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馒头几下能吃完,吃完了还意犹未尽,但也只能先垫一垫了,两馒头肯定要比咽一天的糠好上太多。
吃完了的那些人蹲在地上,偷瞄着坐在小客栈门口逗狼的乔巧,不敢正眼瞧呀,那头狼血红的舌头随时能把人撕了的样儿,吓得。
去?不去?此刻正在各人心里打斗,是去打赢了不去,还是不去打赢了去?
决择真真是最折磨人的,这些人眉头紧皱犹豫不决的有,低声交流决定的有,还有甚者掏出身上仅有的铜钱抛向问天的有……
有两家像是商量出结果了,小心翼翼的走到乔巧跟前,“小姐,我们想好了,去。”
“好,那你们还有没有家人,有什么要交待或者收拾的,明儿天一亮到这里来。”乔巧看了看两人,拿出了纸和笔,“名字报一下,你家共几口人,明儿就按你报的数来,多了我们安排不下。”
听到人说还要按报数来安排,挺正规的嘛,最玄乎的是,这么小的姑娘会写字,看那笔刷刷刷几下在纸上写着,不得了,跟她去不会错。
见有两家人报了,陆续也来了几家,乔巧一边记名一边交待,小半个时辰,大部分都报上了,剩下几个不作声。
“行,不去的可以走了,去的我都已记下,先说清楚一点,我这儿马车不够,到时只有几岁的小娃儿可以坐车,其他人要步行了,路程最少也要三天以上,所以东西别带太重的。”
乔巧话音刚落,没报名的几家急上了,可不急嘛,娃儿还能有马车坐,说明是真的为这些人着想,要不然也不管你是大人或小孩,走路还是坐车了。
看这位小姐人小,却是处事干净利落又周到,小小年纪又懂写字,能是一般人家吗?
去,没错,报上!
“小姐,我们想清楚了,现在能加上吗?。”
“对对,小姐,求你给我们加个名额吧。”
乔巧沉默着,才不会马上答应呢,花钱受累还遭人怀疑,答应太快搞得自己捞了多大好处似的。
“小姐……”
“好吧,过来报名字登记,明儿记得时间,过期不候。”乔巧小手转动着那支小炭笔,让那几人过来。
这会几个都喜滋滋的来,完了还千恩万谢。
这儿事情完了,看了下筐里还有些白面馒头,乔巧让木婶给老掌柜的送进去,这不,临上马车了老掌柜还追出来相送,这小姑娘,真懂事!
马车上,乔巧一想到馒头用了那么多白面,家里已经没多少,与木婶说,想在回去的路上顺道再去买些。
“小姐,咱买些粗面得了,白面贵也不好买,得留两个老爷子和小姐你吃。”
那两袋子白面五十两银,就这么拿了出来救济,木婶看着都心疼死。
乔巧想了下,好像也对,买两袋子粗面做熟了让那些人路上吃。
明儿一早就要,得赶啊,木婶和春荷蒸面都要蒸好久,这不,一回到家就又开始干活。
也不知道这两老爷子哪来那么淡定的心性,大小事全给她一小姑娘来张罗。
乔巧把自己关书房里,给大爹爹写信,告诉让他如何安排,二哥送人回去后还得来吧,回来时候的车不能空着呀,对,让他拉两车子莲藕,木耳干还有米,自个吃,吃不完还能卖,白面能卖这么贵,咱家的好米它还能贱了?
晚饭也是春荷给端到书房,你说乔巧忙吧,也不太像,总归就是懒劲犯啦,有丫头婆子侍候,这种小日子还是挺惬意的。
第二日天还没亮,二乔和毛良还有连三品,套了两辆马车出城去拉人,陈老爷子又雇了一辆与小孙女坐,不是自个家就得两辆嘛,不雇一辆回城就要走路了,那路程不短。
这边儿出城算是挺早的,可一到老掌柜的小客栈,门前黑压压的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或多或少都背着一大包东西,铁锅被褥全扛肩上,见乔巧人到了,都热情得很,小姐长小姐短的叫着。
点名,一家不少,全来啦,然后是安排小娃儿上车,娃儿小,一个马车塞进去十几个,两个车基本装上小的了,大的只能靠腿走。
“二哥,路上注意安全,如果遇到抢劫的,要钱要物给他们就是,先保证人平安,到了大旺,让江树快马回去报告一声,让干爹们派个出来接一程。”
乔巧不担心府城到大旺这段路,这儿有的也就是流民,就二哥和那两个兄弟在,流民不惧,担心的是大旺到林场子那一段,全是山路,谁敢说不会有其它不长眼的土匪劫路呢。
“知道了妹子,你哥我没有那么不堪一击。”二乔拍拍腰间的长刀冲妹子笑,还真像土匪。
“小姐大可放心,咱大伙也不是好惹的,谁敢抢,剁了。”
“就是,咱有带了刀。”
还真带刀,乔巧瞧这帮人背上铁锅扣住的,菜刀,铁铲子,还挺多,听那语气,剁了,又一伙土匪快养成啦。
“那行,走吧,赶早呢,这路那么远。”
乔巧冲二乔挥挥手,转头去找外公,老爷子这个甩手掌柜,正在那头与老掌柜叨叨呢。
“老爷子,走啦,饿了,进城去吃那家好吃的艇仔粥。”
乔巧自顾自爬上车等外公。
进了城,那家街边小食铺,熟悉的广式点心味道,艇仔粥、虾饺、糯米鸡、布拉肠……
“人小,胃挺大,你点这么多能吃得完吗?”
陈耿宠溺的瞪了一眼外孙女,这铺张浪费爱讲究的毛病随了他。
乔巧:又随你?
也许吧,这天下没乱之时,土匪的生活或许很好,有银子就讲究。
“我们先每样挑些出来打包上,带回去给章老头和大哥。”
乔巧已经让伙计拿来了纸袋子,每样捡些装上,还给宝贝大灰打包两份凤抓子。
“外公,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不错,是好吃。”
“那你多吃些,上次和干爹们来时候,店里还有好些人在吃,你看,现下就我俩了,按理说这味道不该生意惨淡的嘛。”
陈老爷子抹了抹嘴,然后压低声音给外孙女分析起来,“上次是上年了吧,上年粮食虽说少吧,但总能有得卖,你看眼下,买点好粮多难呀,这铺子做的这些点心,哪样不是精细粮?一会结账你就晓得,这一顿得花多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