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首辅被逼着进宫。
结果开成帝刘珩不搭理他,并且告诉他此事宫里不过问。
温首辅:“……”
气得想骂娘。
斗胆又请人传话给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见了他,并告诉他,“如何募集资金,每个人限额多少,本宫不过问。本宫这里只管登记和收取银两,开出股份确认书。旁的事情,需你们自己解决。
陛下一开始就说了,皇家银行乃是商业机构,从今日起,陛下就不得插手皇家银行一切事情。本宫也只是监督筹备事宜,确保资金到位。”
温首辅郑重问道:“皇后娘娘真不过问此事?”
叶慈点点头,含笑道:“本宫说到做到,绝不过问。总而言之,给了你们十万股的配额,你们要怎么分配,你们自己商量着决定。”
“这这这……”
温首辅过去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而且金额还这么大。
他一时间有点头大。
叶慈见他为难,“户部,兵部,以及工部,都有精通算账的高手。首辅大人何不着急这些人,一起商量着制定出一个方案来。若非皇家银行不设衙门,不设官职,本宫都想从这几个衙门里面挑选合适的大掌柜人选。”
“多谢皇后娘娘提点。皇家银行果然不设官职?”
叶慈肯定地说道:“当然!一旦皇家银行变成了衙门,贪腐是迟早的事情。更可怕的是,皇帝会肆意从银行里面拿钱。有本宫在,陛下还能管住自己的手,不往银行伸手要钱。
将来呢?将来本宫和陛下都不在了,继位的人还管得住自己的手吗?所以,从一开始就必须将规矩立起来,在所有人脑子里置入一个概念,皇家银行在商言商,任谁都不能肆意伸手。即便将来本宫和陛下不在了,继位者想从伸手从银行拿钱,也会被文武百官阻拦。”
温首辅微微躬身,“娘娘深谋远虑,老臣佩服!”
“首辅大人谬赞。这些都是朴实的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过去不曾有人带头这么做。”
“娘娘说的极是。老臣告辞!”
“首辅大人慢走。黄公公送首辅大人一程。”
黄公公领命,一直将温首辅送出未央宫才返回来。
叶慈算是正式搬入未央宫居住。
黄公公充任未央宫少监,也就是未央宫的大总管,风光无限。
送走了温首辅,他就跑到叶慈跟前伺候。
“皇家银行太火爆了。这两天,好多人来找老奴认购股份。老奴这才晓得,宫里有钱人还挺多,随便一个小宫女都能拿出五十两银子。”
“你没少贪墨吧!”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黄公公赶紧跪下请罪。
“你最好管住自己的手,做事别太过分。”
“诺!老奴谨遵娘娘吩咐,绝不敢乱伸手。”
叶慈抿唇一笑,“认购火爆,说明大家都看好皇家银行。只可惜,给内廷的份额只有一万股。同你干爹邓少通多多沟通沟通,好好分配,别闹得太出格。要是惊动了本宫和陛下,没你好果子吃!”
“老奴明白!老奴不敢吃独食。这是陛下同娘娘给内廷的恩典,就算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吃独食。”
“不吃独食就好!本宫最讨厌吃独食的人。要百花齐放,才会热闹,才会涌现出更多的商机。光惦记着吃独食,迟早会玩完!”
“娘娘说的极是!”
叶慈又提点了一句,“多和你干爹邓少通学学,没坏处。”
“诺!”
……
“疯了,疯了!”
张五郎从外面跑回家里,跑到父亲张培申跟前嚷嚷着。
“陛下给文武百官十万股配额,看样子根本不够。那群人都跑到温大人家里,要求限额购买。镇国公府开口一万股,直接被朝臣给挡了回去。现在温首辅家里都快吵翻了。儿子去瞧了眼,以我的体格,都没能挤进去。”
张培申喝着茶,老神在在,不慌不忙。
张五郎继续嚷嚷着,“幸亏陛下给了咱们家四万股,不用和他们一起抢夺。陛下也算大方。”
张培申放下茶杯,“说完了吗?”
