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当然要!”
蓁晚晚喝了一口奶茶,坚定的表态道。
众人犹有些不敢置信,纷纷将目光投向烛渊。
烛渊一个眼神看过来,他们便明白了,这事得听蓁晚晚的。
吴县令咬了咬牙,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哪种方式对他县里的百姓更有利。
因为他们那边树木多,山地面积小,略微适合耕种的土地,多数已经被开荒了。
他先前的打算,便是想将果树砍掉,清空地方,等来年耕种红薯。
如今得了蓁晚晚的承诺,他开始动摇了。
想了又想,在蓁晚晚问完大河县的情况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蓁娘子,下官定会让百姓好好耕种红薯,且同时顾好果树!”
蓁晚晚笑着说了一句,随后便看向长顺县的县令。
他们聊了一上午,还没聊完,陈勇给众人安排了午饭。
等吃完午饭之后,蓁晚晚哄睡了乖宝和甜宝,留下张嬷嬷在这里看着。
便去了前厅继续和几位县令交谈。
直到申时,各个县令才满脸笑意的出了衙门。
烛渊看着疲惫的蓁晚晚,心里很多心疼。
他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揉了揉肩。
按摩的手法虽然生疏,但力道正好,蓁晚晚享受的任由他给自己按摩。
不过一刻钟,便觉得身上的疲惫消散了许多。
“夫君,今日辛苦您了,若不是你在,恐怕事情不会如此顺利。”蓁晚晚感触的说道。
今日交谈,她发现这些个县令都是有想法,有谋算的人。
若不是她给的太多,又有烛渊压阵,恐怕真的拿捏不住几人。
烛渊眼眸暗了暗,望着一脸庆幸的蓁晚晚,他突然心中不得劲。
虽说他很乐意当自家夫人的后盾,但在这世界上,唯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有自保的能力。
有他在,蓁晚晚和乖宝甜宝自是无忧,但…若是没了他,蓁晚晚母子三人会如何呢?
烛渊想到了这一层,脑海中闪过一道想法。
蓁晚晚没得到烛渊的回答,也不放在心上。
她知道烛渊不喜和她生疏,这番话算是客套话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蓁晚晚抬头望天,太阳已经开始西降,眼见着要吃晚饭的时辰。
李老太几人在家恐怕等极了,再不回去老两口心恐怕就要乱了。
在夕阳的照射下,蓁晚晚一行人踩着日落回了梅子村。
一连几日,蓁晚晚忙着在空间里种地,以及收割粮食。
她一直没有机会去县里,到了百货楼对账的时间,张巧嘴如约而至。
现如今张巧嘴主要管理府城的百货楼,而县城的这个,则是由竞选第一的一名女管家担任百货楼管事。
蓁晚晚提前一日回了宅子,在会客厅接待了张巧嘴和女管家。
接过两人的账册,蓁晚晚安静的翻阅了一遍,见着没什么问题,才抬头看向下座的两人。
“上个月除去成本,广灵县这边净赚了三万两白银,丁管事你做的很好,按照契约,你上个月提成有十五两银子,奖金等过年的时候一块结。”
在淡季能维持一个月三万两白银,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而且还是在广灵县这个人流量少的偏僻县城。
蓁晚晚示意阿悦拿十五两银子给丁管事。
“谢谢蓁娘子!”
丁管事心里荡起波澜,十分忐忑,她刚上任管事这个位置三个月,只领过一次底薪。
前三个月是试用期,只有底薪没有提成,这个月是她第一次得到底薪以外的银子。
尽管平日里,面对客户时,她有多么沉稳有分寸,在这一天,她内心仍旧不平静。
等接过阿悦给的银子,她不由的落下了眼泪。
直到这一刻,她都感觉到自己像是做梦一样,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以前她觉得能进入百货楼做工,便是祖宗显灵了。
如今她受主子信赖,身担要职,成了远近闻名的百货楼掌事。
在外面得人高看,受人尊敬,她时常在工作不忙时,偷偷掐自己一下。
就怕身上感受不到疼痛,以为自个在做梦。
现在她的大腿处,还有几块淤青呢!
