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莞玖见状,心中歉疚不已。
姬盛儒将露出的手腕放下垂至身侧,下落的袖袍遮住了那狰狞的淤青。
他上前一步将江莞玖拥入怀中,而跟在二人身侧的锦兰和十一见状,都有眼色的低头无声退出。
“没事的,就是看着吓人。”
“对不起……”江莞玖靠在姬盛儒怀中,声音闷闷的。
姬盛儒无奈笑笑,抱着小姑娘,低头宠溺的亲亲她光洁的额头。
“再道歉,那为夫便对你不客气了。”
身子微弯,二人之间有了空隙,而姬盛儒的唇离江莞玖的唇极近。
江莞玖脸一热,被姬盛儒这一声为夫给臊的面上发烫,想起了什么,有些手足无措的把人给推开了。
“流氓……白心疼你了……”
嗔了一声,江莞玖抬眼就映入姬盛儒那满是宠溺的眼神。
心又是一软。
“待回府后我去向张府医讨些散淤的药膏给你。”
“那我要绾绾亲自帮我上药,我去府上寻你。”姬盛儒趁机提要求。
“好。”江莞玖连声答应。
手是自己伤的,宠着点呗。
轻松话说完,姬盛儒便也正了神色。
“你现在要回京吗?”
江莞玖也正了神色,郑重点头,反问姬盛儒。
“消息已经传回京了吗?”
姬盛儒摇头。
“暂时还没有,是跟着皇兄一起去的暗卫先飞鸽传信回来。”
顿了下,又解释道。
“皇兄出发时,我派人跟着一起去了。不过也快了,因为我不在京城,信使先到罢了。这会子,父皇应当也接到了消息。”
江莞玖点头。
果不其然,在二人说话的间隙,在京中的太康帝也已经看完了由他派出的暗卫传回京的消息了。
重重将信纸揉在手心,太康帝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阖上的眼皮盖住那双充满担忧的双眸。
忽而太康帝控制不住的以手掩唇重重咳了两声,随后摊开的手心里现出丝丝血迹。
书案不远处站着的敬德公公听见太康帝咳嗽,忙不迭的上前给太康帝奉上一杯参茶。
而后他就瞧见了太康帝手心的几丝血迹。
“陛下!”敬德焦急的便要去叫宋太医,被太康帝挥手拦下。
“无碍,莫要大惊小怪。太医就不必叫了,明王呢?召他进宫。”
敬德被太康帝拦下,又听到太康帝问询,只得回话。
“回陛下,明王殿下被城外拦道的积雪耽搁了,现下还被拦着呢。”
太康帝烦躁揉眉。
“让京兆尹多加派人手清理,朕下午便要见到老三。”
“是。”敬德公公领命,急匆匆的便去传太康帝的旨意了。
帝王传话,京兆尹衙门的人动作都加快了不少,唯恐耽搁了会被降罪。
京兆尹更是皱着一张老脸攉了面子去向守城的将领孟鼎扬借些兵清理官道上的积雪。
很快,再加之正午阳光强烈晒化了些薄雪,未时刚过不久,出去探路的竹生便跑回来报信了。
“主子!官道上的雪已经清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听到竹生的通禀,在自己屋中的姬盛儒便起身朝外走。
“先去镜月阁。”这是江莞玖所住之所的名字,因有一汪形似圆月的湖泊,其湖面常年平静无波澜又似一面镜子,便唤镜月。
原本名为镜月轩,但考虑到这里今后是江莞玖的住所,在征得江莞玖同意后,便将镜月轩改为镜月阁。
待到了镜月阁,江莞玖也好像是得了消息正往外走,瞧见姬盛儒前来,朝他一点头。
“一起回去吧。”
姬盛儒亦是点头。
待马车备好,二人同坐一车,一同回京。
只是刚行没多久,往前去探路的竹生又折返回来。
“主子,路又被封了。”
马车上的二人皆是皱眉。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清理出来了吗?”
江莞玖不解。
竹生解释。
“回九小姐,是清理出来了,可能是因为清理的动静太大了,导致山上又滑了雪下来,又把路给埋了。”
难不成要返回吗?
两罐思忖着,就听身旁姬盛儒说道。
“先去看看,若是积雪太厚,那便返程。”
江莞玖亦是点头附和。
只能先这样了。
二人不死心的坐着马车去了又被重新掩埋起来的官道上看了一回。
这回好似更严重些,山上直接雪里夹着石头将路给堵了个严严实实,有几辆心急通过的马车猝不及防被从山上滑落的积雪覆盖的大半车轮。
这倒还是其次,有辆马车倒霉催的被夹在其中的石头以翻滚到猛烈的力度直接将马车壁给砸了个窟窿出来,马车里正坐着两位小娘子,脸色被吓得一片惨白。
看着被掩埋得更深的积雪,江莞玖只得叹气。
“看来今日是回不去了。”
姬盛儒亦是点头。
“我派信使传信回京告知一声。免得祖母她们担心。”
江莞玖顿了顿,而后缓缓点头,心中只觉是天意。
马车调转车头,回皇庄。
自从早上从姬盛儒处得知瑞城的事后,江莞玖便一直在思索之前被她放在心中的一个想法。
也因为这个想法,她才被困在京城。
她要去前线!
现在这情况看来,就好似是天赐良机。
现下她不在京城,皇庄上基本都是她的人,只剩下阿巳和他的暗卫……
江莞玖回到镜月阁,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叩击扶手,思忖着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