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在耳边吐气如兰,小爷忍不住转过头,与她半边滑嫩的脸蛋紧紧相贴着,凑到她耳边说道:“别做声,交给我。”
将她打横抱起来,悄悄退到远处,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马车。西施见了,马上将麒麟大仙放出来,做好驱车远遁的准备。
将脸色羞红的王语嫣放到马车上,附在她耳边道:“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回来。”
王语嫣长大以后,首次与男子如此亲近,脸红的不敢见人,将头深深埋藏起来,做鸵鸟状。等了一会儿,确定席慕花离开了,才小心的抬起头来,用冰冰的小手给自己火热的脸蛋降温。
若是别的男子如此待她,她肯定火冒三丈,可是席慕花与她的关系之亲密,仅仅稍次于表哥慕容复,让她生气不起来,只是单纯的害羞而已。
不等她心情平复,外面喊声已起。
“什么人?竟敢当众抢人!”
“不好!快拦住他们!”
“追啊!别让他们跑了!”
两道人影中夹着一道虚影,虚影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姑娘,后面大群人在呼喊着急追。
麒麟大仙不等主人上车,预先已开始起步,等主人们飞身上了马车时,立刻加速急奔,飞快的将追兵抛诸脑后。
“语嫣,幸不辱命,人已经救回来啦。”
王语嫣脸色还有些红润,她刻意低着头,轻轻安抚小姑娘:“别怕,坏人追不上来的。”
以麒麟大仙的速度,除非是专精于轻功身法的顶尖高手,或者坐现代的高铁来追,否则绝无可能追得上来。马车跑了一小会儿,追兵被甩得无影无踪。
夜色已深,小爷自己和两位娘子自然是直接在马车上睡。小姑娘个头虽小,看样貌有十来岁的样子了,为了避嫌,小爷取出帐篷,准备安排小姑娘在里面休息。
王语嫣不好意思跟小爷夫妻三人睡在一起,借口说不放心,非要跟小姑娘一起住帐篷,小爷劝说无效,只得随她去了。
睡了不知多久,王语嫣被摇醒过来。小姑娘见她醒了,抓起她的手,写起字来:我想解手,你陪我去。
帐篷外,天色未明,难怪小姑娘不敢独自去解手,王语嫣被她拉着,朝远处走去。
王语嫣对小姑娘没有提防,随她而走,不知不觉走了很远,她回头看时,黑乎乎的,竟看不见马车和帐篷了。
她正在辨识道路方向,小姑娘却又拉起了她的手,示意她跟着走。本以为小姑娘认得路,谁知道又走了半天,始终不见马车踪影。她这才着了慌,心想:莫不是迷路了吧?
荒野里四处不见人烟,又不知方向,眼看天明了,王语嫣爬上一个小山坡,举目四望,哪里有马车的影子?
她尝试着大声呼喊:“席慕花!你在哪里?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小姑娘突然出声道:“别喊了,没找到你要找的人,先把狼招来了!”
要不是亲眼看着小姑娘说话,王语嫣绝不敢相信这个苍老的声音,是由十来岁的小姑娘发出来的。不等她细想,仿佛回应小姑娘的话语般,不远处一声低沉呜咽声传来,寻声看去,一头毛色杂乱的狼正在步步逼近。
“啊!”王语嫣惊呼一声,拉着小姑娘就要跑,谁知道小姑娘身材不大,力气却不小,居然拉不动。
苍老的声音从小姑娘的嘴里传出:“别跑!你越是害怕逃跑,狼越是穷追不舍,只有跟它斗,将它杀死,才有活路!”
长这么大,蚂蚁都没踩死过一只,让她杀狼,真是强人所难了。
“我不敢,我杀不了!”
小姑娘定定的看着她:“你明明身怀绝世内力,怎么会连一头狼都杀不了?”
“不行的!我,我只有内力,不会武功!”
小姑娘随手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石头,放到她手里:“对准它,用力掷过去!”
她慌手慌脚的一甩手,石头飞了出去,既无力道,也无准头,狼不屑的撇撇嘴,继续稳步靠近猎物。
小姑娘怒声道:“运起你的内力来,你这样扔给它挠痒痒都嫌轻了!”
“我不会啊!”
