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修罗方芳？”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这句话后都被吸引了过来，扭头看向了怪物模样的方芳。
“我……”
方芳正想说些什么，她的舅妈方欣雨阻止了她。
“她是我的侄女，她犯了错误应该由我承担。而且，是那些邪教人员将她改造成这样的。那些杀戮不是她的本意……”
“但是，确实是她做的。”队长打断了她的话，“不管是否是她本身的意识，都是这个身体做过的。况且，她现在这样能融入社会？一只怪物，哪怕她不去杀人，人们也不会接受她。”
“就像狮子即使磨平了它的爪子，它也还是狮子啊，人们会敢接近它吗？”
队长的一番话让方欣雨心神震荡。是啊，即使自己想办法成功保下了方芳，还是无法让她变回原来的人形，无法再进入人类社会。
“……舅妈，要不还是算了吧……”
方芳蛇一般的竖瞳里充满了悲伤。她知道，自从她成了这个样子，她再也回不到自己原来的生活了。
“舅妈，要不……我自裁吧……我亲手杀死了太多人……我虽然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我依然有记忆，那些杀戮的记忆，那些祈求我、恐惧我、怨恨我的眼神，我永远都忘不了。”
“与其一直承受良心的折磨，不如通过一死一了百了……”
听着方芳的哽咽，方欣雨心里也堵的异常难受。
她多想解救自己的侄女，但是，没有办法啊！
特别是听到方芳此刻的独白，她就更加难受了——这样善良的孩子沾上了如此多的血，即使是当时无意识的，也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灵创伤吧！
难怪她会心存死志了。
“但是，你被虚无生物化过，即使你自裁，你也不一定杀死你体内残留的虚无能量，很可能会再诞生出一只虚无蠕虫，将你变成虚无生物。那时，你连轮回都进不了，直接会魂飞魄散。”
一旁的夜羽开口了，冰冷的没有起伏的语气让在场的人噤若寒蝉。
“那也就是说，连自杀都不行吗？”
方芳听到这句话，才知道连这种方式都无法救赎自己——毕竟到时候死后的灵魂又变成虚无生物，还是会继续给世界带来巨大的伤害。
其他小队成员听到夜羽的话，也觉得如果这是真的，那么方芳绝对不能死。
这下，没有人知道怎么处置方芳了。
杀也不能杀，也无法融入社会，难道只是将她囚禁？但是她的罪罚该怎么办？
“还有一个办法，既可以相当于另类的囚禁，也可以让她赎罪。”
夜羽平淡的声音响起。
“怎么做？请您告诉我！”
队长还没开口回复呢，方欣雨就迫不及待了，甚至对于年龄比她小的夜羽，她都直接敬称了。
对于她来说，夜羽这位草帽少年异常神秘，他不仅破灭了黑袍人的诡计，还减少了小队的伤亡。
就连隔壁翡翠的妹妹邱雨都能够得到办法恢复正常，那么方芳也可以有其他的办法。
即使不是恢复人形，那么就和夜羽刚刚说的那样，拥有其他另类囚禁还能赎罪的其他方法，也好啊！
方欣雨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切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你们知道六道轮回吗？”夜羽开口问道。
“六道轮回……远古书籍倒是有记载。传说，世间万物死后灵魂，会由某位神灵引导进入轮回。”
“而轮回分为六道，每一个灵魂由于生前功过会被分到不同的道……”
“但是，因为历史原因，这本古籍有些残缺，剩下的记载我不太清楚了……”
回答的是一个队员，他平常喜欢翻阅各种古籍，有些传说他知道比其他人多。
‘这个世界的传承那么残缺的吗？想当初本初界也有不少死神前辈来过，这里也没留下什么关于完整的记载的吗？’
夜羽有些无语，但是他还是做出了解释：
“六道轮回，六道指天道、人道、修罗道、畜生道、饿鬼道和地狱道。根据人们生前功绩罪孽的不同，会被投入不同道进入轮回。”
“而此刻的方芳，刚好代表着六道中的一道生物，那就是——修罗。”
“而我的办法，就是让她成为六道中修罗道的守护者。”
“成为……守护者？”
本来听到六道轮回后一众人还有些理解，但是守护者是什么鬼？还有这种东西？
