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戴着面具的君宴和一脸惊疑不定的许慕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许慕风嘴里还在嘀咕着什么。
“她该不会就是君宴那姑娘吧。”
“可是,赵殷刚才唤她白夫人哎。”
这京城没有多少人姓白。
而且还是侯爷。
那就只能是那一家了。
等等,救了君宴两次的女子,该不会是那位楚家女,侯府妻吧!
“不是,你们谁和我说一声,这不是真的!”
许慕风转头,急切地对他们开口。
君宴居然和一个有夫之妇……
君宴无视许慕风,他径直走到赵殷的面前,坐下,然后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还道了一句:“多谢。”
“明明是你想帮她买下那三间铺子,但非要我来出面。”
“那白夫人……哦,不,那楚二小姐心思敏锐,我方才好几次差点就露馅了。唯有将我娘给拉出来当借口才混过去。”
赵殷摁了摁眉心,后背已经出了一身虚汗了。
他在皇帝面前演戏都没那么辛苦。
“之前你让无影去查那一夜的女子,我便先替你从那日参加楚府宴会的人下手调查。我查到楚清夏的身上,还趁查命案的时候去侯府会一会她。”
“我还没有来得及将她的身份告诉你,没想到你竟也认出她来了。”
赵殷耸了耸肩,语气感慨不已。
“如果她是侯府夫人,那那日君宴出殡的时候,坐在马车里讽刺皇帝的女子也是她了?”
许慕风在对面坐下,他语气怪异地说道。
前几日,“君宴”终于准备下皇陵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是皇帝故意用来羞辱君宴的,但他们还是乔装一番去围观了。
百姓们果然被皇帝给骗得团团转,他们高喊他是明君。
真是讽刺极了。
但突然之间,他和君宴居然那些恭维的声音里听到了一声轻嘲。
虽然那女子的声音极小,但他和君宴的内力都不低,所以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惊讶京城竟还有这样的女子。
抬头想去寻人,却看到马车顶上写着景阳侯府。
他们瞬间没了兴趣。
因为景阳侯府一样,不是皇帝的爪牙,就是太子的爪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承想,那马车里坐着的,居然是……那女子。
对了,那声音一模一样!
发现这个之后,许慕风烦躁极了。
为什么她已经是白简行的妻子了。
那么好的姑娘,怎么插在白简行那坨牛粪不如的东西上呢。
真是越想越恶心。
“君宴,你喝的那个杯子……是楚二姑娘方才喝过的。”
见君宴已经喝了一口茶了,赵殷这个时候才好心提醒。
闻言,君宴的手一僵。
他不自然地扭开脖子,然后沙哑着声音说:“无妨,不过是个杯子罢了。”
“哦……”
赵殷拉长声音,他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和君宴自幼相识,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因一个女子的事情频频失态。
有意思,有意思……
“好了,说正事吧。”
君宴低咳一声,然后语气严肃地说:“近来胡人在京城的动静越来越多,可皇帝那边竟还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不理会,还是压根不知道。”
“还有几日就是秋猎了,一些心怀鬼胎的人必定会动手。”
“赵殷,你有什么想法?”
赵殷皱了皱眉,然后用担忧的语气开口:“我跟在皇帝身边这些日子,我发现即使你死了,他也不放心。”
“他正在利用我的手,一点点除掉曾经和你走得近的人。”
“这次秋猎,胡人会不会动手,我不知道。但我感觉,皇帝会先动手……”
……
这边,楚清夏和云玉出了醉井楼,她们也不着急回去。
她们来到宋国公府。
楚清夏将装有银票的匣子递给守门的小厮。
“劳烦你将这东西交给宋国公。若他问起是什么,就说是楚清夏来给他还东西了。”楚清夏淡声说道。
上一世,她一直知道国公府在哪里,但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因为楚母不同意和国公府亲近。
如此,外祖父就只疼爱楚云瑶一个外孙女。
可上一世,自己在临死前,竟听到了一个声音。
原来是外祖父察觉到不对劲,所以就带人闯入楚府,想要救她。
可那时,楚府上下,还有白简行已经布置好一切,他们装得滴水不漏,所以外祖父他们只能先回国公府。
那是她在临死前,感觉到唯一的温暖。
重活一世,她还发现了很多之前没能察觉的细节。
外祖父有五个孙子,一个孙女都没有。所以一直以来,他对楚云瑶都极其疼爱。
但后来,她被带回楚府之后,外祖父他们就和楚府往来极少。
楚云瑶亲自上门拜访,都被外祖父拒绝了。
那个时候自己还不懂外祖父为什么对楚云瑶那么冷淡。
现在她明白了,外祖父他们是不能接受母亲她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那么冷漠。
他们若是再疼爱楚云瑶的话,那便是对她这个亲生的外孙女不公平。
所以一气之下,他们索性不和楚家有往来了。
但后来,听说她嫁人的时候,母亲不愿意出嫁妆,外祖父大手一挥,便送了十箱东西和三间铺子。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抓住这些温暖。
这铺子原本就是外祖父的,她现在拿着钱来还给他,绝不让那些人占半点便宜。
小厮起初是不认识她,但听到她自称楚清夏,他便知道她的身份了。
“奴才这就进去请示国公。”
他抱着匣子就跑进去。
但楚清夏并没有留在原地等着,而是带着云玉又离开了。
“夫人,您既然都来到国公府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云玉好奇地问楚清夏。
“外祖父只有一个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知道母亲厌我,但也无法真的狠下心来对母亲怎么样。他若是光明正大对我好,母亲那边也不好交代。”
“他到了这个年纪,还得权衡那么多,我怎么忍心让他为难呢。”
楚清夏摇了摇头,苦笑道。
她是想报答外祖父他们不假,但她做的事情,也不能让他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