“儿子还没呢。”
“没说完也闭嘴。管家,吩咐门房,近几日谁来老夫都不见。就说老夫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管家领命而去。
张五郎定睛一看,父亲好好的,干什么说自己身体不适。”
“蠢货!你都说外面抢疯了。咱们张家独得四万股,你以为能瞒多久。转眼就会有人上门说情参股。你说老夫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了一个,还能拒绝第二个第三个吗?”
张五郎竖起大拇指,“还是父亲想得周到。”
管家去而复还,手里还拿着拜帖,“老爷,不好了,外面来了人。永平侯世子求见,这见还是不见。”
张培申翻着拜帖,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陛下这一招,真是神来之笔。什么政见,什么矛盾,在银钱面前全都成了泡影。就冲着皇家银行,所有人都会支持陛下。”
“老爷,外面还等着回话。”管家小声提醒了一句。
张培申很为难啊!
永平侯府是张家亲密朋友,此次开成帝刘珩能顺利继位,永平侯府也才其中出了很大的力气。若非永平侯府率先倒戈,同张家一起说服其他勋贵,投票结果还真不一定。
张培申左思右想。
最终下定决心,吩咐管家,“你告诉永平侯世子,让他先回去。等天黑之后,再从后门入内。来的时候,轻车从简,莫要叫人认出来。老夫手里头的股份有限,自家人都不够分。”
管家领命而去,显得十分慎重。
张五郎却不看好,“父亲这一步棋纯粹是臭棋。”
“那你让老夫怎么做。还能将永平侯府挡在外面吗?要是咱们张家去了南诏,以后朝中还指望着永平侯府帮忙。”
“儿子去考武举!光明正大进入朝廷做官。陛下只是限制了父亲的前程,可没限制儿子的前程。”
哼!
张培申冷哼一声,“若要去南诏,就得先将你大哥从西北调回来。可他在西北经营了那么多年,恐怕不太乐意回来。而且,南诏那地,真要开发出来。没有十年二十年的功夫,根本不成。”
“但是有了皇家银行的加入,有了皇后娘娘的促进,南诏开发一定会加快。”
“话是这么说,但,这就是一场豪赌。老夫还得问问你大哥的想法才行。”
张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就是张五郎的大哥,也是张家钦定的继承人。继承人的意见也很关键,毕竟,一旦决定南下南诏,继承人就是开拓先锋。
张五郎张口说道:“要我说就去南诏搏一搏。就算父亲不去,陛下也会派别人去开拓南诏。”
哎!
张培申叹气,太难抉择。
管家又来禀报,又有人登门求见。
张培申看了眼拜帖,都是些关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人。
“不见,不见,一概不见。”
他很不耐烦。
很显然,张家手里头捏着四万股已经不是秘密,甚至有可能成为众所周知的消息。
头痛!
“看来老夫真的要病一病才行。”
……
温府,吵得不可开交。
温首辅的两只耳朵被吵得嗡嗡嗡乱叫,只能先躲到书房去。
他将方公公请到跟前,“方公公身为皇家银行筹备办的一员,也不管管。”
“咱家只负责登记,其他事情一概不负责。银钱都不经过咱家的手,咱们能管什么。”
“这么吵下去可不是办法。”
“说到底人人都想参股,参股的人太多,股份却太少。有钱人太多,穷人也多。两个办法,一个是限额配股,比如勋贵不超过五百股。”
“五百股太少。”
“那就一千股。普通官员十股,二十股的配。京官里面穷人也不少,有个五股十股,这帮穷京官也能满足。只要解决了这帮人,就等于解决了大部分人。”
温首辅点点头,“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第二个办法就是请陛下增资扩容,将十万股的份额,直接扩大到二十万股。”
温首辅斟酌半天,“先用第一个办法,拿出一部分股份先将外面的人给安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