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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而已,别以为我不敢怎么样你,敢咒我的湘儿死,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南宫瑜脸色铁青的拉着丝丽兰卡就要往外走,这个死婆娘,真是会给他找事,没看到大哥都没说什么吗?她在这人找什么存在感。
南宫瑜脚步倒是快,任凭乔心咒他的女儿脚步也不停,硬扯着丝丽兰卡把她拉走了。
算他识相,跑得倒是快。
丝丽兰卡硬要往枪口上撞,她也不介意教教她什么叫安分守己,以为凭她娘家的地位就想与她作对?为免太过可笑,她的父亲安德烈,私下里一直和蒂夫作对,两面三刀,离覆灭也没几天功夫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南宫瑾挥了挥手,一时如蒙大赦般飞快退离,只有南宫秋和南宫芜一动不动。
南宫瑾走到乔心面前,沉声道:“心儿侄女儿,你一路想必也很是劳累吧,回去好好休息吧,大伯都理解的”。
对于这个大伯乔心还是颇为恭敬的,点了点头,转身往门外走去,南宫秋脚步顿了顿,嘴唇蠕动一番,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南宫芜看着乔心离开的背影,疑惑的搀着南宫瑾问道:“三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见南宫秋不搭理她,又转向南宫瑾,南宫瑾双手背后慢悠悠离开,背影愈加苍老,已有几分佝偻的态势。
“别问那么多了,扶你三哥回去吧”。
“小姐……小姐”。乔心正在路上走着,远远传来两声呼喊,中力十足,惊飞了一树的飞鸟。
乔心止步抬眸,前方道路上两道身影飞快跑来,跑到乔心面前猛的刹住脚步,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底挂着泪水,像两只被人抛弃的小兽一样可怜。
“小姐,呜呜……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们俩了呢”?南宫阑是最耐不住性子的,撅着嘴巴哭诉道,但她不敢有非分的动作,乔心不喜欢别人碰她,她也没那个胆子,但是乔心一失踪就是一年,她和妹妹都快担心死了。
南宫珊跟着点点头,非常赞同姐姐的话。
乔心无力扶额,看着面前两姐妹,温柔的说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以后再不会一声不吭的就离开,就算要离开也一定会带上你们俩”。
南宫阑南宫珊赶忙点头,就怕乔心反悔,但是小姐声音好温柔啊,咦?不对,一年不见,小姐脸色怎么这么差?
南宫珊比姐姐要细心,她抬眸悄然打量了乔心一眼,模样虽然没变,但一身黑色衣裙显得乔心脸色格外苍白,下巴尖尖,显得一双眼睛尤其的大,令人想起动漫少女,美丽脆弱的有些不真实。
她常年习武,岂会看不出乔心眉间萦绕着的一圈郁黑之气,焦急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吧”。
乔心安抚性的看她一眼,当先朝前走去:“我没事,你们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
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南宫阑可算是来了兴致,跟在乔心身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任凭南宫珊在她身边使了好几个颜色也没用。
南宫珊看着乔心和南宫阑并肩而走的背影,蹙了蹙眉,眼底划过一抹担忧,小姐是在掩饰什么?
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摇摇头快步跟了上去。
竹林轩前,乔心抬头看着木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阳光下,眼底似是盛满了繁星似火,点点细碎的笑意晕染开来,映得整个人都柔和了几分。
南宫阑、南宫珊疑惑的看着乔心,乔心已经推开了木门,淡然的声音飘进两人耳里:“在这里等我”。
两人要跟上的脚步生生止了下来。
守在堂前的仆人看到乔心,惊喜的往屋里跑去:“夫人少爷,心儿小姐回来了”。
乔心听着仆人有些夸张的大喊,嘴角的笑意加深。
“砰”的一声闷响,沙玥手中端着的釉瓷茶杯掉在地上,热茶洒在地毯上,冒出一阵烟来,茶杯咕噜噜滚了一圈,滚到了沙玥脚边。
她弯下腰捡起茶杯,放在茶几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动作自然,神情端庄,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仆人不知夫人这么淡定是为何?心儿小姐离家了一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夫人不是该高兴的吗?怎么一脸的云淡风轻,仆人心底嘀咕着,却听“咕噜噜”的一阵响声,扭头看去,却是楼梯拐角的一个小花盆从楼梯上滚了下来,花土分离,瓷盆支离破碎。
而楼梯尽头,少年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阴影里,脸上的神情不辨分毫。
夫人和少爷的表现怎么都那么奇怪,仆人心底纳闷着的时候,乔心已经踏进了门槛,她目光含笑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垂眸喝茶的女人,那笑容,猝然变得稀薄而冰凉。
仿似连空气都凝结住了一般。
沙玥放下茶杯,挥了挥手,女仆赶忙退了出去。
沙玥终于抬眸看向乔心,目光一如往昔般慈爱温柔,仿似乔心只是出去游玩了一圈,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仇恨,淡淡轻语:“回来了”?
