飞,开辟新天地。”赵江宁更为决然,说道。
“还没请教前辈尊姓大名”赵江宁又道。
“薛通,以后叫我道长就可以啦。”
薛通取了名帖,空白处写了数行小字。
“持帖去天芒城找宗主齐源洪,他必会妥善安排。”
“云澄观主陨落的缘由,薛某见机打听打听,观主生前与谁交钱不错?”薛通说道。
周洛收好名帖,“多谢道长安排,师尊与元山前辈交情最好,事发后道观的人曾找过他,可惜未问出线索。”
薛通问清地址,与周洛、赵江宁聊了小半日云澄道观往事。
“薛某拟冒充观主旧友,去见见元山。”薛通说道。
“那就麻烦薛道长了!”
周洛深知,他和师妹问不出名堂,不代表薛通查不出线索,薛的修为比他俩高出太多,连师尊亦远远不及,云澄亡后,元山极可能怕惹麻烦,直接把道观人打发走拉倒。
“鄄州离任州十万八千里,你们沿途小心,若另有际遇也不一定去天芒,自己掌握。”薛通又道。
“嗯嗯”
……
两日后,元山镇。
薛通找元山,首要目的是为了素心秘境。
元山庄主宗师大成,对秘境必有耳闻。
镇子北面几座山峦,数十座建筑错落其间,山庄主人居住于此,已二百余年。
薛通登门拜访,以他的修为,总归有些面子,很少有人会避而不见。
“云澄道友建观前,道长便与之熟悉?”元山庄主听罢薛通来意,问道。
“是啊,鄢州一别,倏忽九十载,没想到云澄道友已经...”
薛通神情伤感,“我听说是在雪峰脚下的松林陨落,庄主可有更详细的信息?”
“我这没特别的信息,所知不多。”
元山庄主有意无意,询问起云澄在鄢州的事迹,薛通用从周洛那问来的东西,蒙混过关。
扯了一阵,薛通忽道:“薛某听说观主之死另有隐情,或与素心秘境有关!”
薛通纯粹胡说,为的是乘机探听点秘境消息。
元山庄主未曾听到此类传闻。
话题转至素心秘境,薛通套话良久,多少获悉了一些过往不知的讯息。
“薛某作为云澄旧友,总希望真相大白,庄主就没类似想法?”薛通说道。
“真相简单明了,真途都装着呢,他嘴里说的几分真、几分假,只是无高人细究罢了。”元山庄主感叹。
薛通问起真途情况。
“真途乃奇心门长老,四面玲珑,背后的势力比山庄大出十倍,所以他惹的事,无论云澄弟子或我,俱无法强问。”
薛通从庄主口中,另问得云澄几位熟人,逐一拜访,貌似查案,实为套秘境消息。
其中龙象殿主拒见,让下人带话,称与云澄不熟,请薛通另找他人。
薛通一声冷笑,爪影洞出。
山门石狮猝然爆裂开来,碎成一堆石粉。
“莫非殿主做了亏心事,不敢见?!”
薛通朝通禀的下人喝道。
龙象殿主宗师顶峰,没想到薛通竟敢山前撒野。
少许,数道人影疾飞而至。
薛通负手而立,眸中寒光一扫,“云澄之死,难道与尔等有关?老实交代!”
龙象殿主属下,遭厉芒扫视,俱心底一寒,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只殿主跨前一步,“有关个屁!找死就成全你!”
周身蓦然青光大放,虚空暴鸣。
五龙五象,青色拳影交错,直扑薛通。
薛通眼中,全身龙象之影。
挥拳击出天悲拳大招“魔神降世”。
巨大的魔神虚影,轰隆撞上五龙五象!
五龙五象砰砰碎开,拳力没入魔影,如泥牛入海没了声息。
殿主挥刀急斩,堪堪砍碎魔神影子。
拳力高下一目了然。
殿主手臂一阵阵发麻,属下呼啦各退了几步,薛通明显控制发力,若暴击猛轰,极可能将几人一卷击飞。
“本尊岂会不分皂白胡乱伤人,问殿主几句就走,其他人退开吧。”
薛通一松一紧,武力压制后说话很给殿主面子。
薛通约问了一炷香的功夫,末了说道:“好吧,薛某或考虑去找真途本人。”
他当然不会去找真途的晦气,问得秘境大量消息足矣。
……
塞山镇馆府,
薛通声称两月后愿入秘境。
馆府老大连夜送信,李万展不日抵达。
“道友想清楚去啦!”
李万展乐滋滋给了块玉牌,“这是特制白玉牌,凭此牌进出秘境入口山谷。”
“六十年前,素心秘境曾发生一桩大事,导致黄公泰出走鄢州,丹阳、广承子反目,外来修士大战时远远躲开,不明细节。”薛通说起前次探秘。
“这些俱非特别大的秘密,道长做功课,自然打听得到。”李万展神态自若。
“但天人前辈间,何故起的冲突,皆讳莫如深,无他人知晓,仅流传与重宝相关。”薛通又道。
“呵呵,既无他人知晓,道长还问我干嘛?”
李万展推得干干净净,丁点消息不漏。
“外宗私下传,秘境分镜,分镜数不详,镜间以通道相连,每镜面积奇大,皆达百万平方里之巨,无人去过第四镜。”薛通说道。
“李某未去秘境,道长的传言,真假无从判断。”
“好吧,薛某听来的就这些,何时需至素心谷集结?”
“提前半月,不过宗主想约见道长,考虑在静甯峰,妙清前辈的场子。”
李万展的话,更让薛通心头一震。
他暗自寻思:“六十年巨变,黄公泰出走,丹阳子被杀,广承子失踪,素心宗实力剧减,道法才重新与妙清联手,约薛某想亦是为解决某种困难。”
“去还是不去?”
“道法真人若提要求,不答应会否面临二人联手,更不用说还有众多随从。”
薛通的心思,李万展早有预料。
“薛道长担心宗主和道姑太强,踌躇犹豫?”
“请尽管放心,中南域天人,不至如此下作吧,真要算计道友,直接来塞丰馆府不就结了?”
“道长去静甯峰,先见妙清前辈。”李万展说道。
“妙清入秘境,算素心宗的名额,还是...?”薛通思忖片刻,问道。
“算外宗人,道姑索要了三个名额。”
“好吧,薛某就去见见前辈。”
……
车行十日
车外飘起轻雾,山路愈发崎岖。
几人弃车步行,眼前灵山秀景,美不胜收。淡淡的雾气飘荡山谷,满目碧翠,鸟鸣声声,流水潺潺。
数十里外,静甯峰挺拔巍峨,掩映在云海霞光之中。
静甯女弟子将薛通接引至半山。
“师尊就在飞云亭,道长自己过去吧。”
……
峭壁巨岩伸入半空,悬空三百丈。
其上凉亭名曰飞云。
白衫女子静坐,正凝望悠悠空谷。
闻声站立,转过身来。
女子身材修长,垂云高髻,面遮薄纱,半张秀脸可谓清丽绝俗、纤尘不染。
“参见妙清前辈!”
妙清徐徐抬手,掌心聚起光球,骤然轰射而出。
“考较薛某来了!”
薛通十脉一卷,罡魔护层轰燃。
妙清掌吐“裂解旭光”,薛通观其手势,至多达挥击时的半力。
“轰隆!”
银蛇乱舞,裂解旭光飞蹿,罡魔护层撕裂开来,汇同旭光尽灭。
“嗯,道法所言非虚,未骗本姑。”
“道友请坐!”
妙清侧身,让开凉亭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