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剪子与其他刀具一起浸泡过烈酒后,张府医便拿起剪子上手将江莞玖被洞穿的肩膀周围的衣服给剪开。
清晰的露出了被毒箭侵染得发紫的肩头。
两声抽气声接连响起,是锦兰与锦芸。
她们端来热水和烈酒后也没有退出去,张府医也没有赶她们出去。
还有用到她们的时候。
江承徽看着亦是心惊不已。
“这是什么毒这么厉害!”
张府医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先在肩膀的伤口上面撒了一层粉末,而后才回答江承徽的话。
“这毒我见过,是一个杀手组织专用的杀人毒药。还好这丫头先服了解药,现在将伤口周围坏死的肉清除了便好了,这丫头怎么会招了那里的人?或者是谁要杀这丫头?”
江承徽也甚为疑惑不解。
张府医让江承徽将江莞玖的后背对着他。
明晃晃的一个箭尖要露不露的对着他。
张府医皱眉叹了口气,感到有些棘手。
“这可麻烦了,三公子你摁着这丫头一些。”
张府医将麻沸散又撒了些在江莞玖后背伤口处,而后将方才与剪子一起泡在烈酒中的小刀拿出,在江莞玖后背的伤口比划着。
“现下只能从后背取箭更快些了,摁住了,虽然撒了麻沸散,但她应该还是有知觉的。”
江承徽紧张的摁紧了江莞玖的另一边完好的肩膀。
“你……下手轻点。”江承徽还是心疼的开口说道。
“轻不了。”说着,张府医朝着江莞玖齿间塞了块巾帕让她咬着,以防她咬到自己的舌头,而后便开始下刀。
他虽然给她撒了麻沸散,但这麻沸散是他最近才琢磨出来的,药效根本不达理想,只是削弱了不少痛感罢了,江莞玖还是会感觉到疼的。
何况这还是剜肉的疼痛。(以下内容皆为作者瞎编的,我没有找到具体的资料,考究党求放过或者可以评论区指点!我会重修此段内容,以下内容皆为剧情服务,请勿模仿!!!)
在后背箭尖处开了个十字刀口,而后抵住前头还有一小节凸出的箭尾。
一阵黏腻的声响伴随着尚在昏迷中的江莞玖一记闷哼。
整个箭尖从背后完整的冒出。
江莞玖嘴角又有血液流出,血液混着唾液藕断丝连的滴在胸前的衣襟上。
她无意识的挣扎起来,却被江承徽用力按住不让她乱动。
张府医拿来小钳子夹住箭尖慢慢朝外拔。
待将短箭完全拔出后,鲜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里涌出。
江莞玖的面色惨白得宛如一张白纸。
张府医顾不得止血,只先简单将伤口处的鲜血擦拭了一下,而后又换了把锋利无比的小刀。
还要把伤口周围被毒液侵染的肉给剜掉。
张府医的额头上开始沁出汗珠,他空不出手来拭汗,便唤来锦兰或者锦芸上前替他拭汗。锦芸胆子太小,手一直在抖,最终还是锦兰胆大些,拿了帕子替张府医擦去额头汗珠,不敢去看张府医清创的动作。
江承徽不敢再看江莞玖的伤口,咬牙别过脸去,还将眼睛闭了起来,遮住眼底的热意。
两个丫鬟也是吓得不敢直视伤口,纷纷低头无声垂泪。
屋内一片寂静,时不时的响起江莞玖咬着巾帕发出的哼声,期间江莞玖还被疼醒了一次,而后又被疼昏了过去。
无人发现。
在江莞玖疼昏过去后,被安排在另一侧躺着的盛儒醒了。
他睁眼先是看到屋顶,而后侧头便是瞧见了张府医在替江莞玖剜除毒肉的这一幕。
拳头一瞬间就握紧了,江莞玖无意识的痛哼犹如一道道利剑劈砍在自己心间。
他不敢发出任何动静,怕打扰到了张府医,只能紧咬着后槽牙,喉头一阵阵发紧,双目一直盯着张府医的进度,手臂上别人给他简单包扎过的伤口因为用力的握拳,纱布上渗出鲜红的血色。
他痛恨自己为什么在那人找到他后为了一时躲避而借着参加同窗诗会的由头跑到了京郊。
痛恨他自己知道有人跟着保护他而自负得将杀手独自引到人烟稀少的地方,从而让自己陷入险境。
也让江莞玖为了救他而身受重伤。
他被她保护得很好,但就是因为这样,盛儒心中的悔意排山倒海般袭来,愧疚心疼痛恨自己等等复杂的情绪几近将他淹没。
他看着江莞玖昏迷中仍然痛得得狰狞的面色,犹如在惩罚自己般,一直不错眼的看着张府医替江莞玖处理伤口,只觉得心头抽痛不已,紧握的双拳缝隙间慢慢渗出血丝。
待张府医终于将肩膀的伤口清创包扎好后,张府医才直起身来呼出一口气。
盛儒闭上了眼,应当是长时间不合眼的缘故吧,盛儒感觉到眼底有些湿意。
将江莞玖口中的巾帕拿走,张府医转而从药箱里拿了颗药丸塞进她嘴里让她含着,而后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交给锦兰吩咐着。
“这是金创药。你手脚稳重,给她换衣裳的时候撒在她身上的伤口处即可,包扎的手法老夫等下教给你。”
锦兰接过药瓶,依旧带着哽咽声应下。
张府医示意江承徽暂时将江莞玖侧躺放下,这才有空去看另一个伤患。
“呦,醒了?”看着睁着眼眼底血丝密布的盛儒,张府医讶异出声。
“你和九小姐怎么回事啊?怎么她伤得这般严重?”
盛儒醒了,江莞玖那边的事也暂时了了,张府医顺势就过来替他看看伤口。
“嚯,你这手不要了是吧!别用力,伤口都崩开了!”
瞧见盛儒手臂上的伤口,张府医皱眉教训了他一顿。
盛儒这才从踏上吃力撑坐起身,刚坐起眼前就出现了张府医的手掌,掌中躺着一颗药丸。
“吃了它,给你补点气血,省得你待会儿又晕了。”
盛儒顺从的将药丸吞下,张府医重新拿了瓶金创药与纱布便替盛儒重新包扎了一下,还叫了锦兰过来学习一下,等会儿好给江莞玖身上的伤口包扎。
江承徽也过来了,他要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此时没了那温良的表象,一脸严肃的询问盛儒。
“为何绾绾会伤成这样?那杀手你可知底细?杀手是冲谁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张府医慢悠悠的给盛儒包扎着伤口,一边竖着耳朵想听听缘由。
盛儒垂目半晌,而后抬眼望向站在他面前用质问的口吻询问他的江承徽。
“换个地方说话吧。”他看向床的方向,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