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云京,洪战寝宫。
徐可儿盘膝坐在榻上,周身爆发出一股气浪,却被大殿中的阵法压制着。
洪战在旁等候,过了好一会,徐可儿才睁开双目。
“夫君,我突破到天圣境第八重了。”徐可儿开心道。
“我的辛苦,看来没白费。”洪战笑道。
徐可儿脸色微红,翻了一个漂亮的白眼,挽着洪战手臂道:“夫君的体质,果然很特别,夫君突破了吗?”
洪战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我感觉,我天圣境的突破,可能缺少什么。”
“是什么?”徐可儿好奇道。
“在研究,还不确定。”洪战说道。
“夫君慢慢研究,等宫沧海飞升后,我修为说不定还能提高,到时,大苍来袭,我保护夫君。”徐可儿自信地笑道。
“那就要辛苦夫人了。”洪战笑道。
“对了,夫君,你不是说要摘了周冥的脑子吗?什么时候动手啊?”徐可儿好奇道。
“都开始两个月了。”洪战说道。
“已经对付田儒了?”徐可儿惊讶道。
“那是当然,我有一群谋臣、细作,早在很久前就开始布置了,这两个月不断启动运作下,田儒现在在苍天圣都,应该已成为众矢之的了。”
“真的?”徐可儿惊讶道。
“应该有消息要传来了吧,我们出去看看。”洪战说道。
“嗯嗯。”徐可儿兴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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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圣都,朝会大殿。
一群大苍官员,义愤填膺地诉苦着。
“圣上,查清楚了,定西王之死,全是田儒的妻弟害的。
定西王统帅一路大军,为我大苍开疆辟土,一路所向披靡,为我大苍立下赫赫战功,可谁能想到,他会被自己人背刺了呢?”
“定西王发现田儒妻弟贪污了军资,倒卖了无数收缴的兵器法宝,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定西王只打了他五十军棍,准备带回来请圣上发落。
可他却悄悄联系敌国,放敌国强者入城,待定西王凯旋归来时,骤然伏击定西王,害得定西王身死当场,还有很多我周家子弟,都死在了那场伏杀下。
田儒妻弟,勾结敌国,叛国害死定西王,请圣上做主啊。”
“定西王不能白死,请圣上做主啊。”
……
一群官员不断哭诉着拜向周冥,当然,这群人大多是周氏宗亲。
上一代定西王随周定西飞升上界了,新的定西王自然落到了周氏宗亲中德高望重之人身上。
新的定西王一死,周氏宗亲自然炸开了锅。
周冥看着群臣诉苦,皱眉道:“田儒,你怎么看?”
田儒脸色一阵难看,他妻弟勾结外敌,是死罪啊,可他却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关键是,他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却像是在偏袒妻弟。
“臣之妻弟,勾结外敌,害死定西王,当斩。”田儒沉声道。
“当斩?他都跑了,怎么斩?”
“你妻弟的府邸,搜出很多账簿,他贪污的钱财,大多给了你和你的家族,他肯定是你纵容的。”
“堂堂丞相,纵容亲属,发战争财,喝将士们的血,你不配为丞相。”
……
众周氏宗亲气愤地喝斥道。
周冥沉喝道:“胡闹,田儒妻弟犯错,与田儒何干?”
一名周氏宗亲马上出列道:“圣上,田儒妻弟在逃跑途中,落下一个储物手镯,被我们截获,内部有他与田儒的很多信函,信函在此,内容不堪入目,在说……”
“说什么?”周冥沉声道。
“田儒说,满殿都是庸才,只有他一人拥有大智慧。”
“田儒说,我周氏宗亲,不过尔尔,还说他追随圣上,就是因为圣上很好控制。”
“田儒还说,如今大苍朝堂,由他掌管,他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会安排家族人员,平步高升,以待时变。”
……
众周氏宗亲义愤填膺地叫道。
田儒脸色一变,惊道:“圣上,这是栽赃,这是陷害我。我怎么可能写这种信?”
