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观宴的眼神不带任何温度。
我来,不是来救你的。
乔子珺怔住,微微张着嘴唇,脸色一点点的发白。
只是为了纠正你的一句话。
乔子珺的喉咙翻滚,艰涩的吐出两个字:什么?
你说,在我的心里,黎笑眉比你重要,所以你认定我不顾你的死活,纵容黎笑眉吞食你的公司,将你赶尽杀绝。甚至我还为了她,做她的帮凶。
不是这样的……乔子珺,你不是无辜,你是罪有应得!你真的以为没有证据吗?
乔子珺的瞳孔放大,微微打了个哆嗦。
她从来没有见过戴观宴的这幅模样。
他背着光,脸全在阴影中。那双眼透着憎恶,悔恨,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的恨意!
戴观宴深深吸了口气,手指攥紧。
……从你嫁到奥米斯家族,你就打着主意,不愿再被人左右你的人生。你也做到了。你在生下吉米之后,就着手杀了欧拉。你知道他有哮喘病,给他吃的食物中,就有诱发哮喘的东西。
这些,是我调查奥米斯家族的营养师,还有女佣查到了的。当然,这些人早就被你辞退,你的理由是他们没有尽心尽力的照顾你们一家人。但你给了她们丰厚的辞退金。
谁都不会想到你会谋划杀了欧拉,毕竟他是你在F国的唯一依靠。那时候奥米斯家族少了掌权人,正是纷争内起的时候,谁也不会在乎欧拉的死,只是盯着那个空出来的位置。
他们视你为绊脚石,只要连你跟吉米都不存在了,谁就可以成为奥米斯家族新一任的掌权人。
这个时候,你逃回国内,找我求助。你知道,以我们以往的情义,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你在F国的时候,就一直在留意着我的动向。你知道我关照蓝心羽,就笃定了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这是你回来找我的底气。
也如你所料,我出手帮你,让你掌控了整个奥米斯财团。可是我的代价,是失去了黎笑眉。这是我最后悔的。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你会疯狂至此。
乔子珺的计划蓝图早就规划好。先得到外籍,掌控无人能及的权势,在她满足这一切之后,就补足她青春时被割裂的感情。
她想做到权势与爱情双丰收。所以,在她成功夺位后,趁着他还在F国,就对黎笑眉下手。
让她死在怨恨与绝望中……
如果说,戴观宴对于黎笑眉坠落那件事,到后来一系列事情的事情发生,已经感到麻木,乔子珺的话便是刺痛了他的神经。
他哪里是把黎笑眉放在第一位。
如果是第一位的人,当年怎么会在紧要关头离开她,去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直到现在,戴观宴才算真真正正,真真切切的理解了,黎笑眉为什么对他冷漠。
他甚至庆幸,她失去了那段记忆,不然,她是恨之入骨,连一面也不愿见他的。
只是,现在也差不多了。
戴观宴想苦笑,只是那笑太难看,扭曲了。
乔子珺,你太恶毒了……
谁能想到这样充满怨毒的女人,与他记忆中那个为了他,不惜冲撞长辈的女孩联系起来?
戴观宴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稍微平复情绪。
……黎笑眉死了,我一蹶不振,一直在悔恨中。你觉得我迟早可以走出那段人生,只要你耐心等候,我们还有可能……你又提防着黎笑眉可能没有死,没有放弃对我的盯视。
在我找到黎笑眉之后,你便指使秦羽做小动作,逼迫黎笑眉恢复身份,将局
势搅乱。而你的名义,说是为了帮我。
真是这样吗?
乔子珺的嘴唇微微动了下,手指轻轻的抓着裤子边侧:观宴,我真的是为了你……
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到现在还不愿承认,你以为,你的话还能让我相信?
你可以为了巩固权势,在我离开F国之后,立即献身梵思卡,用类似的手段杀了他,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乔子珺的目光微晃,手指攥得更紧了一些。
只要她不承认,就是没有做过。
戴观宴也不在乎她承认与否。这一次,你更不用害怕,因为你已经完全掌控奥米斯家族,你说了算,凡是质疑你的,你有的是手段。在你的欲望得到满足之后,就借着腿瘸的名义来到南城,开始你的另一个计划。
到现在,你还有足够的自信,认为能够取信于我?
乔子珺,你一次次的说,黎笑眉坠落的事跟你我都没有关系,是意外,你在用你的逻辑撇清关系。同时,你逼着笑眉现身,让她的记忆通过别人告诉她,因为你知道,武琰一直在查当年的事情。
你让黎笑眉回到黎家大小姐的位置上,也参与进调查。其实你已经感觉到害怕,可你怕的不是她,毕竟她只是个失忆了的人,能有多大的威胁?
你怕的是武琰,是我。
你知道武琰不会停手,黎笑眉也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你反其道行之,大张旗鼓的促成双城合作,让官方重视你的身份,你就多了民间威望,官方支持。
到了这个时候,你可以说是肆无忌惮了。所以,在武琰查到你的证据的时候……应该是你,故意泄露了证据,让他去找,让他死于那一场爆炸。
当年,欧拉为了让乔子珺高兴,请了一个浣城的厨娘,让她可以吃到地道的浣城菜。那厨娘后来被辞退,就回到了浣城。乔子珺正是用那个厨娘的下落,引诱武琰前去的。
……你做过的事情,真以为没有一点痕迹吗?
武琰有记日记的习惯,黎笑眉在他死后才找到那些日记,你的信息中,也没有这一点吧?
乔子珺的脸色一片惨白,喉咙不停的翻滚着,脑袋僵硬的摇晃。
不……不是这样……
可是她的否认苍白无力,说不出一句辩解。
她明明是口齿灵活,人鬼都被她说动的人。怎么舌头……舌头这么僵硬了呢?
武琰那种大老粗,他怎么可能写日记?
他写了什么?
不对,一定是戴观宴来诓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