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间的杭市街头,灯红酒绿,一片喧嚣。
天气温暖宜人,美丽的西子湖畔,在这个时候在夜晚的陪衬下也是景致优美,令人流连忘返。
在众多络绎不绝的游人,以及在西湖边上散步的人群之中,有这么几个人也行走在那垂柳下的小道上,仿佛在悠然漫步,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
只见这几人之中,有三个身材高大,穿着普通,稍稍有点时尚的男人呈三角形一前两后走在那里。
而在那三角型位置的中间,就见是两位头戴鸭舌帽及茶色眼镜,虽然让人看不清容貌,但身材却很火爆的两个女人并肩而行。
只不过有一些时尚潮男经过时,目光还是不由得会瞄向那并肩而行的其中一女的脸上,而会自动忽略掉旁边的那个,以为是个陪衬。
因为这个女人拥有一双诱人遐思,不容忽视妖艳红唇,就算是这个女人不摘下眼镜,但是那精致的脸形五观,和这对很容易能够吸引男人的红唇,也绝对会让一些特殊癖好者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她身穿一条黑条绒格子裤,上身一件白色风衣,脚踏一双精致的雅灰色皮靴,黑白配的衣装,使整体格调上升了一个台阶后,相对人的气质,更显得雍容华贵。
只是那些男人们没有上前与这位红唇女人搭讪的勇气,因为这两个并肩而行的女人走在由三个壮汉保镖护卫的圈子,没有人能够进入到那个圈子半步。
因为有保镖拱卫的圈子比较开阔一些,所以这两个女人之间的谈话,自然也不会让人听了去。
不过,与红唇女人并肩而行的那个女人,尽管她的身材也不错,凹凸有致,玲珑浮凸,却不免会让在周围男人们的眼中会露出一些轻视。
因为这个女人的穿着打扮非常的土,土的简直要掉渣,跟旁边的红唇美女有着极为鲜明的对比,总会容易让人忽视掉她的存在,以为是旁边高贵红唇女人的使唤佣人。
这个很土的女人扎着个大麻花辫子,穿着一件就像是上个世纪比较流行的的确良款式一样很落俗套,也只有农村的村妇至今还穿的直领青衣,下身是一条看样式也是显得非常的俗气老土的灰裤子,配上一双就像是农村人手工制作出来的布鞋,而且戴着不伦不类的鸭舌帽和茶色眼镜,就整个一乡下来的村姑,尽管她的身材高挑饱满,但走在这西子湖边的小道上,没有人会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眼。
但就是这位村姑,似乎并不在乎周边人们轻视的目光,她显得淡然自若,步伐稳健有致地走在湖边小道上,与旁边的红唇美人谈笑风生,无形中总有股子洒脱豪迈之气流露。
当二女渐渐走到西湖边上的一座亭子边上,那里的人相对较少一些,她们就在亭子中坐下,三个保镖壮汉立即拱卫在四周,生人勿近。
村姑打扮的女人似乎对保镖如此谨慎的表现有些不满,嘴角微撇,但也并没有太在意,而是与旁边的红唇美人继续谈话。
她的声音微微有点沙哑,带着点中姓的沧桑之感,道:“小妖,人活一世,草绿一秋,固然有坚持的东西可守,却也有该放下的要放下……”
“竹姨,你怎么又老生常谈说这些呀,我知道你对我男人多少有些意见和不满,但是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当你有一天会毫无保留的爱一个男人时,你就会明白女人在感情上做出的让步并不是愚蠢,再说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谈这些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要我送你的那些……”
秦小妖有一双就是女人也会嫉妒羡慕的唇,尤其是涂上了颜色的唇,犹如一团烈火,能灼伤到男人的眼神。
只是她在眼前这位在外人看来老土得不能再土的女人面前,她却是从内心深处,始终保持着对她的那份由衷的敬爱之意,尽管这个女人的年纪也只比她大了三四岁。
年纪只是三旬的言子竹,只是她的人生阅历,所经历的风雨,让她在洗尽了锋芒与锐利后,就像是在溪底的一块被打磨的毫无棱角的鹅卵石,内敛而又显得朴实无华,但正可谓金玉其中,熟识的人,没有人敢忽视这位苏杭一带外号为‘刺竹’,而又显得非常低调的女中豪杰。