经过这三个月的历练,她已经确信自己真的超越那些男子,成为了第一个有头有脸的女管事。
她内心何其激动和感激,她能拥有这一切,都离不开蓁晚晚的相遇之恩。
丁管事眼里泡着泪,突然心中闷闷的,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砖石上,朝着蓁晚晚连磕了几个响头。
“奴婢能有今日,都是依赖蓁娘子,以后奴婢便是蓁娘子的忠犬,您叫奴婢往东,我决不往西,就算您让奴婢去死,我都立马撞墙身亡…还有…”
“停停停!!!丁管事你这是干嘛?”
蓁晚晚被她这一招搞得脑袋空空,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能有此成就,皆是你努力所得,若要是要感谢人的话,那这个人就是你自己。”
蓁晚晚说的是事实,她眼前的这位丁管事,真的很努力。
她原本以为王八三已经是最努力上进的员工了,没想到自丁管事入职后,王八三都排在了她的身后。
而且在为人处事,以及做生意与人交流方面,她发现丁管事真的是老天爷追着给饭吃的那种。
离谱到什么地步,就是将门口路过的行人,都能拉百货楼里逛了一圈,甚至为此办了一张会员。
因着她亲和的性格,有很多回头客,回头客又给她拉了不少的顾客。
现在的百货楼的妇人们,就没有和她不熟的。
蓁晚晚收回了心思,对丁管事是万分的满意。
张巧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已经意识到眼前的丁管事能力不在他之下。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比丁管事还要先认识蓁晚晚,也是第一次弃暗投明,加入蓁晚晚的小团队的人。
不然他若是和丁管事一起进入百货楼,如今他的地位还不定是谁坐呢!
张巧嘴的危机感在此刻达到了顶峰,他早已经偷偷注意到丁管事这匹黑马。
眼见着蓁晚晚也注意到她,心里的那股胜负欲冒了出来。
他眯了眯眼睛,下了决心,这个月定要做出一番成绩,远远甩掉丁管事!
蓁晚晚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是满意,有竞争力,人才会进步!
张巧嘴与她接触的多,三两句便将府城的百货楼账本说了个通透。
“…上个月因着分销商结账,在原本的盈利上又多了一些银两…”
蓁晚晚看着上方金闪闪的几个大字,总计,十三万两白银。
这都顶得上广灵县这边的四倍有余,果然县城和府城还是不能比啊!
地方大,百姓的消费能力也高得多。
蓁晚晚注意到分销商那一栏,仅仅结了十多个人,便已经占据金额的一半。
她抬头看向张巧嘴:“咱们自个卖,还是局限了些,分销商这边可以适当增加名额,丁管事你那边也是一样的,切记,务必了解分销商的具体信息,宁缺毋滥!”
“奴婢老奴知晓了!”
蓁晚晚让阿悦送走他们,便沉思着百货楼未来的规划。
如今百货楼在安庆府已经站稳脚跟,是时候向外扩张了。
只是她的人脉有限,仅能通过招商的方式,让分销商去卖。
可是因为道路遥远,交通不便利,每个分销商来进货的时候,一两个月才一次。
大大的缩短了她赚钱的速度,若是能将百货楼的仓库在各个府城都设一座,那她一个月下来,绝对不会少于百万两。
蓁晚晚越想越觉得可行,只是这件事还需要再斟酌一番。
一是她银子不够,二是没有人才!
蓁晚晚突然就懂了创业的烦恼,这一些事,只要少一件,便寸步难行。
亏的她不用出产品成本。
“唉!躺平的赚钱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轮到我啊!”
蓁晚晚坐在桌子旁,双手托腮,眉宇间很是遗憾。
“蓁娘子!出大事了!”
柔儿噌蹭蹭的跑进来,连张嬷嬷教的规矩都忘了。
蓁晚晚精神一振,她很清楚,柔儿的性格不像莽撞的人。
能让她失了分寸,绝对是大事!
