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循声望去,但见一黑一白两团影子,如乌云伴月般扑入了眼帘。
这一双马神骏非凡,才闻蹄声,便已驰到眼前。正是当日被胡氏兄弟偷偷骑走的挟翼和奔宵。
奔宵空着,挟翼鞍上一个黄衣女子,却不是姚非我是谁?
米入斗喜出望外,急忙拉着上官屏,迎上去打招呼。
姚非我飘然下马,落在二人身前:“米大帮主,我正要找你呢。”
米入斗嘿嘿憨笑:“你也知道啦!”
姚非我点点头:“我去了趟九华山,见你们不在,回程的时候听丐帮弟子说,你们到了这附近,便寻了过来。”
她又望着上官屏说:“妹妹,我那天被你追得没法子,只好故意踏碎一块石头,装作失足坠江。”
上官屏虽早知她尚在人世,可此刻相遇,心中仍激动万分,颤声说道:“这……这可太好了。我只道把你害死了,也不知哭了多少次。”
姚非我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我阻了你报仇,得好好的向你赔罪。我救下来的那个人,是个十足的大坏蛋。
他害瞎你的双眼,可我也非救他不可。这是迫不得已的事,谁叫他是我的师叔呢!”
米入斗心中一喜,大声说:“师妹,滕天一还活着,你的眼睛有救啦!”
姚非我轻轻摇了摇头:“他就算活着,也不能给上官妹妹治眼睛了。”
米入斗气愤愤地问:“那老东西不肯么?”
心里寻思:“要是当真如此,那也顾不得姚女侠的面子,就算打落他满口牙齿,也得把他的嘴撬开。”
姚非我道:“我那天背着他落入江中,想起这人作恶多端,有心惩治一番,便任他被卷进漩涡,等他喝饱了水,才拽着他逆流潜了一段,上到对岸。
上官妹妹,我猜到你一定会往下游去寻,对不对?”
上官屏点点头,姚非我接着说:
“哪知我把他救醒后,他便疯了。我开始还怕中了他的计,躲在暗处观望。见他白日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捏泥土来玩。晚上困了倒地就睡,见了狼都不知道躲,才知道他不是装的。
唉,他人被我拖上来,魂儿却留在了水里。我只好带着他回到密林寒潭,去见师父。”
米入斗心头一凛:“滕婆婆性子乖戾,滕天一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只怕她一定会向师妹追究此事!”问道:“滕婆婆怎么说?”
“师父知道我把他的宝贝弟弟给弄疯了,一开始大发雷霆,险些便不要我这个徒弟了。后来她给那坏家伙把脉,才知他的疯病,大半却是因心中积郁所致。”
米入斗心想:“滕天一十几年苦恋曲蒹葭,不惜害尽亲朋、散尽家财、做尽坏事、丧尽名声。可曲蒹葭大事一成,便把他一脚踹开。如此重击,他不疯才怪!”
姚非我轻轻叹了口气:“师父医术虽然高明,但这等心病,她也无从下手。
后来她想通了,说就算医好了这坏蛋,他心里也不会快乐。还不如就这样任由他疯着,整日嘻嘻哈哈,和胡氏兄弟钓鱼捉鸟。
米兄弟,这人恶贯满盈,他害苦了你和黄妹妹,又害了上官妹妹,可眼下已经遭了报应,你就留他一口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