对于秦小妖近来做的一些事情,言子竹都看在眼中,尽管她觉得秦小妖布置的这个局很巧妙的利用了一些不被她所能透析的外因在推动,确实很精妙,但她也能够从中看出一些不稳定的因素在其中。
这次江南这一带的格局洗牌,虽然并没有影响到整个南方的整体格局,但是那幕后的无形推力,只要是任何一位心思玲珑,能够看透迷雾的智者,都能够觉察到。
正是因为有一种常人不曾有的敏锐的直觉,所以他们会对这次江南格局势力的洗牌敬而远之,变得更加的低调,恪守自己坚守的底线,甚至还要自行掩去其外露的哪怕一丝的锋芒。
言子竹是一位女中豪杰,她有机智,她有韬晦,她也有敏锐的眼光,以及掩藏在她那朴实无华之中的锐利锋芒,以及行事果决的手段,和一颗强大的本心。
秦小妖参与的这件事情,言子竹以局外人的眼光来分析,再因她们的关系一直就比较亲密,自是能在她的言谈中察觉到一些外人不曾看透的东西。
而这一次,秦小妖又准备要送上了一份大礼给她,但是当她看到其中的隐藏的一些因势后,她不是一个有太强野心的女人,也不是一个贪图利益得失的女人,该是她的,她会一力争取,不是她的,哪怕再有诱惑,她都丝毫不会为之所动。
所以对秦小妖提到的这个问题,言子竹并没有正面回答,但她出于对这位姓格洒脱大气,令她内心很疼爱的晚辈的关爱,还是道:“小妖,虽然人的野心往往是和能力成正比的,但有时他的限界范围超出哪怕一丝一毫,都会改变他的本质,那就不是野心,而是贪心……”
秦小妖经常跟这位亲生母亲唯一的表妹在一起,她喜欢听她讲一些人生阅历的精彩,听她为她讲述一个女人精彩的人生历程,所以对于这位小姨的话,她们时常会有沟通与交流,时常也会有信息互相分享。
所以对于言子竹的话,秦小妖能够很快理解。
言子竹不想接受她所馈赠的这份礼物,其实是言子竹内心之中不想承其背后隐含的那份沉甸甸的情。
秦小妖既然懂她,也并没有试图说服她,便只是道:“既然竹姨不想要这份蛋糕,那么还请竹姨教我,我该怎么把这份蛋糕划出去才是最合理,最有利的?”
言子竹从她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包里取出一个青花瓷瓶子,这个瓶子跟便携小酒瓶有点类似,瓶口塞着一个木头塞子,她将那塞子打开,顺手递给身边的秦小妖:“有点渴了吧,你来一口?”
“谢谢……”
秦小妖点头,接过来轻轻对着那瓶口喝了一小点,只觉入口清新绵长,回味无穷,这是没有人会有机会喝的绝妙佳品。
道那瓶子里盛的是这位竹姨亲手调制的晨露饮,闻一下既能解渴,经常喝也会起到养生健体以及养颜的效果,非常的稀奇难得,全世界恐怕也只有她这位竹姨一人才拥有这晨露饮的配方与调制方法。
所以秦小妖每次来都要纠缠着竹姨品尝个痛快,可是每次尝过了后,她总想私藏一点。
可令她觉得非常奇怪的是,假若她将那晨露饮放到其它的容器里,只要过十分钟,那绝妙的晨露饮就会变得跟普通放了少许冰糖的白开水没什么区别,再也找不到原来的味道。
有时她想可能是跟竹姨随身携带的那个瓶子有关,但是她每次都会研究下那个瓶子,并没什么出奇之处,很普通的一个古物罢了,她询问竹姨,可言子竹却总是笑而不语,她自然也就不会再多问。
所以此时秦小妖接过瓶子饮了一口,便又还给言子竹后,言子竹接过也轻饮了一口,就将塞子封上,这才说道:“知道为什么突然不回答你的问题,却要让你喝一口我这晨露饮吗?”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竹姨你就别和我打哑迷啦……”秦小妖嗔了她一眼道。
言子竹目光凝视前方那西湖之中倒印的星光,这才缓缓道:“当你喝到这晨露饮时,你会是否想到它为什么会有如此独特,而后你还会想到它是怎样调制的,而盛放的器物又有什么独特的玄机,为什么它很容易就会失去原有的味道?”
秦小妖点了点头,道:“是呀,我确实曾有想过这些,不过这晨露饮是竹姨你的独家秘术,你不说自是有你的道理,我知道我不该想这么多的,是我有点贪心了,还想私自弄一点去给别人分享……”
言子竹听了这话,不由轻轻笑了起来,道:“这不就对了,其实跟你刚才所问的问题本质还是一样的,那份蛋糕你想怎样划出去才是最合理,最有利的,这其中的关键不是你划分给了谁,而是谁制作了这一份蛋糕……”
“我明白了!”
秦小妖闻言,犹如掩盖在眼前的迷雾一下子被吹散一般,不由眼前一亮,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