况且，这种神秘的东西，哪里有途径可以让修罗方芳来接触？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要担心渠道，我有。”
夜羽神神秘秘地说着，将镰刀轻轻举起，一团黑雾从镰刀中冒出，逐渐包裹住了方芳整个身体。
其中有不少符文漂浮，渐渐形成一条条符文锁链将方芳拴住，她整个人都不断缩小，最后形成了一团鲜红的圆球，里面修罗芳芳的身影若隐若现。
“这是……”
亲眼目睹方芳被封印的全部过程，在场的人除了有些不解外，还有些惊奇——这种手段他们从未见到过，因此夜羽的形象不知不觉更加神秘了。
“放心，方欣雨，方芳只是暂时封印到此处，等到了那个地方，我再解开封印履行我对她的承诺。”
方欣雨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望了一眼圆球，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虽然夜羽来历神秘，但是毕竟还是救下了他们的小队所有成员。
况且，翡翠跟他们说过，她和夜羽都属于民间觉醒者，在官方那里还是有记录的。
所以，综上所述，夜羽这个草帽少年应该值得信任。
“那就交给你了……后面，我还能见到她吗？”
方欣雨有些严肃地问道。
“可以……不过，很难。毕竟，她是戴罪之身，既是在赎罪，又何能有如此多可以见到她的机会？”
夜羽当然要断绝方欣雨的念头啊！开玩笑，他为何拐弯抹角地还要封印方芳送到六道轮回处，还不是因为六道轮回只有他可以召唤出来。
关于他的身份，这些人可不能知道，得找个地方掩盖才行。
只要他偷偷找个地方投影出六道轮回，为其修罗道找一只守护者。
那么，六道轮回的轮回效率提高，他的修炼速度也能水涨船高。
甚至，说不定更能感受轮回之力，让自己体内的生死之力更加强大。
又收获一个免费的打手，一箭三雕，何乐不为？
一边想着，一边将封印修罗方芳的红球收了起来。
“我和翡翠暂且需要告辞了，至于你们分部的事情我们民间觉醒者很难再管。”
“要不是这次恰好碰上翡翠的妹妹出事，我们还查不到这件事。”
“不过。”夜羽回头看向了翡翠，“她好像有个U盘丢在了罗刹街那个爆炸的酒吧中，上面有些数据或许能成为你们知道叛徒的线索。”
翡翠点头，要不是妹妹，她也不会参与到这件事里。
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找到帮助妹妹恢复的材料，顺便继续毁灭蛇神邪教。
“这事就交给我们了。不过，我们还是感谢你们救了我们小队，不仅消灭邪教人员，提供了他们计划的线索，还揪出我们分部可能存在的人类叛徒在分部高层中。”
“顺便，由于叛徒的原因，导致你的妹妹被折磨成这样，有一部分是我们官方的责任，对不起！”
队长非常的诚恳，其他小队成员也都向夜羽他们鞠了一躬。
翡翠其实对分部也没有太多怨气，她知道，叛徒终究是少数之人，绝大多数灭鬼之人都是一心为国为民的。
“没有关系，我也没有太生气。对于你们的负重前行，我们还是很敬佩的。祝福你们能够找到那个叛徒……”
翡翠顿了顿，继续道:
“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被主观意识所迷惑……”
在场的人有些疑惑这道提醒，但是他们也都点头明白了。
该提醒的提醒了，夜羽和翡翠也告辞离开了。
在他们走到公交车站时，二人也告别了。
“死神，这次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们姐妹二人可能都活不到现在。关于你的报酬，我会打到你的手机上。”
“放心，绝对是你喜欢的～”
翡翠露出了意味深长地笑容，倒是让夜羽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就这样吧！我也要处理好方芳的事情了。”
说着，夜羽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与翡翠正式告别了。
挥手送走了夜羽，翡翠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炼狱珠。
“妹妹，你等着我，我会找到生命之树，让你完整回到我身边……姐姐，不会再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