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杨琳问的干脆，唐淮回答的更干脆。
“为什么？”杨琳心有不甘，“我哪点差了吗？”
唐淮神色冷淡，“我不是个滥情的人。”
“那你今天约我出来干嘛？”杨琳变了脸色，她再怎么着也是杨家的大小姐，一家大型上市企业心高气傲的女老板，哪怕地位远不及唐家，也不至于被人这样戏弄，“就为了约我出来，当面拒绝？”
“不是。”唐淮沉声道：“为了见一个人。”
杨琳蹙眉，“谁？”
两人的对话双双传入慕斯晨耳里，她垂下的眼睑轻抬起，正好同唐淮迎来的视线撞上，慕斯晨心底吓地一惊，面上却故作镇定。
她与杨琳的关系，并非什么姐妹情深，她们交的是金钱，而非真心。倘若唐淮真这么直白的讲出实情，到时候，凭借慕斯晨对杨琳的了解，两家的合作，肯定是会受影响的。
杨琳何等精明，不必唐淮明确言说，单就他此刻的眼神，她就猜到了一切，“你想见的人，是阿晨？”
“嗯。”唐淮鼻腔发出一个音节，丝毫不避讳。
慕斯晨交握着搁于桌面的双手，用力圈紧，掌心掐出一道很深的指甲印。
杨琳望了眼慕斯晨淡若秋菊的侧颜，她脸上青一阵的白一阵，只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原来你们……”
“杨小姐不要误会，弟妹同我女朋友，是很要好的闺蜜，我只是想通过她，去了解另一个人，因为我想见的那个人，不肯见我。”
慕斯晨听闻，目光如炬。
难道唐淮这句话，是在意旨……席悦？
莫非，他真是席颜口中的姐夫？
慕斯晨私底下，从没放弃过对席悦的调查，她不仅花钱找了黑市的人手，还暗中请了一名私家侦探。
陈年旧案，要翻起来自然没那么容易。
唐朝和唐淮都是这件事的突破口，可他们两人虽闹得鱼死网破，却在席悦这事上，出奇的一致对外。
慕斯晨始终想不通，这之中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琳波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些。
这个理由，比承认唐淮和慕斯晨之间有什么牵扯不清的情愫，更要说得通。
阿晨身边有个唐三少，哪还能看上别的男人？更别说此人还是自己的未来大伯哥，唐门怎么会允许这么耻辱的事发生？
多半是两人尴尬的关系，不好明目张胆在私下见面，唐淮这才利用她这边，合情合理的将慕斯晨约出来。
不过人家既然把话说得如此之明，她杨琳也并非是个自作多情的女人，“成，你们聊你们的，我不打扰。”
眼见杨琳拿起身侧的手拿包，推开沙发椅站起来，慕斯晨静默的坐在原地，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唐淮嘴角淡淡扯了扯笑，他就知道，一旦提到席悦，哪怕只是个简单的心里暗示，她一准能安静下来。
因为慕斯晨太想知道席悦的下落了！
杨琳走得极快，离开时，带走一阵凉风。
慕斯晨两条手臂自桌案上收回，揣进了羽绒服的衣兜，她背部往后靠，“秦淮，既然你用席悦把我留下，就别再卖关子了，她到底去了哪里？还有，她的男朋友就是你，是吗？”
唐淮透过一旁的落地玻璃墙，看到外面步行街上人头攒动，不少行人手里都置办了年货。
他浅浅勾起嘴角的讥笑，“我连杨琳都看不上，你却怀疑我和你闺蜜同时背叛了你。”
唐淮收回目光，重新投到慕斯晨脸上，“阿晨，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吗？”
“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她被唐朝杀了！被他派了数十人轮奸致死，这个结果，你能接受吗？”
慕斯晨闻言，瞳孔一膛，她猛地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撑在桌子边缘，难以置信道：“你在说什么？秦淮，你觉得我会信吗？唐朝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你就算要挑拨离间，也该找个好点的由头！”
“不是你非要问么？”
“我想听的是实话！”
“什么才叫实话？”唐淮眯了下眼，“只有我承认跟席悦有一腿，才是你想听的实话？那这么说，你想要的答案，不早就在你心目中了，又何必问我？”
慕斯晨摊平的十指，一根根收拢成拳头，她杏目尖锐，形如一把刀子，“秦淮，席悦对我而言，有多重要，你不清楚吗？她曾经救过我的命啊！”
唐淮微仰着冷峻的面容，目不斜视看着她，他看了好一会儿，低沉的嗓音才从嘴里划出来，“好，那你嫁给我，只要我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我把全部的真相都告诉你。”
“荒谬！”慕斯晨摇摇头，满眼失望，“原来，婚姻在你眼里，只是一场交易。”
“我只想用尽一切办法留住你。”
“你永远留不住。”慕斯晨笑笑，“秦淮，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关于席悦的事，以后都不会了。”
她推开有些挡道的椅子，从唐淮身边决绝的走了过去。
“唐朝心里深藏着一个谁都无法取代的女人，你知道吗？”
身后，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冷漠又残忍。
一时，慕斯晨驻足，双脚似被带刺的藤蔓缠住，她想逃，可根本迈不动步。
唐淮拿着手边的拐杖，支撑着倾起身，他面向女人漠然的侧颜，幽幽开口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吗？一个戴着尾戒，从未想过结婚的男人，却偏偏答应同你订婚，还处处对你以命相护，这一切，你难道都不觉得很奇怪吗？”
冷冷一笑，他继续道：“阿晨，你是个聪明人，难道，你真的相信，他是迫于母亲的施压，才会同你联姻这种鬼话？我妈压得住他？”
慕斯晨僵硬的转过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二人四目相对，唐淮的黑潭里，一片沉寂，凌厉的目光，似能粉碎她所有的美梦，“你跟他的初恋，眉眼长得特别像，他可以透过你的眼睛，看到他日思夜想的女人。”
“你胡说！”慕斯晨几乎是用吼的。
周围有人寻声望过来，只是好奇的瞥了一眼。
唐淮扣紧贝齿，两边脸颊硬了几分，“我有没有胡说，你心中自有断定，你们才订婚半年多而已，他就爱你爱到连命都不要，阿晨，动动你的脑子吧！你只不过是活在另一个女人的阴影下，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他的爱。”
“你跟他不和，你说的话没有可信度，我不是替身，是你居心叵测！你在撒谎！”
慕斯晨显得歇斯底里，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对号入座，唐淮什么心思，她全都一清二楚。
可唐朝上次发烧，看她的眼神怎么解释？
那个时候，她明明就很清楚，他把她认错了，他在透过她，跟另一个女人表白。
还有那天在医院，唐朝对她说：你最美，哪哪都长在我的审美上。
那时候的一句夸赞，现在回想起来，怎么就变了味儿？
还有好多好多地方，都有迹可循。
全部套的进去。
“阿晨，你脸色都变了，还要自欺欺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