乔心一步一步走向她,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背靠在沙发背椅里,双手抱臂,垂眸轻笑,侧脸流光如玉,眼底却是冰层撼生,诡异妖艳不可方物。
“见到我有什么感想”?她的语气十足轻柔,夹杂着一丝笑意,挠的人心底痒痒的。
沙玥盯着自己保养的极好,涂着丹寇的指甲,叹息着点头:“福大命大,否极泰来”。
乔心以手抵唇低声轻笑,而那笑意未达眼底,依旧弥漫着一层冰霜:“不敢当,可惜让你失望了呢,真是不好意思”。
如此都能生还,也真是命大,但否极泰来嘛,且行且看。
沙玥也跟着笑起来,她的笑容看起来极为真实,也是,戴了十八年的面具,早已融为了她身体中的一部分,那是下意识的行为,也许连沙玥都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么完美吧。
乔心摇头低叹,这女人如果生在古代宫廷之中,绝对会是笑傲风云的终极BOSS,如今却隐没在南宫家族,也真是埋没了。
“蹬蹬蹬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南宫钰在乔心几步之外停下,不敢再上前一步,他激动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悠然浅笑的少女,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眨眨眼,再眨眨眼,不是梦,真的不是梦,眼泪控制不住的滚滚而落,他却逼着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他怕惊醒了梦境,再醒来,依旧空壁独荡,对月寥思。
原来,爸爸真的没有骗他,姐姐还活着……还活着……
乔心转眸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但就是那样冷漠淡然的犹如看陌生人一般的眼神,令南宫钰一颗心骤然沉入谷底。
“再有两个月小钰就十八岁了,恭喜你,终于给他解了毒”。活蹦乱跳,能哭能笑,果然健康的紧。
再看看自己,多走几步就气喘吁吁,全身虚弱的要命,不能冷风吹,不能雨里淋,不能下水,不能酷晒,比之瓷娃娃还要脆弱。
真是很好的对比。
沙玥谦虚一笑:“哪里哪里,还有你这个姐姐的功劳呢,小钰,还不快点谢过你姐姐,如果没有她当初的凛然牺牲,哪有你现在的健康体魄”?
“啊……你够了没有”?南宫钰大吼一声,双目血红的怒瞪着笑的云淡风轻的沙玥,像头暴怒的雄狮:“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可怕的女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是不是非得我和姐姐都死了你才甘心,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生为你的儿子是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事情”。
紧绷着的神智在见到乔心安然的这一刻突然崩裂,一年的恐慌不安,一年的愧疚悔恨,他对沙玥的憎恨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刚走到门口的南宫秋被屋子里传来的怒吼声惊了一瞬,快步朝堂屋走去。
沙玥笑容僵了一瞬,眼睛眨了眨,似是十分困惑一直以来疼爱的儿子为什么会这样对她说话,她脸上带着得体端庄的温柔笑意轻声说道:“小钰,你怎么能这样说妈妈?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啊,难道你还为一年前的事情怨怪我吗?你姐姐现在已经平安归来,咱们一家人也已经团聚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提了吧”。
乔心险些笑出声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如此之厚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偏偏是她的亲生母亲,轻轻摇头,目光晦涩难明。
平安归来?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不知在这四个字的背后,乔心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挣扎?
