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好心送我回家而已,你犯得着说出这么难听的话吗?”
战朔看着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两人,内心只觉得讽刺。
“嫌我说话难听?你怎么不说他做的事情难看呢?”
“林伊,你跟他站在一起是在向我示威吗?”
“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丈夫!”
林伊不想搭理他,将目光看向了北行舟。
“行舟,你先回去吧。”
北行舟也知道,他再留在这里只会让事情更糟,担忧地看了林伊一眼后,他缓缓离开。
“他走了,你现在满意了?”
林伊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进去。
刘嫂听到外面的争吵声,顿时就知道两人又不好了。
这不,先生和太太虽然是一起回来的,但是他们谁都不搭理谁,气氛颇有些微妙。
向来雇主家吵架,都是佣人遭殃,她连干活的动作都放轻了不少,就是不想讨骂。
战芊芊听到声音也出来了,看了看她哥,又看了看林伊,也不敢出声。
“战朔,你如果看我不惯,我可以现在就走。”
战朔的太阳穴都跳了跳,他强忍着怒意开口,“我说过让你走了吗?”
“你是没说,可是你脸上写着了。”
“战朔,你大可不必这么生气,你看,你都飞奔到国外去陪了徐雅静两年,我都没有跟你生气。”
“现在只不过是行舟担心我晚上开车不安全,出于朋友情谊给我当了一次司机,你就这么大动肝火,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战朔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哀伤。
“我生气,是因为我在乎你,我想要得到你的在意。”
“而你不生气,不过是因为你在我回来的那一刻就给我判了死刑,你铁了心要和我离婚,你不愿意再给我机会。”
林伊愣了一下,没有否认,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她不生气的根本原因。
“战朔,你也可以不在乎我。”
她试图说服他,“这样我们会活得更快乐,大家都不用这么累了。”
“我做不到。”
他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地说出了这四个字,“自我从国外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做不到了。”
林伊凝视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从这里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战朔,那两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过去经历了什么不重要,我们往后会经历什么才重要。”
这回答,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她对他和徐雅静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也没有探究下去的欲望。
林伊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要睡觉了。”
战朔苦笑,“和我在一起,你似乎总是很累。”
林伊将背影留给他,他却不想就这么看着她离开。
他长腿一迈,大手伸向她的后背,极为轻巧地将她抱了起来。
林伊皱眉,“你干什么?”
“抱你回房睡觉,我怕你现在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
哪有那么夸张,她还不至于脆弱到这种地步。
她用力拍打着他的后背,示意自己很有力气。
战朔没有理会她,一步一步抱着她来到卧房。
他将她放在床上,双手撑在她的头两侧。
“伊伊,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他刻意将声音变得轻柔,听起来十分温和。
林伊忍不住反驳他,“我没有想跟你吵架,是你自己非要吵。”
“是我的错,我不该胡乱地吃你和他的醋。”
他主动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我很嫉妒他能够参与你的过去,可是转头想想,你的现在是属于我的,我似乎也不用那么在意了。”
他没有说未来,更确切地是,他不敢提及这个词,那会让他身下的小女人瞬间炸毛。
他愿意慢慢等,反正一辈子那么长,他们的未来……也会很长吧。
林伊或许是真的累了,就这么点时间,她竟然睡了过去。
凝视着心爱女人的睡颜,他缓缓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吻。
“伊伊,晚安。”
……
林伊得了空闲,第一时间就是精心挑选了许多水果,去看望北阿姨。
北阿姨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慈祥,只是或许由于疾病的折磨,她鬓角的银丝突然多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也更深陷了。
见到了她,北阿姨的脸上很快就绽开了笑容,如同一朵迎风招展的菊花,看起来气色也好了许多。
“孩子,你来了。”
“快坐下,让阿姨好好看看你。”
林伊坐在了床边,将手覆上了北阿姨插着针管的手背,眼眶倏然红了。
“好孩子,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北阿姨声音虚弱,另一只空闲的手颤巍巍地抬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安慰她。
林伊连忙握住,将北阿姨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微微一笑。
“阿姨,我不哭。”
北阿姨见她笑了,这才放下心来。
“伊伊,我听行舟说……你结婚了,是吗?”
林伊知道,北阿姨自从看到北行舟对她热络,便一直想着撮合他们两人在一起。
但是她最后还是嫁给了别人,这对北阿姨来说,应该是极为失望的吧。
她低垂着头,犹豫地应了声,“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北阿姨眼里的光熄灭了下去。
“唉,是我家行舟没福气,娶不到你。”
“不过伊伊,只要你能幸福,无论你是不是嫁给行舟,阿姨都为你高兴。”
幸福?她大抵是不幸福的吧。
她都不好意思告诉北阿姨,她就快要离婚了,那样除了让北阿姨担心她以外,没有任何用处,所以她闭口不谈这件事。
只是她不提,却不代表有人不说。
张歆和拎着一个崭新的食盒,突兀地出现在了病房中。
她脸上端着得体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是清脆甜美。
“北阿姨,我来看您了。”
北阿姨是不认识张歆和的,她用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这张脸。
“我是行舟的朋友,也不知道行舟从前有没有跟您提起过,我叫张歆和。”
北行舟当然没提,事实上他在他妈妈面前除了会提林伊以外,从他嘴里就听不见别的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