小姑娘走到她身边,手指在她身上连点,“顺着我点的顺序,引导内力到手上,然后发力。”
王语嫣依然而行,用意念引导者内力按照小姑娘指点的路线行功,然后再将石头投掷出去,只听“嗖”的一声破空声,石头从狼左边一米远的方向飞过,击中一棵大树,将树干削去深深一道口子。
小姑娘道:“你这准头真是丢人,千万别说是我教出来!”
恶狼越来越近,她无暇分心,抓起一块石头,再次运力于手,投掷出去。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石子的准头强了很多,不过依然没有击中恶狼,打在它身前,石头砸在地上,摔得粉碎,激起的碎石屑溅到恶狼身上,疼得它嗷嗷叫。
第三次投掷石头时,石头几乎是擦着恶狼的头飞过,终于将它惊得调头逃走了。她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击退了敌人,心中颇有些激动,随手捡起石头来,一枚一枚的投掷,练习运功手法和投掷准星。
小姑娘不理她,靠着大树酣然入梦。
练习了良久,小姑娘醒了过来。悄然看她投石,十步之内,对着碗口大小的靶子,十投九中。心中暗自点了点头,对她的天赋颇为认可。
“行了,这点粗浅的功夫,练了大半天!还嫌不够丢人么?”
王语嫣停了手,将手上的灰尘仔细拍干抹净,对她说:“你饿了吧?我们去找找附近的人家。”
小姑娘老气横秋的道:“天山脚下,方圆几十里无人居住,你上哪去找人家?”
“我们迷了路,如果找不到人家,岂不是要挨饿?”
小姑娘被她无知的话语逗笑了,“呵呵,这么大个人,难道你不会自己觅食吗?”
作为王家大小姐,从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自己觅食的战绩确实是从未有过,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妹妹,不如你教教我,怎么觅食?”
小姑娘继续老气横秋的交代道:“此处多得是山鸡、麋鹿等野味,你总不会连鸡和鹿都害怕吧?”
在小姑娘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一只山鸡,可惜山鸡敏捷得很,不等她瞄准好,完成投掷石子攻击,先咕咕叫着连跳带飞而去。
小姑娘骂道:“山中野兽直觉最灵敏,你的杀意一现,它岂能不逃。你的腿用来做什么的!难道不会追吗?”
王家大小姐平时走路都是斯斯文文的,让她满山乱跑,又是一桩强人所难的事。小姑娘气呼呼的走到她身边,用手指在她身上连点,“这是提气纵跃的法门,你试试看!”
按照小姑娘的指点的行功路线,运起内力一跳,她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惊喜之中她大叫着摔回地面,好在内功有自动护体的功效,没有受伤。
小姑娘又给她指点了落地时的行功路线,她再次起跳到高空,落地时双脚浑不受力的点地降落,颇有身轻如燕之感。
她兴奋起来,接连跳来跳去,提纵起落越来越熟练,忍不住跳到树梢上,又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小姑娘苍老的声音传来:“玩够了没有?还不去觅食,想饿死我吗!”
在小姑娘的指点下,王语嫣于一日间,掌握了暗器和轻功的窍门,直接跳过入门阶段,踏足到初级境界,又因为她的内力深厚,初级暗器和初级轻功被她使出了接近高级的效果。
很快她追上山鸡,用石头将其击杀,提了回来。
将山鸡献宝一般递给小姑娘,换来一句埋怨:“你家吃鸡,是连毛一起吃的吗?”
她自然知道吃鸡要去毛,可是摆到餐桌上的鸡肉不仅是没有毛的,还是烹饪好的,期间鸡肉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过程,她是一无所知的。
小姑娘只好自动动手,清理了鸡毛和内脏,用溪水洗干净,接着生生的开始吸血。在旁边看着小姑娘吸食生血,她感觉肚子里有翻江倒海的倾向,连忙转过头去不看。
小姑娘吸食生血后,又撕了不少生肉吃下去,然后盘膝而坐,进入调息运功的状态。
王语嫣看着剩下的肌肉,有心想要填一填肚子,却又受不了那种血腥的味道,只能忍饥挨饿。
为了分心,不去想肚子饿的问题,她继续练习投掷石头,手累了,改练提纵跳跃。
时间悄然逝去,到天色擦黑时分,小姑娘从入定中醒来,面相明显感觉成熟了几分,年纪仿佛稍微长大了一些。
看看身边剩下的生肉,毫不犹豫的抓起来吃了,抹去嘴边的血腥,“不吃东西,我看你能忍得了多久!”