她想,这个世界上沙玥究竟在乎什么呢?
名利?不,她从未看重过。
地位?在她眼中也如过眼云烟吧。
小钰?事实告诉她,即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也能毫不留情的一锅炖了。
那么……
看向跨门而入脸色焦急的男人,乔心勾唇轻轻笑了,刀枪不入吗?很好,我偏要撕破你那云淡风轻的表皮,能痛哭……能大笑……能悔恨……能癫狂,一切再好不过了。
那温柔端庄的表象下透骨的冷血,造成这变态性格的罪魁祸首,就是南宫秋啊,所以,解铃还须系铃人……
乔心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出去,便看到南宫秋扯着沙玥的胳膊便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沙玥一声轻呼,南宫秋手指已擎上她的脖颈,目光逐渐阴冷。
她是他曾经心爱的女人,而现在,他却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逐渐呼吸不过来了,沙玥嘴角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杀……杀了我吧”。
好累……活的好累啊……每一天、每一夜她都被痛苦包围,她无法逃脱,她已深深沦陷。
每一天晚上她都吃着安眠药入睡,有时候她多吃了一两颗,侥幸的想着,就这样永远的沉睡过去吧,再也没有那些肝肠寸断的过往,也没有一个血淋淋的小女孩追着她报复。
可是唤醒她的,依旧是窗外的鸟语花香,灿烂的过份的阳光,她就这样,一年年、一日日的捱下去。
她眼底的解脱令南宫秋一惊,手一松,沙玥猛然瘫软在地上,南宫秋伸手想扶住她,到底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沙玥瘫坐在地上,玉簪摔落,一头乌黑秀发骤然飘散,狼狈而凄美。
“玥儿……”。南宫秋怔然的望着她,下意识伸出去的手猛然被沙玥打了回来,像受惊了一样低喊道:“不要碰我”。
乔心笑看着眼前一幕,门口突然传来简菱冷酷的声音:“小姐”。
“进来吧”。
简菱领着个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穿着长衣长裤,整个人瘦的像根竹竿,裤管空荡荡的飘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让人心惊竟然会有如此瘦的女人,说是皮包骨也不为过。
一张巴掌大的脸上眼窝深陷,眼下青黑之色深重,皮肤是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由于太瘦,皮肤松弛的挂在脸上,眼尾皱纹横生,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不少,一头长发虽然看出来经过精心打理,依旧不掩干枯糟乱。
但脸部的轮廓依旧能看出来她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如今美人迟暮,颇令人心酸。
南宫秋疑惑的看着走进来的女人,总觉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待女人抬眸看向乔心,恭敬的喊了声小姐之后,那双标志性的凤眸令南宫秋不可置信的喊道:“斐烟”?
沙玥身影一僵,缓缓回头,名叫斐烟的女人正噙着笑意看向她,但眼底燃烧的滔滔怒火表明她不若表现的那么沉静。
“你不是十六年前就死了吗”?死在了一场大火中,尸骨无存。
斐烟挑了挑眉,在那张骷髅似的脸皮上,这种风情似的表情做来却别样怪异,令人惊悚的汗毛直立。
“秋哥”,她的嗓音一如她的人一样鬼异非常,嘶哑而冷漠:“我可是被玥儿姐姐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里,整整十六年,十六年来,我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你看看,曾经明艳可人,斐家的掌上明珠变成了如今这幅鬼样子,这可都是你的好妻子干的好事啊”。说着目光冷嘲的睨向趴在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上。
不够,这还远远不够,她比谁都了解沙玥的性格,南宫秋对她的恶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而沙玥早已修炼了一颗铁石心肠,她的这点指责对沙玥来说,不过小打小闹。
看,她不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吗?
