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我知道君……封逸那夜被追杀,是你救了他。”
“也是你出手抑制了他体内的毒素。”
许慕风语气急切地说道。
封逸?
楚清夏第一时间转头看着坐在角落的男人。
他双手抱臂,低着头,似在闭目养神,浑身凌然的气挥散不去。
他这样的人,即使坐在那里,也会让人有一种拘谨的感觉。
他气场太强大了。
那天夜里,她便觉得他不是普通人了。
原来,他是武林盟主。
那位三年前横空出世,将混乱的武林给整顿了一番,后被推上盟主的位置,但一直不被人们知道他真面目的男人。
他的名字,也叫做封逸。
“你,你知道封逸是何人?”
见楚清夏一直盯着君宴看,许慕风搓手,紧张地问道。
自从摄政王“战死沙场”之后,君宴就不方便出现在世人面前。
但好在三年前,他们就有所准备,知道皇帝很快就会动手,所以他们提前准备了一个身份。
那就是神秘的武林盟主。
“武林盟主的名字,谁没有听过呢?”楚清夏收回眼神,淡声道。
末了,她又补充道:“许神医,你们还是低调做事为好。朝廷和武林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若让朝廷的人知晓你那位兄台的身份,只怕后果很严重。”
楚清夏的这番话,终于让君宴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头,深沉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他指腹捏着袖口的布料,薄唇抿紧。
末了,他沙哑着声音道:“有劳姑娘费心了,我们会诸事小心的。”
“对对对,他很厉害的,咱们不用担心他。”许慕风狂点头。
楚清夏没忍住吐槽一句:“他若真的很厉害,又怎么会体内中了那么多中毒,而且那一夜还被追杀得那么狼狈?”
她这话,让许慕风尴尬地直挠头。
但君宴嘴角的弧度却勾起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他轻声道:“让姑娘见笑了。”
楚清夏摁了摁眉心,她这样说,他都没反驳。
行吧,这人心态还怪好的。
“咳,其实我们在这次前来,是想和楚姑娘合作的。”
许慕风放下扇子,不好意思地开口。
“合作?”楚清夏的眸中多了几分疑惑。
\\\"是的。其实本神医谈不上当你的师父,你都能给君……封逸疗伤了,那证明你的医术不低。所以,我们可以相互学习。”
“若你能解开封逸身上的毒,我们一定会重谢你的。”
许慕风急切地解释。
楚清夏摇头轻笑:“许神医太抬举我了,我那日能抑制封盟主身上的毒,纯属是凑巧。”
“你出自神医谷,应该有很好的办法帮他的。”
“至于我,半桶水的能耐,就不给你们添堵了。”
“不不不,”许慕风疯狂摇头,“楚姑娘,若非真的没有办法,我们也不会求到这里来。”
“封逸身上的毒,是从母胎带来的,情况十分复杂。别说是我了,就连我师父当年在没有办法。”
“实不相满,封逸他只剩下不但三个月的日子了。所以但凡有机会,我们都想试一下。”
说到最后,许慕风的声音都有些许的压抑了。
楚清夏的心也微微一沉,她猛地抬眸看过去君宴那边。
那一夜情况危急,她也顾不上细细查探他的脉搏。
没想到,他只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命了。
明明明他还那么年轻。
“二小姐,只要你愿意帮我们,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许诺你一个人情。我们的人脉遍布天下,你若有所求,我们定然竭尽全力帮你实现。”
许慕风盯着楚清夏的眼睛,然后说出这番话来。
楚清夏微微低头沉思。
其实,许慕风这个条件对她诱惑十分大。
她迟早是要离开侯府和京城的,但外面也一样是危险重重的,若能多个朋友,对她百利而无一害。
几乎是在一瞬间,楚清夏就想通了。
她马上抬头,快速点头道:“我愿意和你们合作。”
“不过我话也说在前头,我能耐有限,如果最后的结果……“
楚清夏的语气略显严肃,她想和他们说清楚一些情况。
但她话都没有说完,君宴就先行沉声道:“你不必有压力,我知晓自己的身体情况,能活多一日都是偷来的,你尽管治便是了。”
楚清夏的神色变得有些惊讶。
他貌似……
看透了生死。
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坦荡地面对生死。
“如此,我们便约定好了。明日我再带封逸前来。”
见到楚清夏同意了,许慕风显得很兴奋。
他拉起封逸就离开了。
他们来得快,走得也快。
楚清夏话都没有来得及多说几句,他们便看不到影了。
她摁了摁眉心,无奈地嘀咕着:“也不知道我答应他们,是好还是坏。”
这边,许慕风拉着君宴迅速冲出楚府。
到了外面的马车上,他这才得以松一口气。
“君宴,还好我们走得快,这样她就不会反悔了。”紧接着,他庆幸道。
但君宴却摇头,语气无比严肃地说:“她不会反悔的。她答应的事情,那便会做到。”
“你怎么这么了解她的?难道你和她认识很久了。”许慕风语气怪异地问道。
“直觉罢了。”君宴淡声回答。
许慕白:“……”
没想到,他在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某位摄政王大人相信一个人是凭借直觉的。
“不过,君宴,我有一件事不大明白。”
许慕风巴巴着一双桃花眼,好奇地看着君宴。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影响她,所以希望往后和她不再有关系的吗?那为何在知道太后让我当她师父的时候,你便也要跟我一起来侯府了?”
某位摄政王这是口是心非啊。
君宴冷声道:“楚家和侯府都对她不好。”
昨夜,看着无影调查回来的东西,他的心情很复杂。
原来,她自幼是这样在长大的,吃尽苦头,尝尽人间悲冷,没有半点温暖。
那白简行更是狼子野心。
他娶她,居然只是为了让她怀孕,然后夺取她的死胎。
他以为自己的遭遇已经够阴暗了,没想到,她更惨。
那一夜,白简行是故意给她下药的吧。
怪不得那一夜有一个马夫在附近徘徊。
他见她打扮朴素,还以为她是楚府的丫鬟,而且她中药的时候也极其痛苦,一直抱着他不放。
最后,他只能是冒犯她了。
那一夜,她还是清白之身。
现在想来,她能中药,白简行必定脱不了关系。
他要为自己的心上人守身如玉,所以打算将别的男人送到自己发妻的床上。
从未想过,真相被揭穿,她该如何承受得起。
他自问自己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欠过任何人什么。
但自己夺了她的清白,终究是对不起她。
所以,他便想着在临死前,能帮她一把,帮她脱离苦海。
“许慕风,如果你不确定一个人已经怀上孩子了,你能用什么药在不伤害她身体的情况下,将孩子给弄掉?”
君宴抬头,抬眸,眼神复杂地看着许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