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凝看到甄婉馨担心地望着自己,将林长儒的信慢慢地重新叠好,塞回信封里,组织了下语言道:“甄儿,你是知道我们兄妹身世的,我哥哥在林家的祖籍珑宣查到了些有关我们生母的线索。”
“那他查到你们生母是谁了吗?”甄婉馨忙追问道。
林碧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慢慢将林长儒查到的信息说出来。
林家早年在珑宣也是大户人家,林长儒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林家的故居,只是那里久无人居,荒败不堪。且因为林家举家迁到上都已经十多年,那些之前在林家做过事的人离开的离开,远嫁的远嫁,老死的老死,早已找不到人。
林长儒多方查找,终于查到一个在林家厨房做事的徐婆子还在珑宣。只是当他找到徐婆子家时,却被告知她去了邻城的亲戚家,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而此时江湖上发生了一些事,萧天笑必须即刻启程赶赴瓷欣。在来珑宣的路上,萧天笑为救林长儒受了伤,让他独自启程林长儒放心不下,暂时只能先离开珑宣,等有机会在回来寻徐婆子。
虽然没等到徐婆子,但林长儒还是从住在林家附近的老人那里打听到了一些事。原来早在永睿二十三年时,林温良就已经娶妻成亲了。据说那位太太是林温良从外面带回来的,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只知道她姓沈。
甄婉馨听完后,眨着眼睛道:“凝姐姐,这位沈太太是不是就是你和林长儒的生母?”
林碧凝点点头:“我们兄妹是永睿二十四年生的,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的。”
“既然这位沈太太是林伯父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什么你们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还有你们全家迁到上都,那这位沈太太去了哪里?为何将你们的名字记在如今的太太名下?”甄婉馨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不够用了,凝姐姐的身世好复杂的样子。
这几个问题也是林碧凝看完信后一直在思索的,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林家举家北迁,让沈太太不见踪影,让父亲和祖母对此事讳莫如深,让他们兄妹记名在他人名下。
林碧凝以为只要去了珑宣就能查到生母是谁,没想到事情远比她想的要复杂多,想要解开这些谜题看来还得找到徐婆子才行。只是现在林长儒有事不能再查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清所有真相。
“凝姐姐,你不要着急,事情总能查清楚的。”甄婉馨安慰道。
“嗯,这件事尚且不急,我现在有点担心哥哥和萧大侠,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
“萧伯伯武功高强,且久经江湖,有他在,不会让那家伙有事的。”
“嗯,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的。”
甄婉馨走后,林碧凝叫了侍剑,问了问让他在府外盯着赵一诚的情况,对方最近一直忙着功课,只往返于学堂和林府之间,没和什么人接触。事情又陷入一个僵局。林碧凝打赏了侍剑,让他继续密切注意赵一诚的动向,打发人走后,苦恼地揉着眉心。
林长儒那边调查生母的事近期不会有进展,她这边也查不出赵一诚到底在筹划什么阴谋,想使力也不知道往哪处使,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
林碧凝情绪低落,越发觉得身子发冷,又吃了一颗药丸,告诫自己一定要平心静气,既然着急没用,就慢慢来,好歹现在有头绪了,不管是生母的事还是赵一诚的阴谋,终究都会大白于天下。
之后的一段日子林碧凝便忙着在雕刻上下功夫,因为林温良开始着手教她刻千叶莲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林碧凝忙着的时候,白逸也没闲着,正在校场上使劲折腾手下,以消耗他多余的精力,免得终日胡思乱想。
和陶易过招时,看到他的手,白逸不禁想起之前牵过的林碧凝的手,一晃神的功夫,陶易近身欺上,差点就打到他,好在最后他回过神避过这招。
近来定是魔障了,不然为何看到什么都能联想到林碧凝,白逸决心要找到一双比林碧凝的手还要好看的手,以破除这个魔障。
思及此,白逸跳开一步,负手站立,陶易见状收了招,挠着脑袋问道:“爷,怎么不打了?”好不容易今次有希望胜过主子,他可是很珍惜这次机会呢。
白逸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轻飘飘道:“就算我蒙上眼睛让你,你也打不过我。”
虽然白逸说的是实话,可陶易觉得他的自信自被打击到了,捂着胸口伤心道:“爷,您这话真是太伤人心了,这多人看着呢,您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啊!”
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魁武男子矫揉造作地做西子捧心状,这画面着实有够吓人,众人纷纷不忍直视,做呕吐状远离此人。
白逸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立马不再玩闹,规规矩矩地在他面前站好。他清咳一声,道:“把你们的手伸出来。”
虽不知是为了什么,但众人一向对白逸言听计从,立即乖乖地伸出手来。
齐刷刷一排颜色各异的男子的手,白逸一只一只慢慢看过去,在心里默默评价,这只手太黑,这只手太厚,这只手茧子太多,好不容易看到一只手还算修长秀气的,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了捏,手感不对太硬了,然后看到一只手的指甲里居然有黑色的脏东西,抬起头见是陶易的手,想起方才对方正是用这双手和自己过招,顿时眉头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不客气道:“陶易,下次我再看到你哪只手不干净,我就把你那只手剁掉。”
陶易忙手收回来,哭丧着脸道:“是,爷。”
只要不犯白逸的忌讳,他平常还是挺平易近人的,故有胆大的人小心翼翼地问道:“爷,您这是在练习看手相吗?”见他脸上没有不悦的表情,舔着脸接着道,“那爷能不能帮我算算姻缘啊。”
白逸闻言嘴角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皮笑肉不笑道:“爷平日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居然当爷是那起子骗子,所有人给我围着校场跑三十圈。”
众人心里齐齐哀嚎一声,却也不敢违抗命令,乖乖地围着校场开跑,心里不断腹诽刚才说话的那个罪魁祸首。
白逸幽幽叹了口气,不说手下不知道他方才在做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