南宫秋身形摇晃着倒退两步,再次看向沙玥的目光像看恶魔一样,哆嗦着嘴唇想说什么,最终化为一声悲愤的低吼。
南宫钰小步移到乔心身边,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乔心拿起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掌心浅饮低酌,茶雾氤氲中,神色静谧而恬淡。
好戏开场了……
斐烟没再看南宫秋,曾经疯狂迷恋的男人在十六年后再次相逢,早已没了当初的悸动迷恋,她一步步走向沙玥,在她的面前蹲下,盯着她曾经无比嫉恨梦里都恨不得抓花的一张绝色容颜,一颗心反而无比沉静。
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为了一个男人斗到如今的地步,她的儿子惨死,她的一双儿女也受尽磨难,斐烟晒然一笑,那笑容,释然而解脱。
“沙玥”,她声音轻柔的念着她的名字,沙玥终于抬眸看来,一如既往的平静深邃,悄然流转,便是夺魄的勾魂风华。
“你知道吗?其实当年我和秋哥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一切都是安宁设的套,她自知身份配不上秋哥,便出谋划策帮我夺得秋哥,我当年太单纯,傻乎乎的就答应了……”。满意的看到沙玥神情一愣,仿佛一脸的不可置信,斐烟心底却一声叹息,静静诉说着那些掩埋在时光里的秘密和真相。
“那是一个黄昏时分,安宁买通下人在秋哥喝的茶水里下了催情药,那药是我亲手配置,根本没有男人能抵挡了了强劲的药效,然后安宁把你调开,我偷偷溜进了秋哥的房间,他即使被药效迷得失了心魂,却依旧知道站在他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的女人不是你,即使被痛苦折磨,他依旧毫不留情的推开我,一声声的叫着你的名字,当时我的心都凉了”。
沙玥依旧呆愣愣的坐在地上,十指却紧紧攥起。
南宫秋闭上眼不愿再去回想那些痛苦的画面。
乔心安静的喝着茶。
“就那样被安宁故意骗过来的你,看着在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其实,我们俩什么都没做,他当时已经失了神智,却本能的抗拒着我,是你不愿意相信他,不听他的解释,才会把秋哥一步步推向我们”。
沙玥垂着眼帘,可观的视线里,那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那天之后,秋哥便把我扔给了一个一直爱慕着我的下人,从那之后,我便怀孕了,我对外说那是秋哥的孩子,被你伤透心的秋哥根本无力解释,还有之后一个个冒出头的自称怀了秋哥孩子的女人,全部都是妄想爬上秋哥床的贱妇,她们肚子里的全都是孽种,秋哥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你”。
“安宁设计滑胎之后,你便失踪了,你知道你失踪之后的那几个月里,秋哥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安宁、我全部被他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她本能打了个寒颤。
情敌的折磨怎么能与心爱之人的折磨相提并论,十六年的囚禁都不及那几个月的绝望死心,她只是想生下孩子,那是她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亮,她便就那样拼着一口气活了下来。
“直到一年后,你带着儿子再次归来,那时的你,已经陌生的让我心惊,我已经对秋哥死心,只想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再不纠缠于秋哥,也想着成全你们,但安宁那个贱人……”。
想起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即使隔了十几年之久,她依旧愤恨的磨牙,她当初究竟有多傻,才会被那个贱人耍的团团转。
她目光倏忽定在沙玥逐渐惨白的脸上,“咯咯”轻笑起来,笑声诡异而凄凉,“你们两人的争斗毁了我的儿子,沙玥,我以前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但现在,我却觉得你真是太可怜了”。
“你太倔强,一旦认定的事情十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你辜负了秋哥的深情厚谊,你把他的一双儿女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有你自己,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趴在她耳边悄然低语:“像个魔鬼,残酷、冷血,绝情”。
“你的一意孤行、自大盲目毁了你自己,毁了秋哥,更毁了两个孩子,其实……”。她声音忽然压得更低,除了沙玥,连耳力一向极好的乔心都听不到。
“南宫钰的毒根本没那么费解,南宫心的心头血完全就是鸡肋,没有丝毫作用,呵呵呵……”。她脸上忽然带着得逞的笑意,满意的看到沙玥一张脸逐渐变得惨白无比,一双美眸漫上一层波光,摇摇晃晃里带着破碎的悲伤绝望。
人生有多少个十六年……
她忽然想起两年前南宫秋抱着她时的喃喃低语,彼时两年过去,他们之间,横亘着的是十八年的时光。
六千多个日日夜夜,那些深刻进骨血里的仇恨,陪她一同成长如影随形的痛苦,原来,都是虚妄。
一直都是她在自欺欺人,独守着自己可笑的自尊和骄傲,不肯低头,却原来,她一直痛恨的人,从来都在原地,没有背叛,没有抛弃,没有喜新厌旧,是她自己画地为牢,不肯给他解释的机会,固执的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她伤害了太多人,她一身的罪孽无法偿还,她的确像斐烟说的那样,可怜又可悲……
“呵呵……”,她突然低笑起来,那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神情,即使多年前知晓南宫秋的背叛和别人的诬陷,她依旧倔强的仰着头颅,不让眼泪流下来。
只有懦弱的人,才有资格哭……
而此时,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里滚落,带着滚烫的热度灼烧着谁的心?
