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里,想见鱼幼薇的公子哥不知凡几,犹如过江之鲫。
他们最少都是砸了几千两,才能让佳人作陪。
这位高大公子倒是幸运,成为鱼幼薇的入幕之宾,一分钱没花。
可惜今日来得不凑巧……
她只得狠心一回,棒打鸳鸯了。
“身体不适?”
玉怜生笑了笑,鱼幼薇明明就是今日叫他来赴约。若是身体不适,至少也该出面才是。
想必是这老鸨贪财,不肯轻易放行而已。
也罢……
玉公子今日心情舒爽,不想动任何肝火。
反正前些天“义子”们孝敬来的那些银钱都还没用完。
高大青年从怀中掏出一沓纹银,随便拿出一半递给老鸨。
“不知现在幼薇姑娘的身体可好些了?”
那高大得能捅破天的白面公子笑意盈盈,出手之大方更是让一旁的小娘子们春心大动……
鱼幼薇怎么就有这般好的运气……
她们真是恨不得直接贴在这位公子身上,可惜人家不要她们啊……
货比货得……扔
人比人,果真气死人……
“公子,您这?”
老鸨看着手中约莫万两的金银宝钞吞了吞口水。
原以为这位公子只是个家境殷实的书香子弟,没想到竟是这般巨富之家,出手便是让人差点拒绝不了。
“怎么,不够?”
玉怜生觉得这老鸨有些贪心了,
但是他不想浪费时间,毕竟都已经迟到快半个时辰了。若是让佳人苦等,那可不行……
那位俊俏的高大书生将手中所有宝钞塞进老鸨手里。
“不知现在,幼薇姑娘有时间了吗?”
握着手里这微微扎手的崭新宝钞,老鸨心中是一万个舍不得这位公子爷。
这般出手阔绰,想必家世定然也是不凡。若是能留下他作为常客,不知楼子里每月要多出多少进项……
“爷……实话跟您说了吧。不是幼薇没空……”
老鸨恋恋不舍的将手中宝钞交还,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怎么?看不上眼?”
玉怜生笑了,这锦瑟楼,这么夸张的吗?两万多两银子睡不到一个花魁?
你当你是沁园谢筝呢?
这破壁锦瑟楼他早就调查过了,一个六品官家里开的楼子……
要不是怕鱼幼薇留下不好印象,他九幺玉公子能在这里跟你这么客气?
玉怜生觉得,这老鸨有些没礼貌了……
老鸨见状连忙赔罪,“这是哪里话,公子真是折煞奴家。您生得龙仪凤姿,又是幼薇心仪之人,就算不出茶水银钱,奴家也不敢阻止金玉良缘啊……”
“只是……”
老鸨提到此处,心中万分纠结。
这位公子这么舍得砸银钱,想必今日也是非见鱼幼薇不可。
若是今日狠心拒绝了他,明日不来,她该如何是好?
一边是大客户,一边是得罪不起的世家公子……
老鸨一时间找不出什么两全之法……
“只是什么?说!”
玉怜生有些不耐烦了,眉头微皱,一股上位者气息扑面而来,令那老鸨猛然一惊。
“实话跟您说了吧。”
“那漕运使家的文公子,还有户部侍郎张家公子,今日点了幼薇作陪……”
鸨母十分无奈,只得实话实说。
“不是幼薇失约于您,而是实在脱不开身,她已经跟我哭了好几回……”
同时,鸨母也不想失去这位大客户,脑瓜子一转之后帮鱼幼薇编起故事来。
“幼薇哭到几度晕厥,嘴里还呼喊着您的名字……”
老鸨越说越是激动,仿佛为这对鸳鸯惋惜……
听到面前妇人的胡编乱造,玉怜生笑了。
“哦?是吗?那你说说,本公子姓什么?!”
老鸨闻言顿时哑火,脸上浮现出尴尬之色,“杨……李,李公子。您是李公子。”
老鸨死马当作活马医,随便乱叫了一声。
“对了,看来真有此事。”
高大青年闻言哑然苦笑,然后又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我李怜与幼薇情深义重,幼薇如此深情,我岂能负她?!!”
苦笑之后,玉怜生眼眶通红,“就算是侍郎公子又如何?!我李怜今日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救幼薇脱离苦海!!”
那高大书生一脸慷慨,情深义重。迈起步子就要往楼子里走去。
“不可!公子不可!”
鸨母赶忙拦在玉怜生身前,“那可是侍郎公子,他爹是朝廷三品大员……”
“是啊,李公子,莫要冲动……”
一众莺莺燕燕看到这般深情的男子,内心也不由得一阵感动。
做她们这一行的,平日里都是与金钱做皮肉生意。感情早已麻木……
但是哪个女子心中又不希望自己能够遇到一个真心爱她的如意郎君。
如今这位李怜公子,听到鱼幼薇身陷囹圄。竟是不顾里面那两位贵胄公子的身份就要强闯,这是何其深爱鱼幼薇也……
纵使这般深情男子不为她们所得。
但是总不能看着他白白送死……
“不行,我与幼薇之心海誓山盟,天地可鉴……”
“公子您要冷静啊……”
锦瑟楼前,那位深情的公子与一众莺燕开始推搡。
有些小娘甚至被这位李公子的深情而流下泪水,说出今夜可以共度良宵,让他莫要挂念鱼幼薇之语。
可那李公子实在深情,非要救出鱼幼薇不可……
……
“姑娘,到时间了。妈妈说莫要让张公子他们久等……”
侍女瓶儿将玉簪插到鱼幼薇头上,镜中美人一袭粉衣,模样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
青丝披落,黑发如瀑。肌肤如脂,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色潋滟,挺翘的鼻下是点粉色的樱唇。
端是清纯又摄魂夺魄……
“走吧……”
那绝世美人缓缓起身,那副未曾等来情郎的失落表情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熟悉的微笑。
流落风尘多年,这位出身官宦之家的鱼姑娘,早已学会成为锦瑟楼中的镇馆鱼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