一名周氏宗亲冷声道:“你当然不会写下来,你只是与妻弟私下交流罢了。但,你妻弟都记下了你的语录,你自己看,这些是不是你妻弟的笔迹,还有,是不是他的魂力。”
那名周氏宗亲取出一堆信函和玉简。
田儒已经知道是陷害了,自然没去看那些信函。
“圣上,这是故意陷害,这是对臣的做局,请圣上相信,臣对圣上忠心耿耿,从无二心。”田儒急忙叫道。
又有人喝斥道:“从无二心?哼,你在外的那些亲属,为何得知你妻弟事发,陆续都消失了?他们都跑路了,都跑了。”
“这是一场针对我的阴谋,这是要除去我,这是在剑指大苍啊。”田儒看着周冥,焦急地说道。
“圣上,臣相信丞相,这是栽赃陷害。”
“圣上,臣也相信丞相无辜。”
……
一群大苍官员纷纷上前,为田儒求情,且纷纷为田儒作保。
田儒本还轻呼口气,下一刻,他悚然一惊,因为他忽然想到刚刚有人提到信函中的内容。说大苍朝堂由他掌管,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如今,他一出事,无数官员为他求情,岂不是坐实了这一点?
他焦急地看向周冥道:“圣上明察,臣忠心耿耿,这都是诬陷。”
“请圣上明察。”大量官员拜下。
一名周氏宗亲冷声道:“门生故吏遍天下,只手可遮苍朝堂,果然如此啊。”
众官员尽皆脸色一变,一时不知该继续帮田儒求情,还是不该帮忙。
田儒也无比焦急,但,他明白,所有罪名,都是周冥一句话的事情,自己能不能跳出这个旋涡,就看周冥对他的态度了。
周冥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虽信任田儒,但,他这两个月,也收到大量田儒亲属贪污受贿、勾结外敌的密报。
加上宫沧海捧田儒,踩他周冥,严重威胁了他的君王威仪。
放眼天下,强雄只知田儒,而看不上他这个大苍主宰,他心中何其不爽。
此刻,周氏宗亲死了不少子弟,还死了一个德高望重的定西王,正群情激奋中,若不给个满意交代,周氏宗亲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不怕这群人闹,而是不想朝堂乱罢了。
“朕不会冤枉任何忠臣,也不会放过任何逆臣,田相有纵容妻弟为恶之嫌疑,事涉定西王之死,为彻查此事,只能先委屈田相,在府中静候几日,这期间,田相不用再处理朝政了,等彻查清楚,朕还田相清白。”周冥说道。
“圣上,这是陷害啊。”田儒焦急道。
这是将他停职彻查了?若有黑手故意针对他,他这一停职,很多脏水就会泼过来,他就再无反击的机会了啊。
为什么圣上不相信自己,为什么?
“好了,就这样吧。”周冥说道。
田儒一脸焦急,但,周冥那冰冷的态度,却让他心中一阵冰寒。
众周氏宗亲纷纷觉得扬眉吐气,高呼圣上英明。为田儒求情的官员,见此决断,也纷纷退了回去。
田儒,正式被踢出了大苍的权利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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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京,御花园,一个凉亭中。
洪战正看着一堆刚刚送来的情报,徐可儿也急着翻阅,翻着翻着,徐可儿眼睛都亮了起来。
“夫君,你们这是给田儒挖了个大坑啊?”徐可儿惊喜道。
洪战点头道:“田儒在大苍的地位极高,从外部很难伤到他,只能从内部瓦解他的权利,先捧他,让周冥猜忌他。再激化他和周氏宗亲的矛盾,让周氏宗亲攻击他,最后设此局,让同僚对他的帮忙,都变成他勾结党羽的证据,让他无法自辩。”
“夫君,你可真厉害,这一套连环计策下,他堂堂大苍丞相也被你轻易扳倒了。”徐可儿惊喜道。
“能扳倒田儒,全赖周冥自负啊。”洪战笑道。
“哦?”
“周冥是屁股决定了脑袋,在未成为大苍圣上前,对田儒言听计从,当了大苍圣上后,他就忘记田儒的能力了。”洪战说道。
“忘记?”
“对,他觉得如今的成就,都是他一手打出来的,臣子的能力,都是他领导有方,他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至于田儒?是他给了田儒一个实现价值的平台罢了,田儒应该谢他,而不是他要谢田儒。”洪战说道。
“他得了大权,内心膨胀了?”
“对,接下来,我们要放大他的内心膨胀,让他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没了田儒,他可以将一切掌握得更好。”洪战说道。
“你想收服田儒?”徐可儿神色一动道。
“看情况吧。”
“哦?”
“田儒的大局观很强,若能为我所用最好,若不能为我所用,也没关系。因为我大青人才济济,不是非他不可。我更在意的是臣子对大青的忠心,忠心永远排在智慧之前。”洪战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