南宫秋心底一痛,急急往前几步想要把她揽进怀里,他从来无能无力的,就是她的眼泪。
那些过往,过去了就过去吧,只要她还是玥儿,他就义无反顾的爱她……
何况当年,他也有错……
“不要过来……”,沙玥猛然后退一步,像只惊惶的兔子般大喊,仓皇抬眸,男人一如记忆中那般英俊,双眼焦急关切的看着她,柔声哄到:“玥儿,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是阿秋啊,你最爱也最爱你的阿秋啊,来,到我的怀抱里来……”。
他张开宽阔的怀抱,英俊的脸上带着宠溺温柔的微笑,只要她愿意,下一刻,她依旧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拥有着这个男人至高无上的宠爱和呵护。
好多好多年前,她还是拉斯维加斯赌城里最低贱的兔女郎,某一天她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纯情俊俏的少年郎,她不小心调戏了他,从此之后她霸上了他,他爱她,宠她,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的面前来。
他发誓一生只爱她一人,白头偕老,至死无悔。
沙玥恍惚的想着,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闹哄哄的赌城大厅里,少年羞红着双颊,一双眼睛清澈无害,十五岁的沙玥几乎一下子就陷了进去。
其实她第一眼就爱上了十六岁的南宫秋。
她迷惘着向他走去,眼泪还挂在脸上,唯那一双眼睛,褪去往日的皮壳,现出一汪清澈透明的秋水来,盈盈波光,最是勾魂。
南宫秋温柔的笑着,伸展开双臂迎接她的回归。
“不……”,沙玥怔然站在原地,恍惚的看着南宫秋英俊温柔的容颜,“阿秋不会原谅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是在骗我”。她不住的摇着脑袋,凄绝的模样令人揪心。
她的罪孽、无法饶恕,阿秋是那样简单善良的人,他一定恨透了自己……怎么可能会原谅她呢?
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她一定是安眠药吃多了,才会出现幻觉……
一定是这样的……
“妈妈……”,南宫钰脚步微动,最终看了乔心一眼沉默了下来,
乔心放下茶杯,垂落的眼帘微微颤了颤,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乔心……你的圣母心又作祟了!
只有死无葬身之地才会觉悟吗?……
始作俑者接受众人的包容同情,而她这个受害者在这里听他们酸掉牙的八点钟肥皂剧,也许下一刻就抱头痛哭大团圆结局。
她乔心算什么东西?
“呵呵……真是一出狗血电视剧,不,比电视剧还要感人呢,看我都看出眼泪来了呢,免费看戏要不要给钱呢”?少女冷漠调笑的声音悠悠响起,南宫秋脸上的温柔笑容骤然一僵。
沙玥冷不丁倒退一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形象全无,失魂落魄而又狼狈凄凉。
斐烟功成身退的站在一边看着几人各异的神色,最终落在乔心苍白而冷酷的容颜上,嘴角笑容加深,映得整个人鬼魅飘忽。
南宫钰动了动嘴唇,喃喃低语:“姐……”。
------题外话------
心爸和心妈这对相爱相杀、虐恋情深的冤家,要不要给他们个好结局呢?
是同情心儿的多呢,还是同情心妈的多……
同情心儿,那就虐心妈,同情心妈,你们说该咋办~(>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