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沉默了片刻,突然呼吸变得急促,眼神也变得凶狠,下一秒更要伸出手要去扼住林意的脖子。
林意眸光清冷寡淡,望着江辞伸过来的手,丝毫不为所动。
她就那么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江辞伸过来的手,在他的手即将碰触到脸颊的前一刻,突然身子一侧,灵活而又轻巧地躲了过去。
紧接着,她动作极快的起身,还不等江辞看清,已然绕到了江辞的身后。
铁链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可林意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因为脚腕上的铁链,而受到丝毫的影响。
江辞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他怔忡间正要回头,脖颈上却突然袭上一阵冰冷和坚硬。
紧接着,便是窒息。
他的脖子上,正勒着一条铁链,又黑又粗的铁链,就像是要人命的巨蟒。
可他却丝毫不感觉到慌乱或者窒息。
他松开了因为身体本能想要挣扎的手,面带微笑,任由林意用铁链死死地勒着他。
他脸色开始变得涨红发青,呼吸也愈发困难。
“林意……对……就这样……死在你的手上……阿焱就会一辈子……记得我!”
林意:“!!!”
惊雷!
晴天大惊雷!
江辞还想要借由她的手,让黑化反派一辈子记得?
她咋那么伟大圣母!
蓦地,林意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铁链应声坠落于地面,发出闷响之后又归于宁静。
林意:“别紧张,我就是跟你玩个游戏。”
地下室内监听的江焱:“……”
江焱表情怔了怔,紧接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的林意,学得还真快。
顿了顿,江焱开口朝身后的人吩咐:“安排两个人上去。”
身后的人闻声,连忙点头应是:“好,我知道了。”
房间内重新获得了呼吸的江辞弯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剧烈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嗽一边大笑,眼角甚至开始有盈盈的水光渗透出来。
林意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如果是以前,看见这种笑得跟地主家傻儿子的人,她或许会不适应。
但有这个世界的黑化反派在先,她现在再看见,已经没有什么反应了。
江辞咳了一会,终于抬头看向林意。
“为什么停下来?”
江辞双眼通红,表情狰狞,脖颈处一道红红的印记,好像一条蜈蚣,丑陋,不堪。
可他却仿佛浑然不觉。
“林意,你不是要弄死我吗?我没有反抗啊!你为什么不继续做!”
林意面无表情的看着江辞,如古井一般的瞳眸之中,没有一丝涟漪。
她开口,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我不怕脏了手,但你不配江焱记得你。”
“我不配?哈哈!我不配!”
江辞仿佛被林意这句话给刺激到了:“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他,没有人!凭什么我不配他记得我?”
林意沉默了几秒钟:“你懂什么是爱么?”
林意的话语里不带任何情绪,就是单纯的疑问。
如果是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或许看见这样的江辞,她会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想象,一个打着爱的名义,却让江焱一直陷入黑暗之中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爱。
出生悲惨不是理由,也不是借口。
江辞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懂?
他对他的阿焱那么好,那么好,没有人会比他更好!
他不允许任何人质疑他对江焱的爱!
江辞忽然大笑起来。
一边笑,他一边朝林意靠近着。
林意:【二狗子,他不是黑化反派,我可以弄死的吧?】
二狗子:【……】
二狗子就无语了,它家意姐什么时候能不这么简单粗暴!
二狗子苦口婆心的:【那个……意姐呀,我们的原则是,不能随便弄死人……】
林意不开心了。
不能弄死就好麻烦!
说话间,江辞已经来到了林意的面前,他猛地抬起手,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狠戾而又充满杀意。
他手中的酒瓶直直地朝着林意的头部砸去。
林意早就有准备,见状眸光一冷,身子突然一动,堪堪将江辞的手躲避了过去。
紧接着,还不等江辞反应过来,她已然一个手刀,劈砍在了江辞的后颈上。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提前预演好的一般。
江辞原本就喝多了酒,身体站立不稳,被林意这一个手刀一劈,直接就两眼一翻,朝着地面栽倒了下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暴力推开。
林意一怔,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江辞,又看了看出现在门口的两个人,内心慌得一批。
不会这么巧吧?
来的就这么是时候?
林意绷着脸色岿然不变,语气平静地朝那两个江家的佣人说道:“你们大少爷喝醉了,把人带走。”
两个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就……说出来挺尴尬的,刚刚我们看见你劈手刀了。
但两人因为得到了命令,也不敢说什么,只是低头应了声是,然后便快步走进房间,一人抬着江辞的一边将江辞抬了出去。
林意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家的佣人还挺好骗的。
二狗子默默的:【……】
我家意姐盲目乐观这个劲,有时候还挺让人羡慕的。
地下室内,耳麦里已经重新归于平静。
江焱坐在电脑前,阴柔妖冶的面容之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垂在膝盖上的双手,却在用力地攥紧着。
他喉结微微滚动着,像是在克制,也像是在压抑。
身后的女人此时上前一步,是之前那个家里新来的佣人,说要推他去散步的。
女人看了一眼显示屏:“需要暂停治疗,先带你回去吗?”
江焱的胸前在剧烈起伏着,双手死死地攥紧着,连指尖嵌入掌心,渗出了点点殷红的血迹,仿佛都不自知。
他在克制、在压抑。
他的林意,碰过别的男人了。
哪只手?
江焱突然很痛恨自己此时没有办法看见,也很庆幸,自己没有办法看见。
沉默了片刻,江焱开口的声音,几乎都带着颤抖。
“继续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