“柔儿你别急,先喝口水缓一缓!”
柔儿喘着粗气,额头冒了很多的汗。
她眼中充满着恐惧,断断续续地说道:“外面,外面打进来了!”
“什么打进来了?”
蓁晚晚蹙了蹙眉,不理解她的意思。
柔儿心里着急,又恨自个身体素质太差,跑几步就踹个不停。
她决定以后一定要控制吃食,每日跳操运动。
蓁晚晚只见她狠狠地捶了捶自个的胸口,等缓过来,一连串蹦出几道大信息。
“北胡人打过来了!奴婢听说,他们昨夜便攻了安庆府城,还杀了不少野兽当餐食呢!”
“还有老爷已经下令将安庆府边境加大警戒,轻易不让人进出安庆府!”
蓁晚晚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这件事来的这么快。
她心中也很是慌乱,但想到烛渊已经有了对策,而且没有坏消息传回家,她便心安许多。
“柔儿别慌!天塌下来了还有个高的顶着,而且不见得北胡人就比咱们厉害!”
柔儿眨着大眼睛,看着淡定从容的蓁晚晚,心也安定不少。
“晚晚!这是怎么回事啊?”
院子外,李老太携着几家人来了家里。
蓁晚晚急忙上前搀扶脚步轻浮摇摆的李老太。
蓁晚晚望了来人一眼,周家以及东子家都来了。
看来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
东子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身后跟着刚坐完月子的媳妇和年迈的老娘。
“东子哥,你们也知道了!”
周大山刚从地里出来,一身的泥巴还没晒干,他也是一脸担忧的问道:“我听说北边的蛮子打过来了,这是真的吗?”
蓁晚晚看了众人一眼,有些不忍的点了点头:“没错,此事应是不假。”
只是具体如何,蓁晚晚也未可知。
她突然想起早上阿悦跟她说过,烛渊在后半夜便起了。
她本来还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来,应该是北胡人攻城的事。
“这件事你们不用担心,夫君他已经令人布防,且咱们这边的兵器都是重新打造的,那些北胡人还不定是咱们的对手!”
在场的几人并没有因为蓁晚晚的安慰而放下心防。
他们都是经历过战乱的人,明白战场上的残酷。
以前在信阳府时,他们还能逃,可如今却是逃无可逃了。
外面已经没有一块安宁的地方能供他们平静生活。
可能是因为产后抑郁,东子媳妇想起了以往的事。
她捂着嘴巴,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终究还是没忍住哭出了声:“呜呜呜…这是让我们没活路了!还不如直接吊根绳子走了算了,还不用受那些蛮子的罪!”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特别是在场的女眷,纷纷红了眼。
她们事后都听说过北胡人的行为作风,以往他们攻下一座城,便会玩弄折磨那些女子。
每每想起都会生出一身冷汗,如北胡人就在他们的城门脚下。
那个女子的下场,很大可能便是他们的下场。
想到这平日里最是怕死的王翠花,也生出几分刚烈。
“若真有那一日,我定会往自己身上捆一块大石头,自个掉入江中,也绝不让那些人侮辱!”
大妮已是懂事的年纪,过不了几年便要议亲了,她已经能听懂大人们说的意思。
虽然面上她不曾说些什么,但眼中的贞烈,仍能猜出她的心思。
同时她也暗暗决定,若真有那一日,她不仅自己去死,也要带着二妮一起。
一起走黄泉路,也比留她一人受罪为好。
男人们则是忍了又忍,额头上的青筋凸起,已然暴露他们是如何气愤。
这里有他们的父母,有妻儿,有朋友…有他们的全世界。
不管那些北胡人如何凶残,他们定会挡在家人身前,为他们闯出一片安全的空间。
蓁富贵和周大山以及东子三个壮年男子同时对视了一眼,从眼中看出他们的决心。
东子温柔的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女儿,小女儿朝他暖暖一笑,东子既高兴又悲伤。
为了女儿,他愿意付出生命。
其余的人亦是如此。
“娘子!衙门来人了!”