王语嫣饿了一天,反而不觉得饿了,又经过半天的练习,她感觉自己发力和准头都大有长进,提纵跳跃也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刚才练习跳跃时,采了些野果子,你要不要吃?”
小姑娘摇了摇头:“你自己享用吧,可别吃了有毒的果子!”
这一点王语嫣却不担心,她对种植很有兴趣,看了不少这么方面的书籍,懂地如何辨识果子有没有毒。
当天夜里席地而睡,次日醒来,依然不见席慕花找来,王语嫣有些着急了,觉得不能在这里傻等,得自己想办法找路。
“小妹妹,你对天山附近的路途熟悉吗?最近的镇子在什么方向?”
小姑娘摸摸肚子,“先猎些野味来,我饿了!”
王语嫣无可奈何,只得先带着她去狩猎,凭借她的轻功和暗器水准,很快就击杀了一头麋鹿。这头鹿可比山鸡大多了,小姑娘很满意,饱吸鹿血后,又大吃鹿肉,将剩下的肉包好,然后径自开始打坐运功,不再理睬她。
其实她心里也很纠结,既怕乱走之下,让席慕花更难找到自己,又怕席慕花一直找不到这里来,傻等无用。
纠结了一会,最终决定再等待一天,如果等不到席慕花,明天自行寻路。
明日复明日,在王语嫣的纠结中,一连过了好几天,苦苦等候的席慕花始终不曾出现。
时间回到王语嫣走失的那天。
清晨,小爷从温柔乡中恋恋不舍的醒来,走出马车去寻王语嫣吃早餐,却发现帐篷里是空的,地上写着几个字:我送她回天山灵鹫宫。
小爷心想,这位逍遥派的掌门怕是从来没一个人出过远门,还带着个小姑娘,不知得走多少弯路,吃多少苦头。
估摸着她们就算半夜起行,此时最多也就走了几里路而已,辨明天山的方向,匆匆追了上去。走了没多远,恰好遇到昨夜聚会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人,他们认得小爷的马车,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别跑!”
“站住!”
“交出小姑娘来!”
对方人多势众,小爷又担心着王语嫣,只能选择了一个安全方向,吊着他们,将他们尽量引得远一些,省得王语嫣和小姑娘被他们发现。
等甩掉了他们,小爷再重新回头去找王语嫣时,却又遍寻不见,只得去到登天山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与两位娇妻修炼武功打发时光。
却说经过几天的勤练不缀,王语嫣自觉小姑娘传授的暗器和身法都已经练得纯熟,决心不再等待。
小姑娘这几天每天除了吸血吃肉,就是睡觉和打坐,奇妙的是,经过这几天的功夫,她个子没有变化,但身体明显成熟了,之前看起来还不到十岁,如今看来却像十四岁的少女。
王语嫣说要走,小姑娘默默跟随,走着走着突然问道:“你手上戴着的扳指,是怎么来的?”
摸了摸外公交给她的遗物,同时也是逍遥派的掌门信物,她随口答道:“是我外公给我的。”
小姑娘身体一震,立即追问道:“你外公叫什么名字?”
“他老人家的道号叫无崖子。”
小姑娘猛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急切的问道:“他人在哪里?”
她没想到小姑娘的力气大得如此惊人,不得不停下脚步,疑惑的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外公的事?”
“七十年了!快说!快说!他到底在哪里?”
见小姑娘如此激动迫切,她心想,什么七十年前?莫非小姑娘的先人与外公有什么恩怨未了。
“他老人家上个月过世了,葬在聋哑谷外。”
小姑娘甩开了她的手,指着她呵斥道:“胡说八道!以他的武功,怎么可能会死!”
王语嫣想起初见外公时,他确实是鹤发童颜风姿卓越,无论如何不像是垂死的老人,等到他将内力传给自己后,瞬间衰老,就此辞世,令人唏嘘不已。
她流着眼泪道:“外公去世之前,将内力尽数传给了我,在我面前突然老去,然后就...”
小姑娘伏地大哭起来:“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我苦苦寻找了他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等我见他一面!”
王语嫣闻言诧异道:“你的年龄最多不过十四岁,寻找我外公有什么事呢?”
“什么十四岁!你姥姥我今年九十六岁,比你外公还大三岁!”
王语嫣大吃一惊,随即想到她的声音,再联想到她这几天迅速长大的奇异现象,心里猛地想到一个人:天山童姥!面如孩童,声音却如此苍老,自己早该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